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懸空廟工匠遭遇,大人,您走後,所有人都欺負我們!

  第274章 ,懸空廟工匠遭遇,大人,您走後,所有人都欺負我們!

  「總督大人!」

  「總督大人……」

  懸空廟工匠農民,自髮帶著米湯,向著劉鴻方向趕去,眼睛潤濕了一大片。

  曾經恐懼的甲士,現在完全不成威脅。

  因為這些工匠相信,總督大人不會下令讓甲士驅趕他們。

  即使這些人不知道,劉鴻早就從京都總督,成為安東大都督了。

  樊大膽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讓親衛擺開防禦陣型阻攔這些農民,還是放他們進來。

  阻攔農民寒了民心怎麼辦?

  要是放他們進來,萬一有刺客混雜其中怎麼辦?

  正在樊大膽兩難之時,劉鴻直接翻身下馬,向著蜂擁而入的人群中走去。

  得了,不用遲疑了。

  樊大膽立馬大喝一聲。

  「親衛隊,放下武器,這些百姓不是敵人。」

  劉鴻伸出手攙扶著年齡稍微比較大一點的工匠。

  這些由工匠轉為農民的村莊,普遍成年輕化,基本上沒有老人。

  因為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工匠,早就死在了懸空廟的萬丈深淵中。

  最早發現劉鴻的老農崔二,興奮地搓了搓手,站在劉鴻旁邊找不到話說。

  等劉鴻坐到田間大石頭上後,望著村子上,掛著李姓旗幟,眼神深邃了幾分。

  「崔兄弟,這旗幟是什麼意思啊?」

  劉鴻指著李姓旗幟,似乎有些不解。

  他對懸空廟百姓時,利用總督特權,免稅一年,三年十稅一。

  按照道理來說,這些工匠不必投靠皇室吧。

  崔二激動的臉色,黯淡了下來,有些支吾開口。

  「大人,沒什麼,我們目前是二皇子殿下的屬民罷了。」

  劉鴻並沒有因為一手挽救的工匠,成為他人屬民而憤怒,

  這些都是上層的權力之爭,百姓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看著這村子幾乎都是不能遮風擋雨的茅草屋,這一年裡,你們過的還好嗎?」

  這才是劉鴻最關心的問題,

  輕輕喝了一口當地的特色米湯,有些酸澀發苦,不過對於解暑,倒是挺有用的。

  崔二眼神更加黯淡起來。

  「大人仁慈,我們日子總歸活的下去。」

  「你大爺的,崔二!你沒膽子,我有!大不了我來說。」

  人群中,一名壯漢猛然鑽了進來,看到崔二怯弱的神態,差點動手弄死他。

  唯一一個為百姓著想的大人就在這裡,難道還要繼續忍讓下來嗎?

  劉鴻望著這位壯漢,身材魁梧,只是行動有些不便,幾乎是用左腿拖著右腿行走。

  「沛公!我是你當年血洗京都世家時,受傷的城防軍士卒王大寶!得到你的賞賜,分到了三十畝地。」

  王大寶跪在地上,聲音鏗鏘有力,帶著軍伍之中特有的果斷。

  「那你將我走後,懸空廟工匠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吧!我倒想看看,我一離開,那些魑魅魍魎是怎麼冒出來的!」

  劉鴻看到王大寶殘疾的右腿,臉色都沉了下去。

  這肯定不是行軍打仗的傷勢,更像是遭遇到某種巨力,強硬掰斷了右腿。

  王大寶這個七尺男兒,將這一年多的事情,通通講述出來。

  越說越觸目驚心,令人心寒。

  別說劉鴻陰沉地可以滴水的面容,連樊大膽都死死握住手中刀劍,想要弄死遠在京都的達官權貴。

  劉鴻在京都執政的一年裡,的確是京都百姓過的最舒服的一年。

  除了必要的徭役以外,大部分苛捐雜稅都廢除了。

  還定時派遣守備師調查村莊,看看有沒有巧立名目的官吏,違令者嚴懲不貸。

  但是僅僅離開了一年,苛捐雜稅,城門稅又重新興起。

  本來這種基本上也能活的下去,畢竟天子腳下,貪官污吏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但是懸空廟這群由工匠轉為農民的人除外。

  這些人受過劉鴻恩惠,是慶帝厭棄之人。

  本來的免稅一年,三年的十稅一名存實亡,變成了慶國特有的五稅一。

  看樣子其實還不錯,也就多增收了一輩而已。

  但是官吏的下限遠比常人想的多。

  如今不過慶曆七年,結果收到了慶曆五十年的稅去了,而且官吏今天過生日,明天娶小老婆。

  向這些工匠討要雜稅禮品可相當不少。

  東廠和西廠宦官看到京都地圖上,有這麼大一塊軟柿子,當即樂得合不攏嘴。

  低價強硬收取蔬菜瓜果,糧食作物,幾乎不到市場價的五分之一。

  這些懸空廟工匠哪裡支付的起這些賦稅,別說存糧食了,就連修築房屋的錢財,都被搜刮殆盡。

  至于田畝更是被迫賣得乾乾淨淨。

  直到最後,就在懸空廟工匠快要活不下去時,背後的大人物終於窮圖匕見。

  二皇子將這些人收為佃戶,趁機在這些田畝的深處,隱藏私軍。

  劉鴻聽完王大寶的訴說後,痛苦地閉上眼睛。

  還人亡政息,他還沒死呢!

  這群世家大族覺得自己終生沒辦法回到京都,而且還有二皇子頂在上面,肆無忌憚剝削著懸空廟工匠。

  說到最後,王大寶跪在地上,在地上猶如孩童一般,撕心裂肺哭喊著。

  「大人!您要是再晚來一步,我們恐怕要將自己的命都賣出去,我們實在是交不起稅了啊!」

  這是劉鴻和京都權貴的鬥爭,但是最後的受傷者,還是下面百姓。

  一個月交兩年的賦稅,哪怕民國都不敢這麼幹。

  沒有慶帝默許,二皇子領頭,這群世家大族也不至於如此肆無忌憚。

  劉鴻心頭一痛,面容再次蒼白了起來。

  「呵呵呵……還說可以在長江發誓,要是新朝是這樣,那我要這個王朝有何用!」

  崔二受到王大寶鼓舞,顫動著嘴唇,跪在地上,幾乎是哭喊開口。

  「大人,在你治下我們才活的下去,您可以不走嗎?」

  這些懸空廟工匠真心不明白,他們也是慶國的百姓啊。

  這些官員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們,仿佛他們是奴隸,是仇敵!

  成為工匠的時候,如同囚徒,一生都要在暗無天日的懸崖下方度過。

  成為農民的時候,短短一年,沒有任何天災,土地盡失,分文不剩,成為佃戶。

  要是遇見天災,那豈不是除了造反,沒有任何一條路可走。

  當然在京都,這些手無寸鐵的五萬懸空廟工匠造反。

  哪怕同為百姓的農民也不會支持,因為他們活的下去。

  甚至那些權貴巴不得懸空廟工匠造反,這麼他們就能靠著鎮壓叛亂,升官加爵。

  劉鴻臉色蒼白地望著這些工匠。

  或許因為他們曾經如同囚徒的工匠身份,或許是自己的原因,也可能兩者皆有。

  這些人被拋棄了!

  樊大膽看到劉鴻身影顫抖不停,連忙給這些農民,使眼色。

  各位大爺別說了行嗎?

  王大寶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響頭,泣不成聲。

  「大人,您走後,所有人都欺負我們。」

  這句話如同絕殺,劉鴻再也控制不住體內衝突的兩種真氣。

  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