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為什麼要取消
梅呈安道。
「這個時候想讓你爹重新恢復警覺的辦法非常簡單。」
范閒身子前傾。
「什麼辦法?」
梅呈安聳聳肩。
「等狼真的來了就好了呀。」
范閒嘴角一抽,有些不確定老鄉的意思是不是自己的理解的那種。
「什麼意思?」
梅呈安愣了一下,鄙視的看了范閒一眼。
「這都聽不懂?笨死你算了!還得讓我把飯餵到你嘴裡啊,真的是!意思就是你什麼都不用做!」
「等太子真對你動手了,到時候你爹派給你這個護衛一點兒忙也幫不上,等你你經歷生死之危,生死難料的時候,你爹保證可以立刻幡然醒悟!」
梅呈安話說完,前廳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范閒沉默了幾秒突然笑了,甚至還自己鼓起了掌。
「好好好,好好好,這真是個好辦法!我竟是挑不出一丁點毛病!還得是你啊,你是真不把哥們的命當命啊!漂亮,我只能說主意出的簡直太棒了!」
「內什麼我來的匆忙,也沒準備什麼謝禮,這樣吧,我略懂一些拳腳,要不我給你展示一下當作謝禮吧,你看怎麼樣?」
梅呈安忍著笑意,趕緊擺手。
「不用不用,都好哥們兒,你老這麼客氣干哈呀,太見外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憋到一半憋不住了,笑的的前仰後翻的老鄉,范閒翻了個偌大的白眼,沖梅呈安比劃了兩個中指,甚至覺得兩根不夠,所以連著比劃了好幾下。
梅呈安笑了半晌,直到笑的肚子都痛了才停下來,看著范閒道。
「你,你,哎呦笑的,笑的我肚子痛,等一下。」
梅呈安緩了口氣後說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在耍你?」
范閒鄙夷的眼神不加掩飾。
你說呢?
梅呈安一拍桌子。
「你看,我一猜就知道你是誤會了,其實我是認真的!」
范閒嘿了一聲,瞪著梅呈安,右手握拳在他面前比劃了一下。
「還沒完了是吧,你信不信太子弄死我之前,我先把這沙包大的拳頭鑲你臉上?」
梅呈安嘖了一聲。
「你看你,我話都沒說完呢,你老激惱啥,能不能聽我把話講完?」
范閒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梅呈安誒了一聲。
「這就對啦,你聽我說啊,我的意思並不是真的讓你等到太子的人動手,那多笨呀,直接給你爹展示太子打算弄你的手段不就好了。」
范閒想了想道。
「敢問你…能否說人話?」
「……」
梅呈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隨後把今天的事兒講給了范閒聽。
范閒聽完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這個北齊的程巨樹是太子給我準備的?這就是太子一直在憋的大招?」
梅呈安打了個響指,笑而不語。
范閒臉上露出氣憤。
「媽的費這麼大力氣從北齊拐一個高手來對付我,還真對的起憋大招這三個字啊。」
說著突然嗤笑一聲。
「更讓我生氣的是,太子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我雖然還沒到八品,但我真氣特殊,爆發一下打個八品根本不在話下,就不能綁個九品嗎?」
「……」
梅呈安都氣笑了。
「誰小看誰呀,我真服了,別小看人家好不好,你當程巨樹是什麼普通的八品嗎?你以為一個普通八品能有這麼大名氣嘛。」
「人家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是實打實殺出來的,身高兩米,一身橫練,防禦無敵,能打能抗,堪稱人形坦克!」
「你戳人一劍捅人一刀那就跟撓痒痒是的,哦對你還會下毒是吧,是,下毒有用,但普通八品一秒鐘見效,程巨樹能抗十秒,多出來九秒殺你綽綽有餘!」
「你還說人太子呢,我看你倆半斤八兩,大哥吐槽二弟,五十步笑百步,我真笑死。」
「……….」
范閒倒是沒有在意梅呈安最後一句嘲諷,老鄉描述的太有畫面感了,他被程巨樹那恐怖的形象與實力驚的目瞪口呆。
「這,這麼屌嗎?」
梅呈安拎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抿了一口,連說一大段話有些口渴,放下茶杯後道。
「你以為呢。」
范閒拍拍胸口心有餘悸。
「兩米壯漢,我滴乖乖,那我站他面前不就跟小雞仔兒一樣嘛,這要真跟他交起手來…不敢想不敢想。」
說著范閒臉上露出慶幸。
「這麼說我還真是意外躲過一劫啊,好險,你我就不謝了,這都是你該做的,但那個小孩哥我必須得好好感謝一波!還得是重謝!」
梅呈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起來慚愧,要不是小孩哥,依著他本身想法,那具屍體他本來打算直接忽略的,沒打算插手。
因為他內心深處並不想改變世界線。
現在的世界線雖說有了細微的改變,但大體上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向發展,一擔報案,沒了那場牛欄街刺殺,後續很多事都會隨之改變。
隨之而來的便是他將失去所有先知先覺,這事兒他在范閒剛進京就來找他的時候糾結過一次,那次他選擇了擺爛。
但沒想到的是兜兜轉轉還是被修正到了原來的軌跡,所以當這一次他再次面臨這個問題時,他再一次猶豫了。
雖然那股子猶豫很快就被小孩哥單純的問題,乾淨的眼神給擊的粉碎,但那也掩蓋不了他猶豫過的事實。
所以,當范閒說不謝他時,他反而感覺還挺理所當然的,他也確實沒做什麼。
范閒好奇的問梅呈安。
「誒,你跟那小孩哥一塊報的案,知不知道他名字是什麼,家住在哪裡?」
梅呈安聞言愣了一下,他跟小孩哥一塊探險,一塊報案,甚至他還去人家家裡溜達了一圈,但他從頭到尾好像還真沒問過小孩哥的名字,這個發現讓梅呈安哭笑不得。
「我只知道他姓藤,名字我忘了問,家嘛…」
范閒打斷。
「你先等會兒,姓藤?哪個藤?」
梅呈安笑了笑。
「就是藤梓荊的那個藤。」
范閒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他家該不會也住在城外…吧。」
梅呈安誒了一聲,笑道。
「就是你猜的那樣。」
范閒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梅呈安在那犯賤,略帶驚奇的感慨道。
「這世界還真小哈,這也太巧了吧。」
……
監察院一處已經全面接手了這件案子,謝班頭已經帶人回了京都府,後面已經沒他們的事兒了。
一處主辦朱格親臨現場,一邊封鎖消息一邊指導埋伏計劃,不過在封鎖之前之前,他已經把消息遞出去了。
長信宮。
侍女蘭香匆匆步入大殿。
「殿下,監察院那邊突然來消息了。」
長公主愣了一下,朱格一般很少與她主動聯繫的,這也是她的要求,這是為了保護朱格,畢竟朱格的位置實在是太要緊了。
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讓朱格都沉不住氣了。
長公主打開紙條看了起來,只看了一眼長公主臉色當時就變了。
「糟了,程巨樹的事漏了。」
說著仔細認真的看了傳信內容,看罷之後長公主放下手,表情陰晴不定。
蘭香一臉擔心。
「殿下,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突然就漏了?」
長公主突然苦笑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
「老天都要保范閒啊。」
在蘭香疑惑的表情中,長公主將紙條遞給她道。
「自己看吧,內容有點長,程巨樹已經在監察院的看管下了,正守著準備順藤摸瓜呢,朱格問傳信是想問,這是不是太子與我的謀劃。」
蘭香仔細的看了一遍,臉上表情越發氣憤。
「這兩個四顧劍門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運送程巨樹的車夫是雇來沒警覺也就算了,她們倆居然也沒能察覺到那小孩的存在,這也就罷了,殺人滅口都做了,愣是不知道毀屍滅跡,還讓小孩看到給告到了京都府,這兩個人真是該死!還有那個小孩也是,好奇心到底有多大呀,竟然生生跟了一路,看見屍體不怕不說,還要多管閒事,殿下的大事居然就毀在這麼一個小孩子的手裡,這也太…」
看著蘭香氣的渾身哆嗦,長公主笑了。
「所以說是天意啊,這事兒怎麼瞧怎麼離譜,但它還偏偏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發生了,除了天意,我實在想不到誰還能編出這麼扯的事情出來,哎,天意不可違,那就再讓范閒多活一段日子。」
蘭香一臉沉重,想了想道。
「殿下,要不要奴婢趕緊通知林拱取消計劃,讓那兩個四顧劍門下撤退。」
長公主整理著頭髮,語氣平淡的反問了一句。
「為什麼要取消?」
蘭香愣住,這一下給她問蒙了。
「避免他們被監察院抓到牽連殿下啊。」
長公主聞言只笑了笑,並沒有回應,若有所思片刻後又問道。
「林拱去醉仙居找司理理拿令牌了嗎?」
蘭香道。
「未曾。」
長公主哦了一聲。
「那就是明天…就怕來不及呀,給林拱傳信催催他。」
蘭香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是。」
「至於朱格那邊…」
長公主想了想。
「給他回一個是,後面他自會知道該怎麼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