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五竹是猴子派來的
「瞎子?」林珙本能性的想要發出生理上的嘲笑,但當他知道一地的屍體皆是此人一手造成,那笑意剛要到嘴角便硬生生被吞了下去。
「報上名來,江湖上沒見過你這等高手?」林珙與那瞎子對視,一陣陣寒意滋生,仿佛有一雙殺人如麻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五竹沒有說什麼廢話,只是重複問著那句:「誰是吳伯安?」
被叫到名頭的吳伯安站立不安,手忙腳亂指道:「快殺了他。」
「你就是吳伯安?很好,你殺范閒我就殺伱。」
輕輕揮動鐵釺,五竹像個四處遊蕩的鬼魂一般,飄呼呼來到眾人跟前。
林珙一揮手,十多名護衛上前圍住五竹,大喊道:「一起上,他就是個瞎子,擋不住圍攻。」
噗的一聲。
一名護衛身軀倒飛出來,砸入院中。
林珙神色一緊,但見那處於團團重圍中的瞎子每刺一下,便有一人倒下。
他的攻式極為凌厲,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之處,招招致命而穩准。
漸漸的,圍攻的人越來越少,不斷有人無聲倒下,臨死前連慘呼都發不出來。
仿佛見到洪水猛獸,兩人瑟瑟發抖,眼神中充滿恐懼,迅速退至院中。
片刻功夫,那道瞎子少年的身影騰空而起,無聲無息落到院中。
「我乃宰相之子,有話好說。」
「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只要別殺我。」
林珙一步步後退,直至退無可退,他終於意識到不論說什麼,面前的冷血殺手都絕不會放過他。
或許從吐露范閒這個名字開始,偌大的莊園內外就不可能會有第二個活口。
林珙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心一橫,手中的劍直直刺了出去,妄想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五竹微微側身,躲開刺劍,手中的鐵釺極其簡單的從懷中使出,插入林珙的心臟上。
然後抽出,退移身形,避免遭受鮮血的噴涌髒了身子。
同樣是沒有多餘的叫喊,林珙轟的倒在地面上。
直到死他都不相信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吳伯安沒有正視這一幕,他躲到牆角處,雙手抱頭,連細微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試圖將殺手當作一個真正的瞎子矇混過關。
然而這個瞎子已經目標明確的走到他身旁,身影遮住了初生的太陽射下來的光芒。
吳伯安徹底絕望,不顧生死嚎叫道:「你是林若派來的對不對?」
「林若?」五竹愣了愣,臉色饒舊無情,朝著面門刺下去,「我說過,你殺范閒我便殺你。」
當太陽高升時,一地的慘狀現形,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莊園內外。瞎子少年沒有做任何想要掩蓋這慘無人寰的屠殺之類的動作,他安然的走出莊園,身上從未沾染一絲一毫的血跡。
牛欄街殺人案剛過,京都城外再次發生更為殘忍的莊園大命案,宰相家的二公子,京都富有盛名的謀士吳伯安,連同數十名侍衛,無一例外喪生在內。
全京都又轟然炸起來。
監察院是最早收到消息的,然而一天過去,他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
傍晚的范府,傷勢漸復的范閒躺在搖椅上,盯著湛藍的天空發呆。
受傷這些日子,他又找回了與費介在儋州無憂無慮的時光,每日就坐在搖椅上暢想人生與未來。
「哥,喝藥了。」范若若端著涌著怪味的湯藥來到庭院中,細心的給他吹去碗裡的熱氣。
「哥,吳伯安死了。」范若若說出了剛得知的消息。
「連帶著宰相家的二公子也死了。」范若若又補充道。
「怎麼死的?」
「兇手暫時沒有消息,不過初步斷定是用劍的。」
范閒怔了又怔,盤算道:「吳伯安是謀劃牛欄街刺殺的兇手,他是當朝宰相身邊的人,林二公子恰好又出現在其身邊,是不是足夠說明,宰相便是想要取我性命的人。」
「我原以為是太子,不對,這這並不足以擺脫太子的嫌疑,宰相極有可能是聽命於太子,不知道那位長公主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范若若聽的有些煩悶,抱怨道:「哥你都傷成這樣還想那麼多,先生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別多想了。」
范閒停止了嘀咕,轉而又想起自己的未婚妻婉兒會怎麼看待此事,若兇手真是宰相……
「抽空得去拜訪先生,了解下始末。」范閒想好道。
范若若在一旁道:「先生離京了,沒有十天半月估計是回不來。」
「離京?」
范若若告訴他:「沒錯,追擊醉仙居的花魁司理理,據說監察院的陳院長今日回京,先生不用再管監察院內的事物,騰開了手。」
范閒突然起身,一口悶下湯藥,隨性的擦了擦嘴:「困了,哥哥先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中,范閒緊關好門窗,看向黑暗的角落裡,五竹的身影從其中走出來。
「叔,你這段時間去哪了?」范閒有些埋怨道。
「我一直在你身邊。」五竹冷冷回應著他。
「那牛欄街…算了。」范閒話剛說出口便止住,說這些有什麼用,叔肯定又會用小時候的口吻教育他,說什麼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刻才會出手,自己身邊的人應該由自己保護。
「我今早去了蒼山,殺了吳伯安。」五竹子很平靜的說出這個消息。
「原來人是你殺的。」范閒現在才反應過來。
「我說過,誰殺你我便殺他。」五竹重複著這句話。
范閒眼光一亮,問道:「那叔,你有沒有追問出幕後兇手?」
五竹不假思索道:「林若。」
范閒險些踉蹌的摔在地上,很無奈道:「叔,你胡說什麼啊。」
五竹搖搖頭:「我並沒有說他是兇手,只是吳伯安在臨死之前確實提了一嘴林若。」
「怎麼提的?」
「你是林若派來的對不對嗎?」
范閒有想翻白眼的衝動,順便質問叔是不是猴子派來的。
「至於幕後兇手,我並沒有詢問,我想他們也不會說。」
「你都不問人家怎麼說。」范閒嘆了口氣,想著叔怕是見人先問候一劍,這誰能說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