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校長,將張星羽近期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重點,放在了他是一位貧困生這件事上,好像是想借著這個理由,儘量跟校方撇清關係。
常裳一邊聽,一邊喝著酒,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當陳校長說完以後,他才補了一句:「你們學校鬧事的學生可不止一個,近期還有沒有什麼類似這樣的情況,最好老老實實全部說出來,以免背一個知情不報的罪責。」
陳校長臉色愁得跟苦瓜似的:「哪能啊,無非就是一些早戀,校園暴力的事,正常學校都會遇到,像張星羽同。。像他這樣的問題,真的只有這一個,至於其他的,你們如果想知道,我待會去辦公室把最近的檔案記錄調出來,給你們查閱。」
「知道了。」
常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欒文便將這兩人帶走,一同前往陳校長辦公室,準備查看那些檔案資料。
這個特別行動小組的分工安排其實很明確,欒文就是充當著大腦的角色。
至於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任務。
常裳看著一臉人畜無害的方哲,忽然問道:「方哲,我看過你處理的事件檔案,完成的都挺不錯,特別是鷺島市香江花園那起事件,你能猜測出失控者的覺醒原因,足以說明你是一個聰明人。」
「我想聽聽看,你對於學校這起事件的看法,以及目前敵人隱藏在暗中的情況,我們該如何去針對?」
聽到有人莫名其妙突然點到自己,方哲就有種上課時被老師點名提問的那種感覺。
心裡,是媽賣批,臉上,還得笑嘻嘻。
方哲故意思考了一下,隨即說道:「我認為,學校里的失控者都處於剛覺醒的狀態,他們今晚犯下的事情,不一定是事先計劃好的,甚至很可能這兩個人不是合作關係。」
「哦?怎麼說?」
對於自己的看法被人反駁,常裳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小隊領導而感到生氣,反而眉頭一挑,很是好奇。
方哲又道:「咱們都是失控者,都有經歷過覺醒的那個時間段,迷茫,無措,一時接受不了。我也是一名高中生,所以我能理解這所學校隱藏的失控者的心態,他們應該也是莫名其妙的,甚至都不認為自己犯下了罪行,只是覺得好玩,或者是感到稀奇?」
這句話一出,不管是常裳還是白粽,都聯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方哲留意了一下他們的神情,並沒有往心裡去,接著說到。
「當然,我不是幫他們找藉口,我只是儘量讓自己代入到他們的位置去思考問題。我認為這兩名失控者發現自己擁有特殊能力後,正處於一種興奮以及迷茫的狀態。這起事件,應該不難解決。」
常裳認可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全員散開,以一個人為一個單位,在學校展開大面積的搜索。這所學校已經被完全封閉了,我們就相當於瓮中捉鱉。」
方哲剛說完,一直在一旁默而不語的白粽倒是忍不住了。
「你瘋啦?誰都知道恐怖片裡,先死的就是單獨行動的人。」
白粽說完這句話後,立馬醒悟了什麼,直接又道:「哦!我知道了,你這是要讓我們當成誘餌,去引出那些失控者。」
方哲笑了笑:「倒也不是,我們之前已經跟其中一名失控者交過手,他現在肯定處於很驚慌的狀態,我們抓捕的行動越光明正大,他就會越恐懼,遲早都會跳出來的,總比我們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面要強。對於我們而言,他們就像是一個雛,在經驗上完全是落在下風。」
白粽還打算反駁什麼,卻被常裳揮手打斷。
常裳雖然此時渾身散發著酒氣,但雙目卻是異常的清明,他直接道:「白粽,和鄭錫堅一起去附近調查一下,順便找一下慧勉和慧秉,讓他們儘快歸隊。」
「哦。」
白粽臨走前瞪了一眼方哲,有些不情願的執行命令去了。
天,漸漸開始發亮,不怎麼平靜的夜晚,終將告一段落。
常裳喝了口酒後,臉上掛著一絲冷笑瞧著方哲:「從初次在會議室見面的時候,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像個旁白一樣介紹我們,到後面在小木屋處理事件時,一直裝成膽小怕事的模樣,直到剛剛提出大家一起充當誘餌這個計劃。你的代號千面,可真的是名副其實,面孔可真是多而又多。」
「我很好奇,方哲,你究竟在裝什麼。」
直言不諱的挑破方哲的偽裝,並沒有讓方哲感到驚訝。
只見他聳了聳肩:「可能我上輩子是個垃圾袋吧,比較能裝。」
常裳微微搖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現在這裡就咱們倆,我想聽聽看你的真實想法。」
「真實想法?我的真實想法就是剛剛說的那些啊,能被挑選進這個行動小組的人,可沒有幾個是廢物,單獨行動不代表會立馬暴斃,誰都有保命的手段,只有這樣,才能引出藏在這學校的失控者。」
「你也知道,這所學校沒個上萬人,也有個幾千人,想從這裡邊找出不管是兩個還是三個學生,無疑就是大海撈針,我們倒不如直接暴露自己,讓他們露出馬腳。」
「咱們時間不多了,根本沒辦法慢慢查探下去,倒不如來個快刀斬亂麻,高風險,才有高回報。」
方哲平靜的說完這些後,直接注視著常裳的表情。
正如常裳所說,他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在偽裝,但不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因為如果他真的想要偽裝,是不可能讓別人這麼容易就看穿。
方哲只是想假裝自己是這樣的一個小人物,然後在表現得稍微好一些,讓別人對自己產生一種反差感。
只有這樣,別人在看不清虛實的狀態下,才不敢輕舉妄動,對他有什麼不利的想法。
畢竟先前鬼新娘那件事,讓他對總部產生了非常壞的印象。
自己人,不一定真的就是自己人。
對於方哲而言,他不信任任何人,這些小組裡的人,他都視作敵人。
所以,敵人的死亡,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常裳真的同意執行他這個計劃,讓所有人充當誘餌,陷入危險的境界當中,他要做的,只需要躲起來就好。
維護學校和平的重任,就交給他們吧。
而我的任務,只是找媽媽。
方哲心裡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
就在這個時候,正在認真思考方哲剛剛所說計劃的常裳,目光忽然落在了那一排排車輛后座。
原本每一輛車上,都靜靜躺著兩具屍體,被白布覆蓋著。
而此時,那些本該隆起的白布,全部平坦的蓋在了擔架上,中間沒有任何東西。
這就說明,那些屍體。
全部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