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充滿幹勁
被那陰森森的眼神一瞅,司理理頓時覺得呼吸一緊,心臟都停跳了一拍。
陳萍萍臉上的笑意很快便恢復了,輕輕的拍了拍手。
不遠處等候的言若海當即動身,推著他緩緩走出地牢。
一直到二人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司理理瞬間癱坐在了地上,重重的喘起氣來。
兩道大門之間的通道,二人在緩慢前行。
言若海目不斜視看著前路道。
「你若想護著范閒,殺了司理理就好,何必費此周折。」
陳萍萍輕聲解釋道。
「范閒答應過要保她的性命。」
言若海翻了下眼皮。
「我也想問了,他是你什麼人?」
陳萍萍笑了笑。
「故人。」
「他從小長在澹州,你怎麼見過?」
這次陳萍萍沒再回答。
「若海呀。」
言若海停下腳步,低頭看向他。
陳萍萍側了側身子問道。
「你來監察院多久了?」
言若海懶得去想,因為答案不重要。
「記不清。」
陳萍萍輕聲道。
「監察院各處的主事中,可堪眾任的,一個是你,一個是朱格。」
「論經驗,論情感,下一個監察院的主人總是你們當中的一個。」
言若海聞言笑了笑,鬆開輪椅把手,走到陳萍萍的一側問道。
「怎麼說起這個?」
陳萍萍側頭看向他,鄭重的問道。
「如果范閒,是下一個監察院的主人,你怎麼考慮?」
言若海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想了一下認真的回道。
「監察院是你的,你決定把它給誰,都隨你!」
陳萍萍聽完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眼神更是冷了幾分。
言若海見狀反而又笑了,陳萍萍的表情也隨之恢復和煦,扭頭看向前方。
言若海看著他道。
「我剛才如果反對,你會殺我嗎?」
陳萍萍笑了笑,輕聲道。
「你我共事多年,何至於此?」
言若海直言不諱。
「共事多年!所以我才知道,你剛才是殺人的眼神。」
話音剛落,他口中那殺人的眼神再次在陳萍萍眼中浮現,轉瞬即逝。
言若海說完回到了輪椅後方,推著繼續行進起來。
……
范府。
范閒正在他自設的儲藥間滑動著碾藥輪碾著藥。
一邊下午的時候他去看林婉兒,見其手腳冰涼渾身發冷。
知其是傷心過度,心神激盪所致,所以想著再給她準備些寧神靜氣的藥,便其安眠。
正碾著,樓上摺梯緩步走下一人,一身黑衣,黑布遮眼,正是五竹。
范閒發現他,趕緊停下手中動作站起身來提醒道。
「叔,你以後來我這兒要小心點兒了,那個監察院的影子一直跟著我!」
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猜測,也不是他察覺到影子了,而是他自皇家別院出來後,影子直接就現身了。
不但明晃晃的告訴他,陳萍萍安排他來暗中保護他,甚至張嘴就問五竹在哪兒,他想跟五竹切磋一下。
面對影子這離了個大譜的操作,范閒無語至極。
他向來不喜歡有人跟著,感覺時刻都在被監視一樣,所以之前他格外在意自己的行蹤是如何泄露的。
你跟著也就罷了,既是暗中保護,倒是藏在暗中啊!你現雞毛身吶。
至於五竹的行蹤,他連陳萍萍都沒說,更何況是只有一面之緣素不相識的影子了。
知道這是陳萍萍的命令,他說話影子未必會聽,所以他懶得跟影子廢話,白了他一眼後,扭身就走,打算回頭直接跟陳萍萍說。
好在影子也沒有繼續糾纏,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五竹回道。
「他已經,回監察院了。」
范閒有些錯愕。
「你都知道?」
「陳萍萍是想保護你。」
說到這個,范閒早就想問了。
「為什麼呀?」
「自然是因為小姐。」
「老娘跟他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五竹並未第一時間回答,而且略顯焦躁的來回踱步,同時說道。
「我記不清了,我只知道,當年小姐被害的時候,替她復仇血洗京都的就是陳萍萍的黑騎!」
范閒聞言眼神一凝,回憶著他白日裡見到陳萍萍的一幕幕,喃喃道。
「原來是他,怪不得他對我這麼…」
說著他想起來還有問題要跟五竹確認。
「五竹叔,陳萍萍今日跟我說,你帶我去澹州是他提議的,是嗎?」
五竹偏了偏腦袋。
「是。」
確認了關於陳萍萍的最後一點疑問,范閒舒了口氣,他沒騙自己。
雖然還不知道他跟老娘究竟什麼關係,但就憑他為老娘做的事,為自己做的事,他跟老娘五竹叔的關係肯定很親近,是個可以信任的!
莫名多了個對自己頗為關照,且可以信任的大佬,范閒心情好了不少,語氣輕鬆的感慨道。
「老娘的魅力還真不是蓋的。」
五竹偏偏腦袋沒說話。
范閒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重新回到碾藥的位置碾起藥來,碾著碾著想起一事兒,抬眼嚴肅的看向五竹。
「叔,陳萍萍說林拱是你殺的…」
五竹抱起鐵釺子,直接承認。
「是!」
范閒瞪大眼睛,蹭的站起身來。
「真是你?!你,不是,你為什麼要殺他呀?還有,你是怎麼知道他在何處藏身的?」
五竹淡然道。
「你丟的紙條被我撿了,殺他的原因是聽你親口說他布局想殺你,所以你想除掉他。
而且我還聽到你提了我的名字,說要是我在就好了,就可以幫你輕鬆除掉他。
我在,所以我幫你殺了,有什麼問題嗎?」
「……」
范閒無言以對,默然不語,哭笑不得。
我他娘那是…口嗨呀!執行力這也太強了吧,言出法隨啊。
懂了,口嗨也是會死人的!
沉默良久,范閒吐了口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反正案子都已經結了。
人殺也就殺了吧,說是口嗨,其實內心深處他也確實有過這個想法,這鍋他接了。
令他比較慶幸的是,自己現在才得知這個真相,得以讓他白日應對慶帝和林若甫,林婉兒時坦蕩無比,萬幸啊!
至於日後面對林相或者林婉兒時,他心裡會不會愧疚暫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逝者已逝,老提那傷心事做什麼,自然要儘量少提或者不提,問題不大。
想罷范閒聳了聳肩,重新坐下。
「好吧,那這事兒就不提了,對了叔,這麼晚了你來找我什麼事?」
五竹問道。
「問過范建了嗎?」
范閒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聞言點了點頭。
「問是問過了,但他不肯說。」
頓了一下,范閒問道。
「叔,這個太平別院究竟有什麼特殊的,不就是老娘曾經住過的一個宅子嘛。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我爹提起來還是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
不但不讓我去,甚至連靠近都不讓我靠近,感覺怪怪的。」
五竹聽完沒說話,腦袋一頓一頓的左右偏移,似乎是在拼命回憶。
想著想著,五竹慘叫了一聲,伸手扶住自己的頭,鐵釺子握不住了,脫手掉在地上。
范閒見狀心中一驚,慌忙起身走上前扶著他在桌子另一邊坐下了,撿起將鐵釺子放到了桌上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叔,想不起來慢慢想,不用急。」
五竹雙手抱著腦袋,突然又開始嘶吼。
「我,停不,下來,額啊~」
范閒見狀擔心不已,但又幫不上忙,給他急的不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叔,叔,叔…」
五竹抱著頭嘶吼了良久,某一刻嘶吼聲戛然而止,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消失了。
范閒見狀臉色一喜,蹲在一旁扶著他的肩膀。
「叔?是不是沒事了,剛才嚇死我了。」
五竹緩緩放下雙手。
「我好像記起太平別院的位置了。」
范閒緊接著問道。
「在哪兒啊?」
五竹雙臂搭在桌上,坐直身子,扭頭面向范閒。
「城東,五里外。」
范閒聞言一愣,昨日他郊遊的地方野花谷就在城東三四里外,這麼說,當時他離太平別院近在遲尺啊。
起身繞到桌子另一邊,坐下後,稍顯亢奮的同五竹說道。
「老娘留下那邊箱子的鑰匙可能就藏在太平別院,找到鑰匙,就能找回你的記憶了。」
五竹道。
「那明日出城。」
范閒稍一思索覺得不妥。
「明日不行,我現在貿然前往太平別院太過引人注目。」
五竹道。
「那我去!」
范閒想都沒想再次否決,去老娘故居找鑰匙這種好玩的事情他必須參與!
「也不行!」
頓了一下,范閒想起了昨日那場郊遊,心中一動,道。
「我有個主意,不過,得讓我籌備幾日,此次出城,需要很多人同行。」
五竹不解。
「為什麼?」
范閒聞言神秘一笑。
「喧鬧之處,最容易隱瞞真相!」
……
第二日一早,梅呈安用過早飯後便換上官服去了鴻臚寺。
一踏進鴻臚寺的大門,梅呈安就察覺到了與往日不同之處。
每個人的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昂首挺胸,大步快移,仿佛渾身充滿了幹勁兒。
原因他也知道,早朝的時候慶帝當眾宣布了開啟北伐國戰的事。
如此重磅的消息,早已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迅速傳了京都,並且不斷的在向外擴散。
……
先發兩章,晚上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