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瞧著就行

  第248章 瞧著就行

  「剛剛為什麼不讓我提你?」

  出了談判廳,范閒好奇的問道。

  梅呈安瞥他一眼。

  「你說呢?人家那是在巴結你呢,提我算怎麼回事兒啊。

  鬧的尷尬不說,那不成逼人家表態了。

  而且我跟他都同僚幾年了,沒那個必要,人家心裡有數。」

  范閒品了品,恍然道。

  「原來是這樣,明白了,哎,官場的人情世故啊,彎彎繞繞真多,一不小心就容易踩雷。」

  梅呈安聞言笑了。

  「這算什麼人情世故,就是人與人相處的一些小細節,儘量讓人舒服,於人於己都有好處。

  行了不說這些了,看伱也難受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范閒扶了下官帽,嗯了一聲。

  「你別說,一天下來,這身官服我好像有點習慣了,沒早上那麼難受了。

  不過這官服厚重,天又熱,搞的我出了一身的汗,渾身黏糊糊的,是得趕緊回家換了。」

  說著范閒不由的加快了些腳步。

  梅呈安笑了笑也提速跟了上去。

  出了鴻臚寺,藤梓荊和王啟年各自駕著馬車已經等候在外。

  看到二人出來,二人齊齊跳下馬車,搬馬凳,動作還挺一致。

  范閒跟王啟年打了個招呼,梅呈安也朝藤梓荊點頭示了個意後,兩人各上各車,各回各家。

  一路無話。

  回到小院,梅呈安先是洗漱更衣,又陪王啟年扯了會兒閒篇兒,待他走後回屋給自己媳婦兒寫起了信。

  今日談判有趣的事兒還挺多,他想分享給媳婦兒柔嘉。

  寫完信已經酉時末了,天還沒黑,不過也快了,已經夕陽西下了,也就一眨眼的事兒。

  青鳥和綠蟻還沒回來,送信的活兒就交給了黃瓜,紅薯正洗衣服呢。

  吃著黃瓜送信回來途中給他買的糖葫蘆,梅呈安安靜的聽著剛剛歸家的影子倆愛徒講述著今天的訓練內容。

  噗的一聲吐掉籽兒,梅呈安驚訝的問二女。

  「跳,跳舞?訓練耐力,暗器也就罷了,暗殺用得上,練跳舞是幾個意思?讓你們扮舞女當面刺殺?低級刺客的手段也得學嗎?」

  綠蟻道。

  「不是不是,少爺誤會了,老師說練習跳舞可以鍛鍊身體柔韌度,藏身所需。」

  青鳥附和道。

  「是這樣,少爺。」

  梅呈安想了想。

  「就你們兩個在學嘛?誰教啊?」

  頓了下,梅呈安臉色有些怪異。

  「不會是影子親自教吧?」

  腦海中莫名浮現一身黑袍的影子搔首弄姿跳著艷舞的場面,梅呈安一陣惡寒,噫~

  青鳥道。

  「不是老師教,他把我們送到就走了,教我們的是一位女前輩,教的也不止我們倆,總共十幾號人呢。」

  梅呈安噢了一聲,放心了,心道影子這個當老師的還算有點兒師德。

  「行了,你們倆累一天了,趕緊回去洗漱一下換身衣服,該吃晚飯了。」

  「是,少爺。」

  ……

  飯前吃了一串山楂,梅呈安吃完飯的時候胃口大開,多吃一碗飯。

  飯後家人閒聊了會兒天,隨後梅呈安被梅執禮叫到了書房。

  「陪我下盤棋。」

  「好啊爹。」

  父子兩個對立而坐,也沒猜先,梅執禮搶先選擇了黑棋,將白棋丟給了兒子。

  梅呈安嘴角一抽,接過白子也沒多說什麼。

  黑子先行,兩人交替著下了起來。

  「談判的事兒順利嗎?」

  梅執禮隨口問道。

  梅呈安填了一顆白子。

  「出了點兒小意外,不過總的來說,問題不大,再過個兩天差不多就能談定。」

  梅執禮點點頭也不多問,他不關心出了什麼意外,只關心事關兒子前途的事兒是否順利,既然兒子說無礙,那他就放心了。

  一盤棋父子兩個足足下了一個時辰,並不是棋局有多焦灼,而是梅執禮頻繁悔棋導致的。

  梅呈安對老爹這個毛病早就習慣了,很是氣定神閒,耐心堅持到最後成功取得勝利。

  在老爹一口一個逆子,不孝等好評中,梅呈安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己小院。

  一夜無話。

  五月初二,兩國談判正式拉開序幕。

  鴻臚寺談判團堅定的履行既定方針,沒有給北齊使團任何藉機發揮的機會。

  在談判過程中,雙方各自使出了包括貼臉嘲諷,撕扯,丟東西,喝罵,朝對方吐痰,摔跤等在內的一系列高端談判技巧。

  歷經兩天扯皮,雙方終於在五月初三酉時前商談定論,達成一致,慶國大獲全勝!

  白皮書籤訂的那一刻,原本劍拔弩張的雙方當即恢復友好,互相致歉,表示身不由己。

  送走北齊使團,辛其物第一時間寫了封奏摺送往宮中。

  皇宮,御書房露台。

  端坐看書的慶帝將手中書丟到桌面,抬頭望天呼了口氣,牽掛著談判之事,有些靜不下心。

  正想著,侯公公捧著一份東西,踩著小碎步快速步入露台,來到慶帝身前。

  慶帝當即朝他看去,眼神裡帶了期待。

  侯公公當即跪下開始匯報。

  「陛下,鴻臚寺與北齊使團那邊已經商談定論,東夷使團那邊,也已將禮物悉數轉交,準備離京了。」

  慶帝聞言直接站起身來,有些急切的走到他面前,從托盤中拿起奏摺看了起來。

  看著鴻臚寺詳細描述的談判結果,慶帝呵呵笑了起來,顯然很是滿意。

  「雖有波折,鴻臚寺辦事還算周密。」

  合上奏摺丟回到托盤上,慶帝意氣風發道。

  「傳旨,明日祈年殿設下夜宴,君臣同慶!」

  「是!」

  侯公公當即起身轉身就走。

  「誒,慢著。」

  慶帝又有了新的想法,叫住了他,走到他身前饒有興致的說道。「讓北齊和東夷使團陪坐!快去!」

  「奴才明白,定會辦好!」

  侯公公躬身退下。

  慶帝笑呵呵的目送他離去,看了片刻後抓了抓腰帶,轉身一身輕鬆的走向露台邊。

  同一處風景,此時再看,心境大有不同,妙哉妙哉!

  ……

  一刻鐘後。

  鴻臚寺。

  范閒和梅呈安並肩朝外走去。

  「這麼高規格的夜宴你之前參加過嗎?」

  梅呈安搖搖頭。

  「第一次。」

  范閒想了想又問。

  「之前舉辦過嗎?」

  梅呈安還是那句話。

  「第一次。」

  范閒嘖嘖兩聲。

  「讓我給趕上了,你別說,我還挺期待,哦對了,待會兒辛大人組織的聚餐你去嗎?說是北齊使團那邊也來。」

  梅呈安想了想道。

  「露個面兒敬個酒是肯定的,畢竟地方選的是梅家食堂,但沒打算久留,我不大喜歡這種交際的場合。」

  范閒點點頭。

  「那你走的時候記得叫上我,你好歹還有一半熟人呢,我熟悉的就你跟辛其物。」

  梅呈安答應的很爽快。

  「好。」

  范閒沖王啟年招招手。

  「OK,先回家換衣服,咱們待會兒梅家食堂見。」

  梅呈安點點頭。

  「知道是哪兒一家吧,別走錯咯。」

  范閒擺擺手,登上馬車。

  「知道知道,不就前門那家嘛,錯不了放心吧,走了。」

  目送范家馬車離去,梅呈安也上了馬車奔家而去。

  「少爺,待會兒你跟小范大人要去吃飯?」

  路上聽了一耳朵的王啟年好奇的問道。

  閉目養神的梅呈安嗯了一聲,言簡意賅道。

  「談判事畢,辛其物請客。」

  王啟年又來了一句。

  「那少爺我能進去蹭點兒嘛,我夫人和小女也好久沒吃咱梅家食堂的燒烤了。」

  梅呈安聞言扣著眼皮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蹭個屁,被發現了還不夠丟人的,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買單。

  誒老王,不是我說你,掙那麼多錢你都幹嘛了?給嫂子小五花肉買點串都捨不得嗎?」

  聽了前半句王啟年喜笑顏開,聽完後半句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了,煞有其事的說道。

  「平常申請我夫人不給啊,總不能花我自己錢買吧!買了就暴露我有私房錢了,夫人會要了我的命的!」

  「……」

  「你買完就說從我這兒蹭的不就完了?」

  「……」

  「那不行,太貴了。」

  「……」

  「摳死你算了!」

  「嘿嘿。」

  ……

  監察院。

  議事廳。

  「明日夜宴,百官雲集,北齊朝臣,東夷使團,歡聚一堂,可謂盛世!」

  輪椅上的陳萍萍緩緩說道。

  站在其身後言若海思索片刻後邊往階梯坐位走去邊說道。

  「莊墨韓呢?」

  一旁早就端坐的朱格聞言愣了一下。

  「誰?」

  走到座位前的言若海並沒著急坐,轉身看向朱格。

  「我是說莊墨韓,他好像沒有參與談判。」

  朱格點點頭道。

  「確實沒有,進京都以後消失了一次,之後就一直在屋內靜坐看書,再無其他舉動。」

  「那就古怪了,一代文壇宗師,千里迢迢來了京都,結果什麼事都沒做,就為明日吃頓宴席?」

  朱格聞言若有所思。

  陳萍萍笑了笑。

  「明日夜宴要想發生些什麼,轉瞬之間天下皆知。」

  朱格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他身前。

  「院長的意思是說,莊墨韓明日夜宴會有所舉動?」

  「若有企圖必在明夜!」

  朱格當即問道。

  「那我們當如何?」

  陳萍萍調整下姿勢,隨口道。

  「什麼都不用做,瞧著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