第233章 黃鹿作賀禮
「藥石無醫?」柳尋看著黎茹的眼睛,臉上笑容收斂。
黎茹搖頭:「藥石無醫。」
柳尋心中發笑,本想心說五疫宗弟子不過如此,誰料左側上去三層台階處,有一個披頭散髮的邋遢之人拍了拍桌案。
「黎師妹,此言差矣。」
那邋遢之人起身走至一旁,目光熱切地看著蠡,就像在看一塊美玉一般。
「此人身患先天病疾,實乃修煉瘟道的好苗子!」那人繞著蠡來回走了幾圈,隨後嘆息道:「可惜,可惜,只是個野民,否則走瘟道天上仙的路子,未來定然可期。」
柳尋眼底拂掠一絲殺意,但很快隱於深處,連最近的黎茹都沒有發覺。
柳尋並非嗜殺,實是這人話中暗含挑撥之意。
挑撥的便是蠡與他的關係。
野民能修煉天上仙法嗎?
答案是能!
自中古時起,掀起無數波瀾大世的大能中,就有一些野民修煉而成的雲仙。
甚至有一位修成了道尊,時移事移都不能磨滅那位存在過的痕跡。
但野民修煉天上仙十分艱難,就好像阻隔了無數大山,遠沒有走地上民之路來得暢快。
更多的野民選擇依附天上仙,而不是修煉天上仙之法。
「郭師兄慎言!」黎茹覺得邋遢之人的話欠妥當,便出言提醒。
說完,她轉頭對柳尋道:「郭師兄也是好意,並非有意挑撥。」
柳尋笑了笑,也不說話。
蠡站在一旁,用手掩了掩嘴,劇烈咳嗽兩下,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激動與憧憬,就好像邋遢之人說的話與他無關一樣。
郭望搖頭晃腦,似乎沒有聽進去黎茹的話,仍舊對蠡道:「你若願意進山門修煉,我可以為你引薦我師。」
「郭望!」黎茹沒有再稱呼師兄,板著臉,朝後面幾位使了眼色。
幾個停下手中活計的五疫宗弟子左右近前,按在郭望肩上,將他扯回了伏案旁,不讓他再多事。
柳尋見到這不太正常的一幕,挑了挑眉。
黎茹解釋道:「郭師兄師承房太然師叔,房師叔有次研習瘟疾,不小心誤染,幾位師叔推論,若有先天瘟疾借鑑參考,或能驅除那種瘟疾。」
「郭師兄應當是聽進了耳里,這才對先天症疾如此上心。」黎茹嘆息一聲,對郭望的行為十分不贊成:「但山門上面的師叔長輩,要找先天病疾還是不成問題的,不過房師叔沾染的瘟疾並沒有被驅除,相反更烈。」
「郭師兄這是魔怔了啊!」
黎茹這般解釋,柳尋聽在耳中,大致明白了其中的事。
郭望念師心切,但這並不是他隨意妄言的藉口。
殊不知,有時候禍會從口出的。
柳尋有種感覺,郭望定然不會讓蠡這個有先天病疾的人輕易離開。
黎茹看著柳尋,吐聲道:「我這裡,先天瘟疾非修煉天上仙法不能除,此中涉及瘟道道韻,兩者幾乎為一體,若要拔除道韻,你這城民的性命估計也不保。」
「如此,你還要醫嗎?」
柳尋思考片刻,振聲道:「醫,聽聞五疫宗醉心瘟道,我相信會有辦法的。」
「好,我便替你往上報,不過之後的診金恐不便宜。」黎茹好心勸道。
柳尋笑了笑,他此來目的不在此,走個過場罷了。
黎茹見他不改想法,便轉身朝上看去,低呼道:「此為先天病疾,哪位師兄願接下?」
此話一喊,正在忙著的諸人停下,有人直接搖頭,有人躍躍欲試想看看先天病疾是何樣子,但最後估計是知道自己本事,竟沒有一人出聲接下。
良久,沒有一個人回應黎茹。
黎茹苦笑,回頭道:「諸位師兄恐怕也和我同樣的想法,若你要繼續醫,就要去找我那些師叔了。」
「只是診金恐怕不低!」
五疫宗弟子行走世間,為了傳山門之名,或許不會收取診金,但在山門內,可沒有免費的好事。
但五疫宗也不會獅子大開口,只按照你病症的難易來收取診金,並且沒有治好是不會收的,這一點十分人道。
上面的郭望掙脫了幾個師兄弟的手,眼神充滿了希翼:「若你去我師尊那求診,這診金可以替你免了!」
柳尋眼神一閃,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幾息後,柳尋抬頭,看向郭望:「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郭望理了理散亂的頭髮,又跳下了台階,來到柳尋身旁。
他關切自己師尊的病症,一點機會都不會放棄,此時蠡身上的先天病症就是機會。
郭望覺得,先天病症也分種類,萬一剛好能祛除師尊身上的症疾呢!
黎茹適時開口:「郭師兄是房師叔首徒,他說的,房師叔應當不會一言否決。」
言下之意,就是柳尋可以碰碰運氣。
柳尋按著蠡的肩,點頭道:「那就去見你師尊吧。」
郭望喜極大笑,忙拉過蠡,就往大殿外走。
黎茹看見郭望這般舉動,不禁搖頭。
這位郭師兄性情灑脫,而且至情至性,說得不好聽就是情商低,心系房師叔安危,便一心要找先天病症。
方才換成一個性情暴躁的人,恐怕在郭望說出第一句時就翻臉了。
他這副性格,如果出了山門,估計討不了好。
在旁人眼裡,郭望尊師尊出了魔怔。
不過不能否認,這種品格是好的。
只是郭望不知收斂罷了。
柳尋沒有露出惱意,他跟在兩人身後出了偏殿。
蠡咳嗽兩聲:「走慢點,等等仙主。」
郭望一拍腦袋,停下腳步,將柳尋也拉上,腳下不停往山門外趕。
這裡不能喚下覆禽,等再走遠些,就能招來覆禽將自己等人送到雲城中去了。
他師尊房太然就在雲城中歇養。
走了半里遠,郭望昂首喚下一頭體型碩大的覆禽,是一隻碧綠的翠鳥。
翠鳥伸翅,將三人送到了背上,隨後振翅而起,往上面雲城飛去。
柳尋站在鳥背上,對望過來尋求意見的蠡點點頭,隨後道:「郭道兄,可否先去文華山一行?」
他摸了摸懷中鑒淵,眼神莫名,就這麼看著郭望。
郭望聞言愣住:「去文華山作甚?」
「聽聞黃鹿乃祥瑞,不知祥瑞是否能解決我這城民的病疾?」柳尋恍如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誠懇道。
他又補上兩句:「不是不相信房前輩,只是房前輩此時身患重疾,再去叨擾恐有不便。」
「我便想著,能不能先用黃鹿試試,若不行再去叨擾房前輩。」
說這句話的同時,柳尋稍稍露出囊中羞澀的姿態。
他呈現給郭望看的,是仍舊擔心要掏不菲診金的一個求醫者姿態。
郭望撓頭:「你可是不信我?」
「我郭望說話向來算話,師尊待我如親子,免去診金而已,師尊也不差這點資財。」
柳尋這才「放鬆」,不過還是「猶豫」道:「要不然,還是先用黃鹿試試?」
郭望搖頭:「黃鹿生性膽小,善於藏匿,山門剛剛捕捉了一頭黃鹿準備賀禮,其餘同類受驚藏匿,現在去文華山輕易恐怕找不到黃鹿。」
「再者,黃鹿也沒法治先天病疾啊!」
郭望心說怎麼柳尋連這個都不知道,但旋即想到柳尋是散人,不知道也正常。
外面將黃鹿傳得神乎其神,實際上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說的好話幾乎沒有靈驗過。
柳尋忽略了其它,只聽進去了一句。
他眼睛微眯,問道:「用黃鹿作賀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