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石整個人傻住,自小都不對他打罵的父親竟然給了自己一巴掌。
摸著臉上的紅印,明蘭石不敢置信到了極點。
「孽子,有人慾奪我明家基業,你竟還幫著外人說話。」明青達豎眉瞪眼,大聲呵斥道。
明蘭石不懼道:「父親,明家在朝總要有依靠,沒了長公主,難道自生自滅不成。」
「記住,明家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只有那些官僚們才需要依靠明家。」明青達猛甩了甩袖子,側身過去。
只要明家有錢,就不怕在朝中沒有渠道。
他要的是培養勢力進入朝中,而不是讓明家成為某些人的走狗。
不管那位欽差大人是何想法,明青達都已經絕意我行我素。
他就不信家財萬貫的江南明家,會鬥不過一個仗身份囂張跋扈的臭小子。
商場上的較量,終究是要論財力。
那位欽差大人囊中再有份額,在江南明家面前,永遠是不值一提。
明青達想明白過後,嚴聲警告道:「從明日開始,你留在家中給母親守孝,兩日後的內庫競標,為父會親自去處理。」
……
明老太君死透了,這筆帳記在了降臨江南的欽差大人頭上,但這並不影響內庫競標的召開。
兩日後,三月二十三日,內庫競標如約而至。
這天春光明媚,微風送暖,江南總督的衙門裡,附近一片區域已經被嚴密地控制了起來。
這些天來,沸騰的民怨造成的影響太大,作為江南的父母官,薛清是無法騰空手不管的。
所以以匪盜猖獗,維護蘇州城秩序為由,調了大批水師進城,沿街巡邏。
今天乃是內庫招標的大日子,周圍戒備森嚴,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受人打擾頂撞的。
府門後騰著一座寬敞無比的大院子,便是內庫招標的舉辦地。
來自江南各州的巨商大賈們挾著招標的本銀,有秩序的拾階而上。
明老太君自縊一事,雖然阻斷了不少富商的心思,但仍然還是有少許部份打著內庫的主意。
況且那些畏於民怨不敢與明家相爭的人,在背後也會倒騰銀子給膽大的同僚做些投資。
在賺錢的門道里,並非一定要堂堂正正才行。
明青達不就是如此,做了大虧心事,饒舊能穩住心神,安然坐在堂內的椅子上。
今日所來之客,皆是江南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免不了拱手見禮,先向明家主事人問個好。
明青達在一眾江南富商眼裡,已經很久不過問生意事,這些年家門都未曾多出幾步。
明家大小一應事物,大都是由明小公子在歪拋頭露面,做著打理的活計,所以今天沒在堂中見到人影,不少人還是感到意外無比。
就算突發意外,明青達重掌家事,也不至於明小公子連個隨同身份都沒有吧。
想到欽差大人與明家這些天的爭端,也不知今日的公堂上,是否會發生一番變故。
明青達穩坐椅上,雙眼微眯端詳著堂內堂外的情況,仿佛得到久違的新生,他已經不少年頭沒出來做這些交際的事了。
內庫招標,名義上是爭奪內庫的外銷權,所以自然免不了哄抬物價,一番砸錢進無底洞的鬥爭。
在利益面前,平日裡畏懼明家名頭的商人們會饒是會眼紅。
光是看著這些年明家借著內庫生意做滿海內外,銀子賺的盆滿缽滿,就足夠吸引江南人面無表情砸錢進來搶一搶。
那管什麼百姓怨言,錢握在手裡可是天大的好事。
「大人,還有多久?」明青達坐足之後,緩緩看上首座。
江南總督薛清不參與競標,但也是要來現場主持的,向成群的座位上看了一位,指著邊緣位置道:「快了,還有一位競標者沒來,來了就開始,林大人一直在後房等著呢。」
聽總督這麼一說,眾人這才各自將目光放過去,發現在他們之中,的確空有餘位,左右互視,卻又不知這人該是何方人物。
明青達眉間不知為何生起隱晦的擔憂,下意識間看向後院的位置,心想著這欽差大人搞什麼名頭。
若是正常競價,別說他明家在用財上一手遮天,這些江南富商在後面吃點香尚可,敢在前面漫天叫價者,與明家明目張胆作對。
怕是來日不想在江南路一帶混了。
府衙的大門咯吱一聲被推開。
一行穿著普通,長相卻極為粗野的漢子抬著大大小小的銀箱子入院。
領頭的人穿著倒是正經,但眉眼間卻充斥著江湖的草莽氣。
見多識廣的江南富商人群中,有人止不住一震:「這不是江南水寨的人嗎?怎麼他們也來參加招標。」
惡狼湧進羊窩,怎能不叫人心生畏懼。
明青達臉色陰沉了幾分,暗想這就是欽差大人的手段嗎?未免不講臉面了些。
他心裡倒沒湧起多大的震驚,招標一事,關乎大利,江南來什麼牛鬼蛇神都不意外。
話想著,水寨的主事者夏棲飛朝眾人行了一禮,已經走入堂中。
「諸位同仁,來晚了些,實在抱歉。」
明青達正在緩和神色,突聽得這話,猛地抬頭看去走進堂內的水寨頭領,腦中一陣突兀。
這人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