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覺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房間內一片明亮,陳子凌走到桌前,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涼水。【,無錯章節閱讀】
拇指粗細的水流撞擊在地面,發出一陣嘩嘩的脆響。
陳子凌拿起青瓷茶杯一看,杯子的底部早已消失不見,就連桌子上都出現了一個黑色大洞。
「手感挺光滑」摸了摸杯子底部的邊緣,陳子凌得意一笑。
如果這團熾烈的火焰,點在人身上,絕對會出現一個滋滋冒油的大洞,空氣中還會飄出一陣烤肉的味道。
如此殘忍的畫面,被他快速從腦海中壓了下去。
「我該如何使用自己的功法天賦呢?」陳子凌自言自語道。
普通修行者只有到達九品境界,才能隔空操縱溢出體外的真氣,只有修煉過神廟功決的人,才可以在八品階段就將體內的真氣外泄。
只是外泄之後有什麼用處,這才是關鍵。
如果只是看個精彩,聽個響那沒什麼意思。
葉輕眉可以將體內真氣轉換成極速的勁風,催動面前一些可移動的物體攻擊對手,她的武器其實是一把黃色牛角複合弓。
依靠真氣她可以在遠距離擊殺對手,即便打不過對手也可以快速逃離,這簡直就是無數刺客夢寐以求的功法。
不過葉輕眉很少和人動手,那把她十四歲時選的牛角弓也不知被她丟到那裡去了,和陳子凌切磋時也純粹是小女生和小男生的嬉鬧,當不得真……
「我的真氣最多只能控制在三米範圍之內,實在是有點上不了台面,到底該怎麼應用它呢?」
陳子凌一直都沒有找到適合他功法的武器。
就連一指頭就能將刀片戳穿的五竹,都選擇了一根鐵釺代替他的手指,陳子凌當然不會傻到空手接白刃。
想到這一點他忽然想起了葉流雲,只不過現在的葉流雲還沒有創造出流雲散手,即便找到他也沒什麼用處,對方會不會教他也是個大問題。
他拿起那把削鐵如泥的長劍,看了又看,只要他一動念就能調出真氣將手裡的長劍融成鋼水。
「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善假於物也。」
五竹從角落內走了出來,沒有任何情緒地說道。
陳子凌無奈道:「我已經試過無數次了,好像這個世界沒有適合我的武器。」
「武器不一定非要用實物,你為葉輕眉吹頭髮時,不是也用了風嗎?」
陳子凌腦袋忽然一亮,「對啊!五竹謝謝你!我知道了,我也可以用風將身體外的真氣擊飛出去。」
陳子凌忽然有了思路,如果他將真氣催出體外的一瞬間,能將高溫火焰如同高爾夫球般擊出去,只要他的動作足夠準確,足夠快,理論上就可以真氣攻擊範圍提高上百倍,乃至上千倍。
陳子凌激動地吸了口氣,越想越興奮,可是這件事也急不來,單單是提高瞄準精確度,都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提高的,更何況他的白色功決只有五品。
現在他僅僅可以調動身周少量空氣流經身體,並不能將體內真氣外放,朝任意方向發出持續攻擊。
經過五竹提醒,陳子凌終於有了點思路,坐在陽光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小蠻姑娘敲了敲房門走了進來,遞給他一塊擰乾的熱毛巾。
陳子凌接過來在臉上擦了擦,開心道:「今天我們不去看熱鬧了,專門去訂衣服。」
小蠻姑娘不知他為何如此開心,眨了眨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接過毛巾後,無比體貼地替他拿來了一件乾淨的衣服。
杏兒丫頭很快從樓下為二人端來了可口的早餐,將時間拿捏的恰到好處。
吃過早飯後,陳子凌很想回去睡個回籠覺,可是看到小蠻姑娘正雙眼企盼地看著他,只好略有遺憾地回望了一眼溫暖的被窩,領著小蠻姑娘下了樓。
「少爺,少爺,您這是要出去嗎?這裡我熟,我給您帶路!」
王啟年從樓下的一張小桌上連忙起身,手裡拿著一個包子就跟了上去。
護衛們本來要給他牽來一匹馬,可他死活不要,愣是顛顛跟在了馬車後面。
陳子凌實在看不下去,只得讓他坐在了馬車前面,當起了車夫。
馬車如搖籃般不停搖晃,陳子凌的雙眼越來越睏倦,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小蠻在側,微有體香,鳥語唧唧,暖風習習很是適合小憩,醒來後再喝杯香茶,聽一首小曲,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
王啟年回頭看了一眼車廂內的場景,臉上羨慕不已,看到杏兒丫頭投來的目光,忙將車簾重新拉好。
「布莊已經到了,王啟年,你怎不叫醒少爺?」馬車上的護衛責備道。
「噓噓!你們這些人沒一點眼力勁,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當貼身護衛的?這要是在大興你們早失業不知道多少次了!繼續走,轉一圈再說。」
王啟年一臉認真地朝車邊的護衛們吩咐一句,絲毫沒有新人的自覺,對周圍的老員工指手畫腳起來了。
馬車上的護衛拉開車簾正要喊醒自家少爺,聽到王啟年的話,回過頭來腦袋突然開了竅,煥然大悟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有道理,有道理。」
「我說你們幾個還傻楞著幹什麼,繼續走啊。」
馬車上的護衛朝停在身後的同伴,小聲提示道。
只要一直走下去,總會到達目的地,馬車不停走下去,馬車內的人還是會醒,一動不動的小蠻姑娘也會身體酸澀的想要流淚。
醒過來的陳子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幫小蠻姑娘揉了揉發麻的雙腿,扶著她一起走下了馬車。
站在櫃檯前挑選布料青年書生們,看著進來的這對璧人,想起了無數描寫美人的詩句。
可是想了想用那些熟悉的句子,總是差了些味道,不是太過高冷,就是過於俗氣。
「墨韓兄大材,可有合適詩句?小弟願意洗耳恭聽」
陳子凌一聽,對方議論的正是起他和小蠻姑娘的相貌,輕咳了一聲。
幾人立即醒悟過來,當面議論人家相貌實在是有些失禮,朝他尷尬一笑。
小蠻姑娘和杏兒丫頭挑選了幾樣好看的布料,從懷中拿出兩張繪有服裝款式的草圖。
店夥計拿起毛筆在另一張草紙上,記下了每個部位的用料、尺寸,忙碌好這些之後,才算出了一個大概的價格報給了陳子凌。
陳子凌從懷裡拿出了十兩銀子提前付了定金,轉身看了看身旁身旁的小蠻姑娘,如今距離萬商大會的日期越來越近了,群眾們的輿論也該造起來了。
今天正好借這群讀書人之口先宣傳一波,陳子凌站在櫃檯旁,叉了叉自己的雙手,輕咳一聲,醞釀了一下情緒,吟誦道:「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裊。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
歸去玉城時,說與輕眉道。遍看大興花,不似阿蠻好。」
吟詠畢,陳子凌得意一笑,一首詩將葉輕眉和小蠻都寫了進去,也不怕某人打翻醋瓶子。
就是這詩句有點狂啊?
大興的所有美女都不如他身邊的小蠻漂亮,這話說的太絕對,不過他現在要的就是張狂。
不如此不足以吸引人去圍觀葉家商號的展覽,不如此不足以讓那些自持貌美的名門閨秀,敗家多金的孟浪公子去購買葉家的產品。
第一印象和懸念先建立起來,小蠻姑娘類似於葉家商號在大興的形象代言人。
只要大興帝都的百姓們想起來這位嗓音美妙,玲瓏嬌俏的美女就會聯想到葉家商號出產的美酒,即將上市的脂粉。
嘿嘿,就連觸摸那些晶瑩剔透的酒杯,都能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像到小蠻姑娘的肌膚。
這就是粉絲效應、嫉妒心裡以及愛屋及烏的心理作用。
陳子凌特意提高了一下聲音,「小蠻我們走。」
小蠻姑娘被他誇得明顯有點不好意思,輕嗯了一聲,行動似弱柳扶風,邁著芊芊細步跟在陳子凌身後,出了店鋪房門。
「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
莊墨韓重複了一句,搖了搖頭,他還在構思如何用仙姿玉容來形容這位白衣女子時,對方竟用一種灑脫的語氣,將這位女子的笑與銅臭味十足的銀子做了比較。
古有形容女子一笑千金的詞句,這位公子還覺得不夠,偏要加個少字。
和這位姑娘的笑容相比,似乎身外之物的銀子真的無足輕重了……
「詩句雖不華美,好在用詞貼切,將白衣女子的氣質描述的恰到好處,既不冷艷,也不妖媚,好詩,好詩」
自視甚高的莊墨韓,又細細回味了一番剛才的詩句,只覺口有餘香,忍不住連連讚嘆道。
人群中一位讀書人疑惑道:「這位小蠻姑娘也不知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今日還未身穿盛裝,不知正式裝扮之後是什麼模樣,哎呀呀,在下心都痒痒起來了,哈哈」
有人解釋道:「我魏國官方圖冊上從未有過玉城,只有商賈雲集的東夷,被人雅稱為玉城,莫非他們是從東夷來的?」
又有人評價道:「楚兄,所言有理,不久陛下就要在大興帝都召開萬商大會,全國各地的商賈已經來了不少,這位白衣女子八成是東夷來的。」
一行年輕人議論紛紛地出了布莊,將這件意外偶遇美女的趣聞,說給了相熟的朋友,不到一天時間整個太學的學生們都已經知道了那首詩句的來歷。
一傳十,十傳百,這種關於美女的八卦消息,在活力旺盛的年輕人之間流傳的特別快速,不到一天時間已經傳入了許多人的耳中,並且還在繼續向外擴散。
陳子凌陪著小蠻姑娘在大興城轉了半天,終於買齊了頭上的首飾,小到耳墜,花鈿,大到簪釵,手鐲,甚至還有假髮。
摸著妝匣內的幾縷秀髮,陳子凌好奇地多看了一眼,不知這有什麼用處。
杏兒丫頭解釋道:「公子,這是做假頭用的,我家小姐雖然自幼蓄髮,但是想要裝扮成雲髻霧鬢的模樣,還需要些假髮才更漂亮,這也是女人們私底下的秘密,少爺難道沒見過?」
說實在的,他還真沒見過家裡的那位如何梳理過頭髮,一個簡單的丸子頭髮型她都能保持一年。
葉輕眉同志似乎不太喜歡將時間浪費在髮型上,而且每隔幾年,她還會剪一次頭髮。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在這樣的社會觀念下,葉輕眉的行為實在讓人難以理解,也更加難以接受。
好在陳子凌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她嫌頭髮太長,不容易吹乾,剪短一些不是很正常嗎?
讓她帶假髮,那更加不可能,除非是給她預定一套婚紗,告訴她婚禮上髮型師的要求,她才會乖乖接受。
陳子凌神秘兮兮地地笑了笑,將手裡的髮絲放進了妝匣內,繼續端正做好。
「少爺,葉家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杏兒丫頭如同一個好奇寶寶般,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陳子凌,疑惑道。
陳子凌聽她問起了自己的未婚妻,思索了一下,解釋道:「她啊,是個很有想法的——小女人。」
「子凌少爺,東夷城的人都說葉家小姐是位小仙女,仙女怎麼會是一位小女人呢?」杏兒丫頭繼續追問道。
小蠻姑娘坐在車廂內一言不發,雙手攪著手帕一臉好奇地看著陳子凌,希望從他嘴裡了解一些葉家女主人的事情。
「小仙女?嗯……除了長相好看外,我沒看出她那裡有仙氣,如果你吃過她做的飯,相信我,你就會立即改變這個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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