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破境

  二樓本來還有幾間沒被吵醒的客人,聽到門外正有人大聲呼喊著走水的訊息,連鞋都顧不得穿,只在床上隨便拿了一件衣服,開了門便朝樓下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模樣猥瑣的男人,看到有人跑了出去,別人前腳走他後腳進,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輕輕鬆鬆搞到了十兩銀子。

  「做一年小本生意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啊?」瘦弱的男人拍了拍胸脯嘿嘿一笑。

  待他拍到了一間乙字號房門時,木門一開十幾位手拿刀劍的護衛正面露凶光地看著他。

  「走水……」

  「快滾!」還沒等他結結巴巴地說完,房間內的護衛就不耐煩地朝他咆哮起來。

  「哎哎,好嘞」他透過人群中的一條縫隙,偷偷一瞥,就看到了木桶內正躺著一個面色難看的少年。

  「實不相瞞,我王某乃是位有名的江湖郎中,對疑難雜症也有些研究,我看那位少年病的可不輕啊!」

  眾人一聽他這話,也不管有沒有用,十幾雙手一把抓住他的身體,將他如小雞般拎了進來。

  模樣猥瑣,身形瘦削的男人只覺一雙胳膊給對方結結實實地拿住,即便身手靈活在沒了用武之地。

  他正想高聲呼喊,發現屋內一位嬌滴滴的白衣少女正迫切地看著他不由兩眼一呆,待他回過神來,雙腳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快來!快過來!看看我們家少爺怎麼了?有沒有辦法?」大管家一葉扯著他就朝房內跑。

  他只是想要推銷一下包治百病的「神藥」,還沒等他開口,怎麼對方顯得比他還急?

  王啟年看著對方迫切的神情,心中一喜,從口袋內掏出三小包草藥,一臉自信道:

  「在下王啟年,這是王某祖上傳下來的神藥,可以包治百病,三副藥下去藥到病除,只要……二兩銀子。」

  要是往常,一葉斷不會相信一位江湖郎中的信口開河,可是如今火燒眉毛,也管不得那麼多,有沒有用試了再說。

  王啟年摸了一下陳子凌的脈搏,差點沒背過氣去,這還治什麼病?

  這錢他是賺不了了,只怕還沒等他出門,這位病人就得一命嗚呼,搞不好還得吃上官司。

  王啟年擺了擺手,轉身就要走,被門後的護衛又結結實實堵了回來。

  「治不了,就是我太爺爺復生也治不了,你們另請高明吧」王啟年唉聲嘆氣解釋一句,悄悄走出了房間。

  小蠻姑娘一聽臉都白了,一葉領著一眾護衛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五竹背著身體,感受著陳子凌的身體開口道:「你們少爺已經沒事了。」

  五竹說完,將手按在陳子凌的胸口上,用力按壓了幾次,原本奄奄一息的陳子凌重新有了呼吸,身體也不再繼續流汗。

  只是沒過多久,陳子凌的呼吸又變得微弱起來,需要五竹不停重複這樣的動作。

  門口的王啟年聽到屋內眾人激動的聲音,也沒奈何,只怪當時話說的太死,只好將這個房間記在心上,明天再來推銷滋補元氣的「神藥」。

  王啟年腳步邁動,一臉可惜地回頭望著乙字二號房,走到乙字三號號房時正要繼續故技重施,來個調虎離山,忽然聽到了幾聲微不可聞的呻吟聲。

  好奇之下,他通過窗口一道明顯被利器割開的小洞朝里瞧,竟然發現地上躺著三個頭破血流的男人,通過他們的衣著來看似乎還頗有些資財。

  王啟年摸了摸房門上的一把銅鎖,偷偷溜到客棧後院,身子一翻就從窗戶內爬了進去。

  「嗚嗚——」范建三人喉嚨中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音,在地上努力扭動著身體。

  「你們犯了什麼事?我總不能白救人,事成之後每人五兩銀子,同意就點下頭。」王啟年蹲下身體,將一隻手掌在三人面前晃了晃。

  三人點頭如搗蒜,示意他先將他們身上的繩索解開。

  王啟年得意一笑,手腳利索地給他們鬆了綁。

  「每人五兩銀子,」四人跳下窗後,王啟年提醒道。

  「干……,我們還會缺你這點銀子嗎?范建你到房間拿銀子給他,我們收拾收拾趕緊離開這裡。」靖王世子命令道。

  王啟年見三人背著包袱走遠,才將腦袋從三樓的窗戶中縮了回來,湊著燈光,看著桌子上白花花的銀子,一臉幸福。

  ……

  小蠻姑娘看著床上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的陳子凌,輕輕地唱起了歌。歌聲輕柔悅耳,一首單聲曲子被她唱的婉轉多變,活潑靈動,隱隱有大家風範。

  五竹雙手繼續在陳子凌的胸口上不停按動,似乎也有了一種韻律美。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一動不動的陳子凌身體終於有了些反應,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幾下,似乎是在吃力地攀爬又像是在拼命抓撓著什麼。

  隨著幾聲輕咳,陳子凌終於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奇蹟般活了過來。

  不過下一幕畫面又讓眾人心中一驚,瞠目結舌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陳子凌的身體內,無由生出一層白色光芒,背後髮絲亂舞,輕飄飄從床上飛了起來。

  房間內的燈燭和白色光芒一比顯得十分暗淡。

  小蠻姑娘似乎都被光芒照耀成了玉人,白嫩的肌膚下細細的血管清晰可見,就連凹凸有致的身體輪廓,都從薄薄的白色衣裙中顯了出來。

  察覺到眾人目光正盯著自己,小蠻姑娘雙臉變的通紅,急忙用雙手護住身體,羞澀地蹲了下去。

  房間內奇異的畫面,只持續了不到十息時間就迅速消失。陳子凌赤裸著身體站在地上,醒過神來後也忍不住雙臉一紅,一下子鑽進了被窩。

  雙手遮臉的小蠻姑娘,髮絲間露出的兩隻小耳朵紅嫩嫩的顯得特別好看。

  之前幫他脫衣擦拭,情急之下也沒覺得如何難為情,如今和他雙目相對,反而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了……

  魏國光華宮門前的十二根雕刻著神獸圖文的玉柱,遙遙生出感應,齊齊朝天空發出十二道彩色光柱。

  合抱粗細的光柱在高空中匯成了一道靚麗的彩虹,將昏暗的大興城照耀的如同白晝。

  幾個小黃門看著空中的變化,激動地跪在地上,朝寢宮內的皇帝稟報導:「陛下!是驚虹!是驚虹!天脈者在大興城!」

  「快快扶朕出去,朕要親眼看一看!」

  宮殿內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沒過多久一位身披黃色龍袍、華發漸生的中年男人,在兩位粉衣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

  「朕不是昏君,朕不是昏君,哈哈哈」

  魏國皇帝專注地看著空中的異象,忍不住笑了起來。

  ……

  正在大興城一處廟宇中閉關的苦荷,雙眼透過窗外看向夜空,腦海中生出感應,突然悟到了些什麼,雙手合十再也不理外物,專心地打起坐來。

  ……

  正在跑路的范建三人努力睜開眼睛仰視天穹,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

  「魏國的煙花這麼大?這得多少錢?」范建一臉可惜地搖了搖頭。

  「干你們娘的!趕緊跑!魏國金吾衛過來了!」明亮的夜空一下子將三人的身影暴露在了遠處一隊金吾衛的視野中,靖王世子朝停下來欣賞夜色的二人責罵道。

  ……

  萬福客棧乙字二號房內的動靜,並沒有被客棧內無關的外人看到。

  陳子凌修行的功決和常人不同,這件事一旦傳到肖恩、苦荷二人耳中,免不了引起他們的猜疑。

  陳子凌暗悔不該激動下施展出八品境界的功法。

  雖然是八品初,比葉輕眉的八品巔峰還有些距離,但是怎麼說也是八品境啊,說出去好聽,有面子……

  「一葉你提醒一下他們,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准說出去,」陳子凌看著手裡的腰牌,朝恭立在床邊的一葉命令道。

  「是,少爺,我這就去」一葉看著床上神采飛揚的陳子凌,高興地答應一句,立即去執行他的命令。

  房間內只剩下了一對俊俏的主僕還拘謹地站在床邊。

  陳子凌剛剛經歷了一次生與死的考驗,如同變了個人,都大半夜了還不覺睏倦,精神滿滿地在床邊拍了拍。

  「小蠻過來,坐在這裡,少爺還想聽你唱歌。」

  主僕二人被他折騰了半夜早就疲憊不堪,見他遲遲沒有回房休息的意思,難不成他想睡在這裡?

  小蠻姑娘輕輕嗯聲,乖覺地坐在了床邊,詢問般的目光看著他,不知他想聽什麼曲子。

  「就唱我教給你的《傾杯樂》」陳子凌緩緩開口道。

  小蠻姑娘睏倦地忍住即將從眼睛裡即將流出的眼淚,聲音輕柔地唱了起來「……暮雲飄散/分明夜色如晴晝/漸消盡、醺醺殘酒……何媚容艷態/抵死孤歡偶……」

  床邊的杏兒丫頭腦袋一沉,趴在床腳睡了過去。

  昏昏欲睡的小蠻姑娘,兩滴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忙拿手絹輕輕擦了擦,抬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陳子凌,見他正陶醉地看著自己。

  「公子?」小蠻姑娘欲言又止的看著他,輕聲羞澀道。

  「幫我拿衣服來,我要回去了。」

  「嗯,」嬌俏玲瓏的小蠻姑娘輕盈地站起來,走到隔壁幫他拿來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放在了床上。

  陳子凌雙腳站在地上,看著背過身去的小蠻姑娘提示道:「我已經穿好了,你們早點休息。」

  「子陵少爺要走了嗎?」醒過來的杏兒睜開了眼睛,朝陳子凌的背影脆聲問道。

  「嗯,走了。」陳子凌意猶未盡地回應一句,白色衣袖一揮就朝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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