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獵戶唐武

  一個多時辰之後,許青雲已經在湖水的治療下恢復了些許力氣。

  天空下著鵝毛大雪,許青雲卻並沒有感覺冷,他拼命的在荒郊野外奔跑,仿佛跑的越快,心裡的屈辱、憤怒便會得到發泄。

  不知道跑了多遠,終於,他摔倒在雪地上暈了過去。在次元世界一不留神便會中了妖女的誘惑身亡,昨日又經歷了那些屈辱,一直繃著的神經總算得到了休息。

  ……

  等他再醒來,已經在一件茅草屋裡,昏暗的燭光,身下是一張木床,身上蓋著一個破舊的棉被子,草屋外面不時有狗叫聲、咒罵聲傳來。

  他明白自己是被好心的獵戶收留了,他思考著昨日的經歷,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那個所謂的弟弟莫陽可能並不是同性戀,只是為了逃脫魔爪。

  不對,在次元世界沒有記憶是真的,他應該是真的同性戀,只是出來之後恢復記憶便拋棄了之前同生共死的誓言。

  許青雲雖然有些失落,卻並不怪罪莫陽,這兄弟情誼當然也只當作一句笑話看待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尋找一條修行的路,待到修行有成便找那銀月報仇雪恨。

  正想著,一個穿著獸皮大衣的威猛漢子低頭跨進門檻兒,見許青雲已經清醒便大笑道:「哈哈哈,小伙子你是個狠人兒阿,大冬天光著腚在雪地跑。」

  許青雲一臉黑線,掀開被子一角看了下自己果然還在光著,身上到處都是青紫色的凍傷。

  他想了想反正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更尷尬的嗎?便掀開被子,下床抱拳道:「救命之恩,日後必當厚報。」他現在這凡人之軀,獵戶要是不給他撿回來,肯定就要凍死在外面。

  那威猛漢子連忙一擺手:「小伙子不比多禮,我們青山寨沒那麼多規矩,我叫唐武,你就在這好生休養,等你身體恢復了,便回家去。」說著還去旁邊的柜子里找了一身獸皮衣服扔給了許青雲。

  許青雲穿上衣服:「我是個孤兒,無家可歸,以後便同唐大哥在這鎮子裡打獵。」

  唐武搖了搖頭;「我帶你回來已經壞了規矩,寨子裡不養閒人,看你從未習武,寨子裡七八歲的孩子都能殺你兩個來回,我將你撿回來已經是命大,昨天若是不下雪,你早被豺狼虎豹叼走了,不會武功在寨子裡無法生存的。」

  許青雲眼神堅定的說道:「武功我可以學,給我三日,我便上山打獵,若是自身本事不濟橫屍荒野,便來世再報唐大哥大恩。」

  唐武無奈只得同意,誰知這少年看起來皮膚白嫩,像是城裡的富家子弟,對自己的狠勁兒卻是一點不比山野的孩子差,剛徵得同意便要習起武來,唐武深感動容,這孩子所說之言絕非兒戲。

  唐武並非修行者,只是一個後天武者,寨子裡並沒有修行者,最厲害的寨主也不過是個先天武者,練的也都是些爛大街的武功,倒也無所謂什麼外不外傳。據說都是在江湖上有仇家混不下去,來這山野之中討個生活。

  夜裡群星無比閃亮,是前世所沒有的摧殘,茅草屋前的雪地上,一個威武大漢,一個偏偏少年。大漢信口指點,少年便一招一式的比划起來。練的叫做龍虎功,不出一個時辰,許青雲便掌握了其中精要,感覺道其中的粗糙之處,便整理提出加以修改。

  唐武深感震撼,此子悟性日後絕非凡人,這種人必不會久居草莽之間,不幸落得這深山野林,實在是命運不濟,游龍戲水,虎落平陽。

  許青雲也許是修行過的緣故,也許是確實悟性超絕,對這等武功一點就透,舉一反三。不過腦子明白是一回事兒,手上活計又是另一回事。

  他現在不過一介凡人之軀,又沒有什麼靈丹妙藥,更沒本事溝通來天地靈氣,什麼神通道法也不可能無中生有,平白無故讓人變得力大無窮、法力滔天,更何況這龍虎功只是最低級的武術。修行少不了引納轉化的過程,聚日月精華,吸天地靈氣,道行到了深處,可以餐風飲露、辟穀絕食,便是用天地靈氣代替了凡間的食物。

  這套龍虎功打了一遍便覺渾身酸痛,不過丹田中確實有了一點氣兒,便是所謂的內力。他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知道現在要做的是補充能量,便要唐武帶他去一處附近的河流。

  趁著夜色,許青雲利用控水的便利捕捉了幾條大魚,唐武只覺得他眼神不錯、運氣極好。

  二人坐在岸邊烤起魚來,聞著魚肉的香味兒,許青雲急的抓耳撓腮,不等三分熟便拿起一條吃了起來。許青雲本來就是個無肉不歡的人,這一年多除了湖裡的生魚什麼都沒吃過,聞著味兒便饞的要死,此時就是有人拿仙丹來換,怕是也比不過眼前這幾條魚肉。

  升騰的火焰,飄蕩的香氣,劈里啪啦的響聲,狼吞虎咽的少年,凝成一副毫無情調與詩意,卻極其質樸原始的畫面。

  唐武心想這孩子白白嫩嫩的,也不知遭受了什麼災難淪落至此,感嘆人世無常,取下腰間的酒壺豪飲一口。

  卻聽許青雲口齒不清的嘟囔道:「唐大哥給我也來一口,肉強體魄,酒壯肝膽,明日我便可以上山狩獵,還你幾隻大獸。」

  唐武將酒壺扔給他:「你為何如此著急。」

  許青雲打開酒壺,咕嚕咕嚕把酒灌了下去,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起來,直愣愣的望著唐武:「唐大哥,我以前生活的地方社會穩定,百姓安居樂業,縱使過的不好的,也是吃喝不愁。後來我離開了那個地方,再也回不去了,人總是失去後才知道珍惜,以前我很嚮往自由,嚮往浪跡天涯的江湖生活,現在只覺得可笑。」

  唐武聽的一臉懵:「所以你到底為何如此著急?」

  許青雲眼裡留下一行清淚,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後來我去到了一個地方,終日忍受著男人最難忍受之苦,隨時面臨著生命危險,終於逃出去又被一個瘋女人玷污了。」

  聽到這裡,唐武忍不住拍了拍許青雲的肩膀,打斷道:「兄弟,那瘋女人在哪?」

  許青雲不管不顧:「我這一年多的屈辱,都來自那個瘋女人,世上雖有忍氣吞聲、明哲保身之道,但那不屬於我,此仇我是必報的,多等一分鐘對我就多一分鐘煎熬,那瘋女人修為高深,法力高強,我要用最短的時間修得神通找她報仇。」

  唐武這才明白,這小子為何光腚在雪地上跑,這裡是霜州與夜國交界之地,看他當時來的方向是在暗夜精靈的地盤,便說道:「你口中的瘋女人多半是個暗夜精靈。」

  許青雲心中一動,看來這世界人類並不是唯一統治者,還有很多其餘種族。

  吃完魚肉,打了兩遍龍虎功,躺在地上,看著天色慢慢亮起,自己的體魄內力也都有了長足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