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武學壟斷
一個簡單的問題，風老頭當場如遭雷擊。
「這……這不一樣！」
為了維護自己內心的信仰，老頭兒下意識地做出了反駁。
可話音剛落！
「的確不一樣，但其中的區別在於，獨孤求敗對各種兵器的運用法門進行了總結，得出了一套更為有效的預判方法，繼而專攻破綻，但是，其核心思路還是料敵先機？」
「之所以不說清楚，說白了，一方面是方便裝逼，另一方面，則是無招勝有招這樣的車軲轆話，可以保證自家武學不泄密，壟斷武學嗎，這點我很清楚啦！」
許文和擺了擺手。
一股腦地連不說清楚的目的都給抖了出來。
「……」
風清揚張了張嘴巴，本能地試圖反駁，但是到頭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因為許文和說的全是對的。
無論是獨孤九劍的基本原理，還是最終的目的，都是對的。
就那獨孤九劍的核心思路來說，毫無疑問就是預判，只不過跟普通人的預判不一樣的是，獨孤求敗總結了武器的特徵，將這種預判變得更加系統化。
但是本質還是料敵先機。
可是獨孤求敗非要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弄出個無招勝有招的境界來。
結果明明簡簡單單『料敵先機』四個字，甚至更簡單點，用『預判』兩個字就能說明白的道理，愣是被搞得晦澀難懂。
除了裝逼，就是壟斷武學唄。
可要是不知道的獨孤九劍的奧秘，從字面意思理解的話，八成真的以為學會了獨孤九劍，什麼招都不用出，就能擊敗敵人。
當然了。
為什麼非要弄個『無招勝有招』，原因許文和很清楚，說白了就是金老先生說點車軲轆話，弄點晦澀難懂的詞兒，來體現獨孤求敗的逼格嗎！
畢竟『無招勝有招』。
一聽就不明覺厲！
逼格不就緊跟著來了嗎！
還有後面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無劍勝有劍』也是一樣，翻譯成人話，其實就三個字——內力強！
結果為了顯示與眾不同的逼格，為了壟斷武學！
哎！
人家偏偏就不說人話。
當然！
為了裝逼，為了壟斷武學，不說人話並不奇怪！
真正的問題是，現在讓許文和這個不講武德傢伙當眾點破，還被指出有故弄玄虛的嫌疑。
風老頭抓破了腦袋，愣是找不到反駁的角度，憋了半天，只能來了一句。
「小子，老夫承認你說的沒錯，核心思路確實一樣，但是你說之所以不說清楚，是為了保證保密，從而壟斷武學，從古至今大家都這麼做，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吧！」
「是沒啥問題，但從古至今都這樣，就一定對嗎？」
許文和突然冒出一句靈魂質問。
「……」
風清揚眉頭頓時微微一皺。
就連令狐沖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不等二人開口。
許文和悠悠說道：「是的，從古至今都是這樣，大家都喜歡藏著，但是結果呢，華山九功失傳差不多近半數，紫霞神功連掌門都練不成，至於您老的獨孤九劍，很不幸，估計到下一代同樣會失傳。」
「現在，你們還認為自古以來都這樣，就是對的嗎？」
「……」
風清揚瞬間被問沉默了。
因為獨孤九劍失傳，正是這老頭兒最大的心病之一。
僅在華山派被奪之下。
許文和卻絲毫不慣著老頭兒。
「風老頭兒，既然為了保密和壟斷，故意把料敵先機四個字就能說明白的道理，非要故弄玄虛，弄個無招勝有招，那麼，伱就得接受，自家絕學失傳的代價，將來也別怨後人無能，無法繼承獨孤九劍！」
「你……」
讓許文和這麼一頓戳肺管子。
不但老頭兒一輩子的信仰在他嘴裡成了故弄玄虛，老頭兒氣的那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只能幹瞪眼。
令狐沖在一旁。
生怕自家太師叔氣出個好歹來。
趕忙跳出來打圓場。
「哎呀，師叔，您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再說了，獨孤前輩無招勝有招的劍道境界，獨孤九劍也確實有其獨到之處，既然如此，言辭稍微晦澀點兒，倒也無傷大雅不是嗎！」
令狐大夏突出一個圓滑。
兩邊都不得罪。
主打一個和稀泥！
可是！
「好啊，既然無傷大雅，失傳了就別怨別人唄！」許文和笑了。
「這……師叔，你就給個面子，少說兩句吧！」令狐沖苦著臉，無奈地撓頭。
「別說了，沖兒，玉小子說得對，獨孤九劍失傳，確實怨不得別人，但獨孤九劍難練，更多的原因是修煉獨孤九劍所需天賦極高，而不是所謂的保密壟斷！」風老頭也不淡定了，執意要反對。
但是！
呵呵！
「好吧，風老頭，獨孤九劍對天賦要求確實高，那麼請問，連獨孤九劍所需天賦，真的高到，差不多三百多年了，練成者至今寥寥無幾？」許文和笑著問。
「……」
風清揚的神色瞬間就僵住了。
三百多年來，練成獨孤九劍者寥寥無幾，這個事實實在是過於扎心一點。
至於提出這個事實的目的也很簡單。
許文和其實就是想說。
獨孤九劍天賦要求就算再高，也不可能三百多年了，練成的人也不可能寥寥無幾。
可這種事兒怎麼說呢。
難道承認獨孤九劍極少有人練成，以至於都快失傳了，全都是自己人的鍋嗎。
那肯定不成啊！
令狐沖實在是不忍心，無奈地幫腔道：「呃，師叔，修煉獨孤九劍需要極高的天資，再說了，後人練不成，也未必全是因為劍譜晦澀難懂！」
「沒錯，學習獨孤九劍所需天分極高，練成的人少很正常！」風老頭緊跟著說。
不得不說天資這個玩意確實是極好的擋箭牌。
因為這樣一來就不再是武功不行。
而是你人不行。
不但有了完美的擋箭牌，還反過來突出了自家武功的逼格！
完全撇清了不說人話的責任。
可惜！
作為後世之人。
許文和比誰都清楚，不說人話的原因，從一開始是因為沒有紙張，到了後來有了紙張，大概率是不想說人話，因為全說清楚了，師傅們就會丟掉『釋經權』。
同時也不方便世家搞『知識壟斷』，更不方便帝王愚民！
等等各種原因加起來。
結果就導致了大家一起不說人話。
這跟好好的武功秘籍，非得用什麼梵文，弄點道家術語啊，易經啊，佛門就弄點佛家暗語來寫是一個道理。
壟斷嗎，不寒磣！
獨孤求敗自然也不能免俗。
可代價就是。
失傳的武功越來越多，就連各大派弟子，也是一代比一代菜。
「唉，別找藉口了，風老頭，就算學習獨孤九劍所需的天分要求再高，可是快三百年了，以獨孤九劍聞名江湖的，卻只有你和獨孤求敗，這顯然不正常！」許文和無奈地說。
不是他胡說八道。
獨孤九劍之所以練成的人極少，大概率跟這玩意寫的晦澀難懂有極大的關係。
不信看看總決式的口訣，什麼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裡面全是易經的方位術語。
好好的秘籍寫的跟天書一樣。
別說普通人，就連秀才舉人來了，估計都得回去翻書，才能看懂寫的什麼玩意。
而更要命的事，連最基本的核心原理料敵先機，為了體現逼格，都換成了『無招勝有招』。
弄這麼複雜。
一般人要是能學成獨孤九劍，那特喵的才叫見鬼了呢！
可惜！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
風老頭依然固執己見：「沒什麼不正常的，獨孤九劍乃絕頂武學，練成者少不奇怪。」
「……」
對於這老頭兒的固執。
許文和無奈了。
不過好在他也沒想過說服這老頭兒。
反而微微一笑。
「行吧，風老頭兒，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您就繼續嘴硬吧，我就不陪您了，反正接下來，我要把武功秘籍都寫成大白話，弄成傻瓜式，再以華山派的名義辦個學，打碎武林各派對武學的壟斷！」
「嘿嘿，到時候一定很熱鬧！」
此言一出！
令狐沖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師叔，你……你瘋了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