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事,洛青鳶悄悄就解決了,次日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林初棠清晨不見老嫗,林初墨帶來的人告訴他,老嫗和那個婦人去山中尋野菜,他便沒有懷疑。
只是,他行至院落時,透著門縫看著師父和林初墨朝什麼地方去。
他好奇追尋出去,大門口,不見其蹤影,左邊遠處有身影,可能是他們,他跟上身影尋去。
果然是他們,只見他們找到一處寂靜,二人相對而立,只是目光里好像並不友善,他想喚二人,又見兩人氣勢洶洶,他被震懾住,偷偷躲在一棵百年老樹的樹幹之後。
「先生一早讓晚輩出來,是有何事?」林初墨眼神寒冽,面上依然保持風度向洛青鳶拘禮。
「你與我說實話,當年大夫人當真是自殺?」洛青鳶一字一頓地說道。
林初棠心裡一驚,他瞪大眼睛,不知師父為何問三哥這個問題,腦子裡冒出來母親去世時的場景,如今仍是心痛恐懼。
林初墨盯洛青鳶良久,他心裡翻起洶湧,面上依然沉著,「先生此話何意?當年主母自殺,所有人親眼所見,衙門也立案為懸樑自盡,您為何問晚輩這個問題。」
「當真,林初墨你背後做盡壞事,對於大夫人與棠兒母子,你與你那個母親誓要趕盡殺絕,你覺得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嗎?」洛青鳶臉色陰冷,她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
林初墨眼神閃過驚慌,他轉而又恢復平靜,「先生此話何意,您不能平白無故冤枉晚輩,我與母親何時對棠兒與主母有過歹心?」
「這裡沒有別人,你還要演戲?好!今日,我便告訴你,你自己仔細想想,看看我哪一件冤枉你了!」洛青鳶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她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憤怒,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洛青鳶那帶著怒意的話語在空氣中迴蕩著。林初墨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依然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洛青鳶冷笑一聲,說道:「不知道?好,那我就一樁樁、一件件地給你細數清楚!棠兒九歲那一年,下學途中,你安排人用暗器擊殺於他,可否記得。雲裳閣繡藝大賽,你安排李小姐誣陷大夫人私通他人可還知道,此事你交由子衿為你打點……待山人進入府中,屢次破壞你暗殺棠兒的計劃,你便用盡心機陷害暗殺山人,此罪你認不認?山人與小扇暗中保護夫人與棠兒,你們沒有機會,趁小扇貪玩,又設計構陷大夫人。那個誣陷大夫人殘害林府子嗣的瘋婆子就是這個院中的婆婆,她是你的外祖母對不對?棠兒痴傻十年,你們沒有心思對付他,也苦於我一直護佑沒有機會。天盛城那晚的妖邪也是你故意為之,想趁我不在將棠兒給暗害,所有事情,哪一件你是冤枉……」
洛青鳶步步緊逼,林初墨震驚萬分,他步步後退,洛青鳶所說的事沒有一件虛構,她為何了解得一清二楚。
「先生無憑無據不可誣陷晚輩……」林初墨反駁。
藏在暗處的林初棠身子僵直在原地,他整個身子抖得異常厲害,眼眶從微紅到猩紅,髮絲跟著發顫。
真相大白,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全部解釋通了,只是這個事實讓他無法接受,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親人,竟是自己的仇人。
他明明是從小寵愛自己的三哥哥呀,卻在自己幾歲的時候,他就想要自己的命。這十年,若不是師父,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原來師父一直在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