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阮家戰起

  「住口。閱讀!」阮延年大怒出手,真氣凝成的手掌破空擊拍向阮曉黎。

  光華一閃,長劍出鞘,宛如虎嘯。

  白溪劍橫在臉色蒼白的阮曉黎面前,被斬成兩斷的真氣手掌,分別轟在地面上和門樑上。地面上留下一個大坑,門梁整個坍塌下來,之間是臉色蒼白的阮曉黎。

  許青雲握著白溪劍,頭也不回的對阮曉黎道:「繼續說下去!」這女人真是有一番巧舌如簧,有點用處。

  但阮曉黎的回應是,轉身就跑!

  許青雲一怔,還真是高估了這個女人,卻沒想到,那幾個靈者二層的阮家高手,竟然不約而同的破窗逃去,甚至連那個同阮延年有血緣關係,算是他的親生兒子都不例外。

  這不僅是阮曉黎的話起了作用,更是阮延年這些年的統治,讓整個家族離心離德,沒有一點的凝聚力,平日裡憑著實力和丹藥恩威並施,還能夠維持。但一旦遇到巨大危機,便立刻崩散成一盤散沙。

  阮延年不管許青雲等人,又是一掌拍出,一個二層靈者被拍在牆上,渾身骨骼內臟盡碎,望著阮延年,道:「爹!」他是這些人之中,阮延年唯一的親生兒子。

  阮延年雙目血紅的道:「叛徒,都得死!」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追殺他們!」明吉光說了一聲,竟也跟著出去,他沒有面對靈將的勇氣。

  因為不同的原因,大堂中成為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災禍之地,只剩下許青雲與阮延年二人。

  許青雲自語道:「這樣也好,所有好處,都是我一個人的了!」然後抬頭對阮延年道:「今天是你的壽辰,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阮延年一步步走到許青雲的面前,枯瘦如老猴的身形,仿佛陡然變得高大起來,幾乎要投下一片陰影,將許青雲覆蓋。

  「死!」

  五百三十二年前,一個孩子在古風城裡出生,他出身貧寒,食不果腹,受人欺辱。直到有一天,他被一個路過的道士看重,帶到山中苦修。

  五十年後,他回來了,已經是個接近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他找上門去,將那些在三十年前欺辱過他的,現在同樣接近不惑之年的人,一一殺死,然後建立了阮家。

  他沒有經過女人,於是他瘋狂的娶妻納妾,將一切他看中的女人,變成胯下玩物。

  他沒有像樣的居所,就奪了鄉紳的房產,擴建成現在的阮府。他要將他沒有享用過的一切,統統彌補回來。

  將近幾百年過去了,阮家成了古風城唯一的大家族,子子孫孫數百人,他要將自己的權利血脈延續下去。

  阮曉黎奔出堂外,心念狂轉:必須儘快逃離這裡,找地方藏起來,阮延年殺了許青雲之後,下一個找的就是她。

  「你這個賤人、母狗,竟敢背叛我阮家,定然不得好死,爺爺會殺了你!」

  阮曉黎走出沒多遠,便聽身後沖她厲喝,轉過頭去,卻是阮家長孫阮興偉,他不敢參與到修士的戰鬥中,趁著方才的人流到了堂外,卻不甘心離去,躲在角落裡,等著他的爺爺阮延年,把所有事情解決。

  阮曉黎站住了,轉頭望向山下,姓阮的人們正在殺上來,其中有無數張熟悉的面孔,亦在心中一一浮現,淫褻的臉、鄙夷的眼、威脅的拳頭,無數張面孔合成矇混的一張。

  她扶額,腦海中一陣刺痛,兩種意念開始拉扯掙扎。

  一種是生,一種是死。

  阮興偉見阮曉黎站住了,低著頭,身體在不斷的顫抖,還以為她害怕了,吼道:「你這個賤人,蕩婦,阮家不該收留你,我當初就該扒了你的皮!」

  阮曉黎仰起頭,一臉微笑,還用纖纖細指理了理髮絲,走向阮興偉。

  生是求生的渴望,死是復仇的邪火!

  在這一刻,生已經不重要了,死亡占據她的心田。

  「你……你想幹什麼?」阮興偉終於感到一絲恐懼,往常有阮延年的存在,他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反抗,他也習慣了她的溫順,才敢跳出來喝罵她。此刻才仿佛忽然想起來,阮曉黎是個強大的修士。

  「爺爺救我!」阮興偉運起輕功,向外彈去,一邊高聲喊道。

  阮曉黎伸出右手,抓住阮興偉的肩膀,拉到身前,食指點著阮興偉的額頭:「你逃什麼?」長長的指甲刺下去,一縷鮮血流下。

  「住……住手,我是你哥哥啊!」

  阮曉黎盈盈而笑,柔聲道:「扒了我的皮,是這樣扒嗎?」指尖如鋒利的裁紙劍滑下,慘叫聲響徹堂前。

  「興偉!」阮延年聽到堂外慘叫,不由向前一步。許青雲怎會放過這種破綻,白溪劍橫切向阮延年的腰際。

  劍光迅猛絕倫,阮延年臉色一變,沒想到一個靈將一階,竟能揮出這樣的猛烈一劍。

  修士修為沒差一個境界,都是天差地別,是以根本沒將許青雲放在眼中,只當做一隻可以隨手拍死的臭蟲。

  他之所以沒有立刻一掌拍下,不過還是在猶豫殺死靈衛的後果,想著到底還沒有用轉圜的辦法。

  但許青雲這一劍清楚的告訴阮延年,現在不是問你想不想殺我,而是我想殺你!

  「小子找死!」阮延年厲聲大喝,雞爪般的左手箕張,硬生抓住劍刃,扼住這迅猛一劍。

  仔細望去,劍刃和手掌之間,還有只容一發的微小距離,阮延年的真氣與許青雲的真氣,在這微小距離內,激烈的碰撞交鋒。

  像是兩個軍隊在綿長的戰線上拼殺,一方是精銳甲士,卻敵不過百倍的敵軍。

  許青雲渾身血脈賁張,將全部力量全都壓在劍上,竟不能讓劍鋒前進一寸。

  阮延年同樣也在驚訝,憑他的實力,竟不能從許青雲手中奪下這把劍來,這小子的力量簡直大的驚人。

  堅不可摧的白溪劍,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聲。

  心念百轉間,其實不過一瞬,二人幾乎在同時做出了反應,阮延年一拳轟向許青雲的胸口,許青雲一抓抓向阮延年的頭顱,完全不理會那一掌,剛剛交手,就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搏命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