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使喚誰呢

  譚琦這一問,再次讓餐廳陷入安靜。

  在B市,段易珩在鑽石單身漢排行榜上絕對能進前三。

  不過多年下來,圈子裡沒人聽過任何關於他的緋聞。

  感情成謎,更是引人猜測。

  商場上見識過他的人,也動過與他聯姻的心思,都被他四兩撥千斤地回絕。

  起初還有人不服,但段易珩都拒絕了,他們竟然默契地平衡了。

  所以譚琦這麼問,好奇實屬人之常情。

  林熹也盯著他,只見段易珩慢條斯理抿了口香檳,然後頭一偏,看向了自己。

  林熹第六感一向不錯,眼皮一跳,直覺沒好事。

  果不其然,段易珩輕笑了聲:「不巧,你這問題她也問過,或許你可以問她。」

  林熹:「……」

  這是帶她來玩的嗎?不是在坑她?

  譚琦看向林熹,目光閃過一絲疑惑。

  來之前,孟淮山說過段家的養女,聽聞跟段家二少爺青梅竹馬,關係親近,和段易珩並沒有多少交集。

  可聽著段易珩的意思,他倆並不如外界傳聞那般不和。

  牧昭差點被酒水嗆著,他忍著笑,替譚琦問林熹:「妹妹,你大哥是怎麼說的?」

  段易珩瞥向牧昭,眼神暗含警告。

  牧昭仗著人多,故意裝傻。

  林熹為難死了,看向段易珩的眼神略帶控訴。

  偏偏譚琦也不放過她。

  「林小姐,我能知道段先生當時是怎麼回答你的嗎?」

  林熹:「……」

  他自己當時說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她如果這樣說,豈不是直接拒絕了?

  難不成段易珩就是想借自己的口回絕?

  段易珩好整以暇,仿佛給林熹出難題的不是自己。

  林熹:「譚小姐美艷動人,多些契機相處,想必大哥會改變心意。」

  這話還算沒得罪人,不過譚琦知道段易珩的意思了。

  但林熹的話也沒錯,她跟段易珩幾面幾緣,誰也說不準以後。

  最起碼借著妹妹的口,沒有直接拒絕她,也算給她留了臉面。

  段易珩不知譚琦所想,只是對林熹挑了下眉。

  林熹以為他在夸自己,矜持地笑了笑。

  段易珩:「……」

  酒過三巡,林熹起身說去衛生間,卻腳步一轉,去找了會所管家。

  「林小姐。」管家恭敬詢問,「您有什麼吩咐的?」

  林熹問:「你們不知道今天是大哥的生日嗎?」

  管家笑了笑:「知道的。」

  「那為什麼沒有蛋糕啊?」林熹又問。

  管家笑答:「段先生吩咐的,他說受不了一群人圍著他唱生日蛋糕,還讓他許願。」

  林熹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笑了聲:「那你可以幫我準備一款藍莓蛋糕嗎?小一點的。」

  管家:「我這就讓西點師給您準備。」

  林熹點了點頭。

  來北區壹號之前,她問梅姐蛋糕的事,梅姐說這裡什麼都有,吩咐一聲就行。

  現在禮物被摔了,總不能一塊蛋糕也沒有。

  林熹回餐廳時,所有人已經起身往外走。

  她迎上去:「吃好了?」

  段易珩應道:「差不多了,牧昭和孟淮山要打牌。」

  所以要轉移陣地?

  段易珩過來,會所里每個地方都精心布置過。

  管家引領著眾人去往一樓東邊走廊盡頭的房間。

  深色調地毯鋪滿整個房間,牆面上掛著拍賣畫作,拐角由四方落地窗構成,框出窗外一片綠意。

  牌桌就擺放在中間,果盤、籌碼、杯酒、雪茄……盡數到位。

  孟淮山和牧昭要玩德州撲克,除了梁雨桐和林熹玩不明白,其餘人都坐上了牌桌。

  梁雨桐興致很高,坐在牧朔身後看。

  段易珩脫掉西裝,挽起袖口,被牧昭取笑:「這是來真的了?」

  段易珩長腿交疊,身體對著林熹的方向微微傾斜,笑道:「誰跟你來真的。」

  牧昭:「行,今晚就喝酒,誰輸誰喝。」

  周黎調侃:「我記得你十賭九輸,尤其是和易珩一起打牌的時候。」

  牧昭卻很自信,餘光瞥了眼林熹,說:「沒事,今晚我有金手指,他絕對輸。」

  孟淮山來了興趣:「什麼金手指?」

  「說出來就不靈了。」牧昭賣關子,偏頭對上林熹的視線,「來,妹妹,給哥哥們發牌。」

  段易珩抬眼:「你使喚誰呢?」

  譚琦就在段易珩的左手邊,聽他護著林熹,不著痕跡看了眼。

  牧昭起身將林熹帶到按鈕位,將她按坐在椅子上:「請大小姐給我們發個牌。」

  林熹慌忙迴轉視線:「我不會打牌。」

  這又不是鬥地主,她真不會。

  曾經她也跟段明軒去玩過,但還沒開始就被陳白薇叫走了,說她帶著段明軒不學好。

  寄人籬下,有口難辯。

  自那以後,一切在陳白薇眼中玩物喪志的娛樂活動,她都儘量避免。

  屋子裡掌握話語權的無疑是段易珩,林熹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段易珩手下把玩著籌碼,見牧昭戲謔的眼神,道:「你發,沒事,玩玩而已,不必太認真。」

  梁雨桐也起鬨:「沒事的,發唄,他們輸了還能賴你不成?」

  孟淮山笑道:「發,你表哥我酒量還不錯。」

  林熹一驚,孟淮山是段易珩舅舅的獨子,跟她扯不上半分錢關係。

  今天在段易珩面前,竟然還給了她面子,讓她跟著段易珩稱呼。

  恭敬不如從命,林熹掃視一圈:「那我真發了?」

  沒人反對,林熹拿起嶄新的牌。

  牧昭在一旁教她怎麼發牌,告訴她不會打牌沒事,只需要發牌洗牌和保管底池。

  這確實沒什麼技術含量。

  林熹洗了牌,紙牌參差不齊,還掉落兩張。

  段易珩溢出一聲輕笑,搖了搖頭。

  牧昭笑得意味不明,他兄弟今晚輸定了。

  林熹洗個牌都能笑成這樣,還有什麼工夫去算牌。

  孟淮山也被逗笑:「天女散花式洗牌,我確實沒見過。」

  林熹窘迫地紅了臉,小聲解釋:「這副牌是新的,太滑了。」

  一句話,惹得所有人笑出了聲。

  林熹性格中有一個特點,既然做了,出糗也得做好。

  發牌前,盲注已經設定。

  林熹逐一給玩家發底牌,中間還差點滑落,好在及時穩住了。

  其他人拿了牌,不動聲色按著。

  林熹抬了抬眼,和段易珩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