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油然而生
林婉兒現在想想當時的場景,是挺搞笑的,於是也跟著笑了起來。
二人正笑著呢,葉靈兒推門而入。
「你們聊什麼呢這是,笑的這麼開心。」
李柔嘉來了這事兒,葉靈兒剛上樓的時候小希就告訴她了,她與李柔嘉也是自小就認識,關係雖不如她跟林婉兒親近,但也還不錯,所以說話很是隨意。
李柔嘉看見她眼睛當時就亮了,朝她招招手。
「葉靈兒你來的正好,快過來,我們剛正說起你吶。」
葉靈兒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了林婉兒,結果林婉兒只是笑而不語,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於是葉靈兒帶著一頭霧水,抬腳朝二人走去,在一側坐下,看看二人問道。
「你們剛才是在聊我?聊我什麼?」
李柔嘉笑道。
「剛才表姐同我說起你跟范閒一見面就掐了起來,給我樂壞了。」
葉靈兒還以為什麼事兒呢,聞言害了一聲,大剌剌的揮了一下手。
「這事兒啊,其實就是個誤會,當時我還不知道婉兒跟范閒的淵源,再加上聽了市井之間的一些傳言,所以對他印象不太好,不過現在誤會都解開了。」
李柔嘉恍然。
林婉兒笑道。
「還是我們家靈兒大氣!不愧是葉女俠!」
葉靈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旋即想起一事兒,趕忙把笑容收了起來,看向林婉兒道。
「你先別忙著打趣我了,還是先關心關心你們家范閒的事兒吧著。」
林婉兒先是一驚,後又臉紅。
「什麼我們家你們家的,靈兒你別瞎說。」
葉靈兒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意這些細節。
倒是李柔嘉問了一句。
「范閒怎麼了?」
葉靈兒看了一眼李柔嘉,心道這才是重點嘛,也不賣關子,直接把自己從街上聽來的傳聞給講了出來。
「郭家郭寶坤昨天晚上被人敲了悶棍,聽說被打得可慘了,今天一大早就寫了狀子遞到了京都府,狀告的行兇者就是范閒!」
「什麼?」
林婉兒聞言大驚失色。
「是范閒打的?」
李柔嘉也在盯著葉靈兒,問道。
「然後呢?京都府接狀子了嗎?」
葉靈兒先是衝著林婉兒說了一句。
「婉兒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然後看向李柔嘉。
「京都府自然是接了,很快便把范閒給帶到了京都府了,據說就連被打的躺在床上起不來的的郭寶坤,都用擔架給抬到堂上去了。」
李柔嘉聽完想像了一下,莫名就覺得有些好笑,頓時樂了。
「啊~都這樣啊還要上堂啊,也太慘了吧。」
葉靈兒聳聳肩。
「那沒辦法,誰讓他是原告呢,他不上堂,范家怎麼可能讓范閒去應訴啊。」
李柔嘉想了想。
「也是。」
林婉兒見她們還在聊這些有的沒的,著急的問道。
「然後呢靈兒,案子審的怎麼樣了?審完了嗎?結果如何?」
葉靈兒看向她道。
「別急別急,案子審完了,原告郭家證據不足,判范閒無罪。」
林婉兒聞言頓時送了一口氣。
李柔嘉道。
「既然范閒沒事了,你還讓表姐擔心什麼?」
林婉兒一聽,目光再次看向葉靈兒。
葉靈兒一臉鬱悶的說道。
「怪就怪在這兒了,明明京都府都判范閒無罪了,可街上還是在到處流傳,范閒趁夜當街打郭寶坤黑拳的事兒,我跟他們理論,他們卻說府尹老爺說的是證據不足,又不是洗脫嫌疑,人肯定就是范閒打的,給我氣的不行,我直接一腳給他踹飛了,現在的重點是,這麼說的不止他一個人啊,范閒現在的名聲變得更壞了!」
李柔嘉聽完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隨他們說去唄,過兩天就消停了,只要范閒沒事不就好了,表姐你說是吧。」
林婉兒點了點頭,但眼裡閃過一絲憂慮。
葉靈兒看到了,有些擔心的握住林婉兒的手。
「婉兒,你沒事吧。」
林婉兒回過神笑了笑。
「我沒事。」
……
鴻臚寺。
「這就完了?」
辛其物問道。
梅呈安啊了一聲。
「完了。」
王寺丞納悶。
「不對啊,你講了這大半天也沒提到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啊,他們去幹嘛了?」
辛其物附和道。
「對啊,你這故事講的怎麼還掐頭去尾的?」
梅呈安笑道。
「太子、二皇子、侯公公都露面了,這麼多大人物登場,事兒還涉及到監察院,你們確定要聽?行啊,事情是這樣的…」
什麼?跟監察院還有關?監察院那是什麼存在啊,但凡涉及監察院,這事兒就小不了!
辛其物嚇了一跳,趕忙打斷。
「你先等一下。」
梅呈安當即閉嘴笑而不語。
辛其物看向王寺丞。
「內個,你還,聽嗎?」
王寺丞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辛其物道。
「巧了,我也突然就沒興趣了,不聽了不聽了。」
梅呈安笑道。
「真不聽了?要不你們還是聽一下吧,事情可有意思啦,是這樣…」
辛其物再次打斷道。
「別!我們真不聽了,求求你別講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吶。」
梅呈安撇了撇嘴,站起身來。
「哎,故事老精彩了,你們不聽真是太可惜了,既然你們堅持,那便算了,什麼時候改主意了隨時來找我啊,我隨時可以講。」
辛其物伸手制止。
「打住,呈安,不帶你這樣的啊,你這不是給我們挖坑嘛。」
梅呈安哈哈大笑。
回到自己工位,先把手頭的活兒處理完,然後梅呈安靜靜的看起了文卷。
午飯沒回家吃,直接就在鴻臚寺用了,上午畢竟晚來了一個多時辰,而且被侯公公看見了,保險起見,梅呈安下午不打算翹班了。
一下午時間悠悠而過。
酉時初,梅呈安啟程回家。
……
是夜
太后寢宮。
長公主跪著回話。
「今日堂前,范閒種種行事,已傳遍京都。」
太后高坐,聞言道。
「聽說了,萬里悲秋常作客,當街打人,范閒拒不認罪,郭家無可奈何,真是熱鬧非凡啊。」
長公主道。
「范閒作詩確實不錯,只是為人過於囂張無理了,如今人人都知道,他進京不過三日,已經連續兩次當街行兇了,若是婉兒嫁給這樣的人,只怕…」
頓了一下。
「只怕會丟皇家的臉面!」
太后問道。
「你還是想拒絕這門婚事?」
長公主回道。
「君臣有別,此人在堂上對太子都不怎麼尊敬,若是將來讓此人掌管內庫,恐怕也是隱患。」
太后見長公主依舊執迷不悟,臉色很是不悅,上次告誡她的話,她顯然當成是耳旁風了,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太后也懶得與她多說了,嘆了口氣道。
「我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長公主行過禮之後便退下了。
太后看著長公主的背影又是一聲嘆息。
「哎,這孩子,一直不願意讓婉兒嫁給范閒。」
想了想,太后又言道。
「不過她的話,也有些道理呀,這范閒的名聲如今確實有瑕疵,這樁婚事,恐怕是有點兒不太合適了。」
洪四庠朝太后的方向偏了偏頭。
「太后可下懿旨,退了這婚事便是。」
太后聞言思索了一番,吐了口氣道。
「還是留待,聖裁吧。」
……
范府。
書房。
范建一臉不解。
「你怎麼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問太子澹州刺殺的事!」
范閒隨口回道。
「我想知道,所以就問了,結果他什麼也沒說。」
范建瞪眼。
「廢話,他能說才怪了,你這麼做除了會顯得你囂張跋扈不把太子放在眼裡之外,沒有任何意義!你這是在把太子往死里得罪。」
與范建的一臉嚴肅相比,范閒顯得很是玩世不恭,聽完居然還能笑出來。
「我還以為您會責怪我打了郭寶坤呢,我也不瞞您,打郭寶坤也是為了打太子臉,您說的沒錯,我在堂上那麼問就是在故意冒犯太子。
怎麼您是覺得我不得罪他,我們就能相安無事了?
或許您忘了一件事,先動手的從來都不是我,是太子!他之前三番五次對我下手,這次為了對付我,更是抓了我的朋友,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他計較,但這次的事他觸及我的底線了。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不抽他倆嘴巴子真當我是吃素的了,不過您也不用擔心,我也不是傻子,我既然敢還擊自然有我的底氣。
之前我就一直猜測,我來京都前後的種種經歷,是背後隱隱有一隻大手在暗中操弄,我猜這人是陛下,今日侯公公的出場更是驗證了我的猜測,陛下不就是想讓我跟太子斗嘛,那我就遂了他的心意,無論鬥成什麼樣兒反正都有陛下給我兜底,我怕什麼。」
范建無言以對,沉默良久,范閒說的這些好多連他都沒想到,他一直以為把范閒叫來京都是自己把握住了時機,范閒與林婉兒的婚約也是陛下對范閒的補償。
此刻細細想來,他好像把這一切想的太簡單了,如今一切好像都蒙上了一層陰影,他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麼陳萍萍一直不願意讓范閒來京都了,一股悔意油然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