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後,洛青鳶回到客棧,果然,沒一會兒,林初棠就來敲響她的房門。
她若無其事跟著出門,昨晚一切像是沒有發生,幾人又開始趕路。
就在洛青鳶和林初棠準備上馬車的時候,昨日認識的葉羽竟趕到了客棧門口。
「林兄,你們即刻便出發嗎?」葉羽風塵僕僕的樣子。
林初棠停住上轎的腳步,他轉身朝葉羽拘禮,「時辰不早,該是上路,賢弟也要啟程?」
「林兄忘了,昨日可是說一起同行。」
「自是,如此甚好,葉公子的馬車呢?」
林初棠朝葉羽身後望一眼,只有他和隨從兩個人,並沒有馬車。
「昨日馬匹受驚,我將馬匹給留下了,不知林兄的馬車可否容我擠擠。」葉羽打著主意說道。
洛青鳶審視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她恐怕不止蹭馬車如此簡單,她昨日與林初棠鬧著結拜,今日又要同行。此行,她肯定有別的目的,或許是利用他們尋得一路太平,又或者她有什麼陰謀。
林初棠為難看向洛青鳶,馬車不大,自己和師父兩個人倒還可以,若是再湊一個人,師父恐怕不願意。
洛青鳶沒有說話,旁邊的林初墨倒是想著辦法道:「葉公子不如和在下一個馬車,棠兒與他師父兩人一輛馬車,若是再多一個葉公子,屬實有點狹小。」
葉羽不願,他心中是有些忌憚,「沒關係,如此,我騎馬便是。」
洛青鳶目光淡淡看向葉羽,是他提出來要一起走,他想與林初棠同乘一輛馬車,卻不願與林初墨一起。
不過,這個葉公子是一個女子,林初墨這個人涼薄又花心,若是真與葉羽同行,不知這個人會不會糊弄人小姑娘。
「三公子,我與你同乘一輛馬車,葉公子與棠兒一道,他二人年歲相仿,一路上有共同言語,倒是愜意。」洛青鳶主動說道,她徑直朝後邊馬車方向走,林初棠欲言又止。
她看著洛青鳶走到後面馬車,想說的話又說不出口,師父不會生氣了吧,他心中擔憂。
林初墨嘴角扯笑,這個青衣先生倒是知趣,林初墨打量葉羽,這個女子莫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兄弟。
他略有深意笑笑,背著手朝後邊馬車方向走去。
葉羽踮著腳走近林初棠幾步:「林兄,你師父不會生氣了吧。若是不方便,我可以騎馬走的,我感覺你師父好像有點不太喜歡我。」
林初棠也猜不透師父心思,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所以,他也不知他是否生氣。已然如此,他也不可趕走葉羽,他厚著臉皮道:「賢弟想多了,師父只是不太愛說話,她沒有別的心思,怎會生氣,賢弟上馬車吧,時辰不早了。」
林初棠有禮有節邀請葉羽,葉羽面上露出淺笑,看向林初棠的眼神多了一些異樣,那異樣像是帶著光,她提著裙擺大大方方的走上馬車。
上了馬車以後,他與林初棠無話不說,聊得不亦樂乎。
而另一個馬車上的林初墨和洛青鳶坐在馬車裡異常安靜。
洛青鳶閉上眼睛打坐,不理會林初墨,林初墨理理衣袍,慢條斯理地說道:「先生如何看待這個葉公子?」
「三公子何時入婦人嚼他人舌根。」洛青鳶閉著眼睛回應。
「呵呵……」林初墨掩飾笑笑,「晚輩只是覺著棠兒如今年歲,也該是成家立業,父親為他尋親,他不願意,晚輩想著,他恐是沒有遇見自己喜歡的,若是他心悅的,也未可知。」
洛青鳶緩緩睜開眉眼,林初墨果然看出來葉羽是女子。
「三公子也操心棠兒的終身大事?」洛青鳶淡淡問道。
林初墨嘴角扯笑,「若是遇到合適的,早些定下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此,父親便少操一點心思。」
「葉公子為人直率天真,與棠兒相處融洽,不知他是否有家妹,說不準倒是棠兒喜歡的類型。」洛青鳶故意裝作不知葉羽女子身份說道。
林初墨笑出聲:「先生是與晚輩說笑,您竟未看出那個葉公子乃女子。」
林初墨直言不諱,洛青鳶眼神淡淡看向林初墨,「哦,倒未看出來。」
林初墨不語,這個青衣先生一向說話謹慎,自己多年來,從未在她嘴裡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林初墨沉思片刻,接著道:「先生覺著這葉姑娘如何?晚輩看出來,她好像有意棠兒,晚輩見那姑娘雖說扮著男裝,眉眼端正標緻。與棠兒相配也是郎才女貌,只是……不知家世如何,她說的葉家可否屬實。」
「此事,全憑棠兒心意,我雖為他師父,婚姻之事,我自不過問。」
洛青鳶說著便又閉眼打坐起來,林初墨注視她,二人多年來從未如今日這般近距離相處過。
這個青衣先生多年來不曾變老半分,眉眼之間雖有男子的英氣,也帶女子的柔美,男子中,她無論容貌還是能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比。
可惜這樣的人兒不能為自己所用,林初墨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護著林初棠,他又試探問道:「棠兒是先生一手帶大,如同棠兒的父兄般親近,怎能不過問。林府呈先生莫大恩情,才能讓先生多年來,即使棠兒變成痴傻,您仍是不離不棄栽培教育。」
洛青鳶不回答,她聽出林初墨的弦外之音,自己願意輔佐一個傻子,也不願與他為伍,這是在嘲諷自己。
「先生如此仁義,晚輩今後有需要,不知先生可否待棠兒那般幫襯一下晚輩。」
林初墨直言不諱,他就是想探探這個青衣先生,他倒真是俠義心腸還是當年收了大夫人錢財。
「棠兒乃山人徒弟,自是一心相待,至於其他,山人乃修行之人,不過問凡間俗世,恐無力幫到三公子什麼。」洛青鳶沒留任何情面婉拒。
林初墨尷尬一笑,他手上的拳頭緊了緊,這個青衣先生果然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