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慶帝召見

  第20章 慶帝召見

  回到書房的梅執禮坐在書桌後面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批了兩條公文,心情美美噠。

  衙門有案子需要他審他才會去,一般沒啥事都呆在自己家,公務也一般在家處理。

  公事處理完了,梅執禮打算招蘇利仕前來對弈兩盤,昨晚二人一同參悟梅呈安那首詩,共鳴很多,關係也近了許多。

  誰知還沒等他招呼下人去叫人,就有下人來報,宮裡來人了。

  梅執禮趕忙前去迎接,心中猜測莫非是自己那篇密奏被看上了,要找他對奏?

  到了前廳,梅執禮看見了慶帝近侍侯公公。

  「梅大人。」

  「候公公。」

  「陛下口諭,傳梅呈安入宮覲見。」

  「臣遵…嗯?陛下要見誰?」

  「自然是梅大人之子,神童梅呈安啦。」

  「他他他,神童?」

  「梅大人莫非還不知?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貴公子神童之名已傳遍禮部,連陛下都知道了,還請梅大人快些將貴公子喚來,陛下等著召見。」

  「是,是,我馬上差人去叫,公公稍等。」

  梅呈安舞完劍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用真氣烘乾了頭髮,此時侍女紅薯正在為他梳頭。

  青鳥快步走了進來。

  「少爺,老爺差人來讓你快些去前廳。」

  梅呈安皺皺眉頭。

  「可有說我爹喚我何事?」

  「說是宮中來人,陛下召你進宮。」

  梅呈安頓時愣住,奶奶的,怕什麼來什麼啊。

  梅呈安跟在侯公公身後走在皇宮裡,心中忐忑不安,也沒心思打量皇宮建築了。

  剛才來的路上他已經跟侯公公打聽的差不多了,心中將郭攸之罵了個狗血噴頭,慶帝這次召見他恐怕是要考教他,他隱隱有點後悔不該抄詩了。

  面對史詩級大boss慶帝,他該如何應對呢,梅呈安在心裡不斷思考應對之法,衡量利弊得失。

  心裡波濤洶湧,面上卻不顯,強大的真氣修為也被他心意一動全部斂去,看上去就是一個略帶沉穩的普通孩童。

  不知不覺侯公公帶他來到一座巨大的宮殿前,數十根一人環抱不住的巨大紅色圓柱撐起宮殿前檐,四周禁衛密布,守衛著這座宮殿。

  侯公公帶著他走過大門,穿過禁軍把守的行廊,繞過玄關,走進了傳說中的御書房。

  梅呈安子進了宮殿就低下了頭,這是塞了五十兩後,候公公提點的入宮注意事項之一。

  進了御書房,隨著候公公站定而停下。

  「陛下,梅呈安到了。」

  話音落,梅呈安朝著候公公面對的方向跪了下去,其實他也不知道皇帝在哪,低著頭壓根兒沒敢看。

  「草民梅呈安,拜見陛下。」

  慶帝一直沒說話,空氣安靜的可怕,梅呈安感覺壓力好大,保持著行禮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慶帝之所以沒說話,其實是在打量眼前這個所謂的神童,低著頭看不見眉眼,聲音倒還算沉穩,除此之外,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或許,比尋常十歲孩子要高大些?

  「起來吧。」

  「謝陛下。」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梅呈安聽著這話感覺彆扭,感覺自己像個戲子,但還是抬起了頭。

  他終於看見慶帝,跟電視劇里穿戴差不多,一身白色外袍,紅色內飾,面相要比劇里年輕些,兩撇小鬍子頗具威嚴。

  「你長得倒是比梅執禮好看多了。」

  梅呈安下意識回了一句。

  「草民長得隨母親多些。」

  說完就感覺有點冒昧了,他感受到了候公公的注視。

  慶帝笑了,這種俏皮話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說。

  「詩寫的不錯。」

  「謝陛下誇讚。」

  「今年幾歲?」

  「十歲。」

  「讀書進度如何?」

  「已學得六經,三書只通讀過,還未深入學習。」

  雖後慶帝便考驗了一番梅呈安對六經的掌握程度,問了幾題,梅呈安皆對答如流。

  慶帝默默點頭,這孩子小小年紀學問如此紮實,確實很難得,說聲天才也不為過。

  「伱還練過武?」

  梅呈安一愣,自己明明已斂去全身氣機,慶帝居然還能看出來?這就是大宗師嗎?

  其實他想多了,他不知道他的真氣功法有多神奇,只要他不釋放氣機,除非仔細感應,否則就連大宗師也未必能感應出來,慶帝閒著沒事仔細感應他個孩子做什麼,慶帝只是見他呼吸綿延細長,腳步輕柔,當是身懷真氣之象,便隨口問了一句而已。

  「回陛下,草民幼時身體孱弱多病,為了強身健體,才求的父親同意允許我習武。」

  好在慶帝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禮部的人都把你稱為神童,你怎麼看?」

  「回陛下,草民末學後進,實當不得禮部前輩如此盛譽。」

  「倒還算清醒,不瞞你說,朕之前還擔心過神童之名傳開,你聽聞後會志得意滿,自命不凡,如今看來是朕多慮了。」

  說了半天話,慶帝覺得有些口渴,便喝了一口茶,放茶杯的時候心中一動。

  「可曾寫過別的詩?」

  「回陛下,目前只寫過一首。」

  「若讓你以茶為題寫一首詩,你會怎麼寫?」

  梅呈安愣了一下,這是讓他現場寫詩?

  「陛下…是讓草民當場作詩?」假裝沒聽清,實則趁機在腦海搜刮有關茶的詩句。

  慶帝也愣了,他本來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問問這孩子如果以茶為命題,他會從哪種角度思考,這孩子好像理解錯了,不過,錯也有錯的好處,畢竟當場作詩聽起來更有趣。

  「不錯。」

  「要是寫不上來,會被治罪嗎?」

  「會!」

  艹,就知道慶帝這老登不是什麼好人。

  「陛下可否容草民想想。」

  「准!」慶帝看著這孩子閉上了雙眼,嘴角悄悄勾起。

  梅呈安這個鬱悶啊,本來記住的詩就少,得慢慢回憶,慶帝這個要求簡直在為難他胖虎。

  茶茶茶,媽的,到底什麼詩是寫茶的呀。

  想了半天,一首完整的詩沒想起來,殘句倒是不少,自己思考夠久了,這要是讓慶帝這老登等久了發飆怎麼辦,只能緊急拼湊一下了,希望能應付過去,應付不過去就拉閘。

  「陛下,草民想好了。」

  「這麼快?」

  慶帝有些驚訝。

  梅呈安更驚訝,媽的自己草率了呀,早知道多想想,儘量找些更合適的詩句了。

  侯公公此時突然插了一句話。

  「陛下,老奴斗膽,願為小梅公子抄錄。」

  「准!」

  不用了吧,一首胡亂拼湊的詩也要抄錄?是要留下罪證嗎?梅呈安目瞪狗呆。

  只見候公公招來一群小太監,不一會兒桌子板凳筆墨紙硯鎮紙就準備好了,墨都磨好了,候公公端坐在那裡,手持毛筆望著他。

  慶帝嘴唇輕啟。

  「念!」

  梅呈安清了清嗓子,念道。

  「人間有仙草,茶為草木珍。」

  「曬藥竹齋暖,搗茶松院深。」

  「濃茶解烈酒,清茗養精神。」

  「無由持一碗,寄與愛茶人。」

  梅呈安念完了,心裡忐忑不安,韻是壓上了,意思通順不通順他就顧不上了,候公公字寫得很漂亮,寫字速度也不慢,他念完了,詩也抄好了。

  候公公放下筆,挪開鎮紙,取出宣紙快步交於慶帝。

  慶帝看著紙上的詩句,開口誦了一遍,點點頭。

  「照問渠那得清如許是差了一點,但也是好詩,轉瞬即可成詩,足見你才思敏捷,不愧是神童。」

  梅呈安鬆了一口氣,看來是糊弄過去了,這慶帝也不懂詩。

  「剛才朕說你做不出詩會被治罪,既然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來了,自然要賞,賞什麼好呢?」

  慶帝這是在自問,並不是問他,梅呈安自然不會傻不愣登開口,此時他心裡只感覺很輕鬆,賞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賞完他就可以出宮了,美滴很。

  「賞你個官做吧,朕想想,校書郎如何?」

  梅呈安懷疑自己聽錯了,傻在原地,還能賞官的?他還是個孩子啊,這就做官了?

  候公公見他愣在原地,開口提醒。

  「小梅大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謝恩?」

  梅呈安回過神,趕緊跪下。

  「小民,不是,小臣謝陛下鴻恩。」

  慶帝被逗笑了,自稱臣的他經常見,自稱小臣的這孩子是頭一個,倒也應景。

  「起來吧,送校書郎出宮。」

  出了御書房。

  候公公笑吟吟道:「小梅公子,哦不,現在應該叫小梅大人了,面聖的感覺怎麼樣?緊張不。」

  「實不相瞞,陛下天威難測,不說話都能驚出我一身冷汗,確實很緊張,哦對了,還要多謝候公公方才在殿內的提點。」

  「害,那都小事兒,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梅呈安從袖子裡又摸出五十兩。

  「於公公您自然是小事,可於我,卻是幫了大忙了,這點茶水錢還望候公公務必收下,不然我心難安。」

  候公公看著梅呈安偷偷遞過來的銀票。

  「使不得使不得,入宮的時候小梅大人已經給過了。」

  「誒,那怎麼能一樣,候公公盡心提點,晚輩自然應該懂事些,公公就收下吧,被別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這這這,你看你,太客氣了。」

  候公公不動聲色將銀票塞進腰帶。

  「對了候公公,敢問這校書郎是哪一部的?幾品官職啊?」

  候公公回答的很精細。

  「校書郎隸屬翰林院,平常主要負責校勘和整理圖書典籍,官拜正七品。」

  就是圖書館管理員唄,居然有七品!這可不低呀,比范閒的協律郎還要高一級。

  「那我應該做什麼呀?」

  「可以先回家等著,旨意之後會很快發下去,吏部收到旨意後會給你準備相應的官服,官帽以及官印,然後你徑直去翰林院報導就行。」

  「多謝公公解惑。」

  「應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