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師妹。」
白山和青枝聞聲望去,一個落落大方氣質出塵的窈窕女子在呼喊他們兩個。
看著二人的疑惑神情,女子輕笑道:「我是唐長老的二弟子,奉師父的安排,近期我指導你二人修行。」
「嗯,從牌子上看,是和我一個輩分的。」白山看見女子腰上的金雕鑲藍玉,在心裡想道。
「師姐。」
「師姐。」
二人行禮道。
「我叫蕭玉若。」
「我叫白山。」
「我叫青枝,師姐。」
「你們兩個的名字挺好聽,感覺還能對仗在一起呢,白色、青色,山石、樹枝。」蕭玉若笑著說道。
「這是我們兩個人商量著起的名字。」
「來,跟師姐走,先去吃午飯吧,邊走邊聊。聽說你們兩個來自大山。」
「是,確切來說,是雪山。」青枝說道。
……
三人自隱秘通道穿行,隨便聊了一些,不一會便來到了食堂。
午飯過後,蕭玉若將二人送回了後山歸雲齋的住處。
洪一亮恰巧也在,不免和蕭玉若寒暄幾句,臨走之前,蕭玉若交代二人午睡後來主殿找她。
「師姐慢走。」
「師姐慢走。」
「仙姑慢走。」
蕭玉若離開了,「你怎麼叫她仙姑呢?」白山問道。
「我是凡間弟子,不在宗門的族譜里,仙姑呢就是一個相對貼切的稱呼。」
「哦,原來是這樣。」
之前在山上,白山無意間將洪一亮差點送走,後來在救治他的時候,說過讓二人作為他的記名弟子。
洪一亮在凡間創建的門派本就屬於宗門的分支,雖然是不入流的分支,所以他倆再次被大長老唐舟收作記名弟子以後,之前的師徒名分關係就不復存在了,至於感情那就另說了。
「你們倆快去休息吧,我一會叫你們。」
……
「這倆個孩子還挺好學,不用我叫就起床了。」洪一亮躺在床上,聽著白山和青枝的住處發出的聲音。
……
二人來到主殿前,這裡忙的熱火朝天,好多人在廢墟之上開始建造新的宮殿。
蕭玉若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著。
「師姐。」
「師姐。」
三人匯合,蕭玉若事無巨細的對二人介紹修行所需注意的細節。
當天晚上蕭玉若向二人交代了一件事情:「從今天起,你們兩個晚上不住在一起了。」
白山和青枝露出疑惑的神情。
蕭玉若解釋道:「你們晚上不能夠再睡在一起了。」
「為什麼?」白山問道。
「因為你們的身體都長大了,在一起睡覺,無名無分的,不合規矩。」看著兩個人愁悶的難過表情,蕭玉若接著勸慰道:「你們從一開始就在一起,感情也十分深厚,但是分開睡是必須的,是師父的要求,剛開始可能會不習慣,時間長了就好了,不僅如此,以後的日子,會面對更多的或大或小的變化,這也是鍛鍊你們提前適應的能力。」
……
既然是師父安排的,再者師姐苦口婆心的勸慰也有道理,二人點頭表示同意。
「以後,白山或者去歸雲齋的炎宅居住,或者和洪一亮住在一起,青枝或者去歸雲齋的華宅居住,要麼和我住在一起。」
聽到蕭玉若的言辭,二人快速的在原地交談了一下。
「我還是和洪一亮一起住。」
「師姐,我和你一起住吧。」
「好,白山師弟,你自己回去吧。」
白山自己一個人回了歸雲齋。
蕭玉若帶著青枝飛身而起,來到了天空中的某處,遇到了一層屏障,二人閃身沒入,裡面是一處小型的浮山,只不過又是被屏障隱藏了起來。
日復一日。
每天白山和青枝的行程在蕭玉若的安排下是,早上去登雲峰練炁,然後早飯,上午去煉道器,午飯,下午去通天塔,晚飯,散步,休息。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二十天。
第二十一天,蕭玉若帶著白山和青枝來到了宗門小鎮青雲鎮,來到了四合院,找到了那一對夫婦。
打個照面,互相關切問候幾句以後,男人說道:「師姑,教書先生已請來,現在在正廳。」
「好,退下吧。」蕭玉若道。
聽到這個對話,白山才發覺到,原來在男人的腰上掛著一塊綠色的玉牌,只是因為太過陳舊晦暗而無法一眼看出來。
上面的雄獅的邊緣線條已經被磨得很平了,綠牌整體邊緣處也有不少破損。
男人躬身告退,但並未理會白山和青枝二人,二人的藍色金雕玉牌明晃晃的掛在腰間,不可能看不到的,但是,畢竟二人的心思單純,按照年齡來講,才剛剛一二歲,所以對於這種失禮並沒有感到任何不妥。
其實,他倆不知道的是,在修行界是以實力為尊的,有的時候即便輩分高的離譜,如果名不副實,也不會受到尊重的。
從此,白山和青枝開始了為期三天的常識學習。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感嘆道:「謝天謝地,在我人生的最後的時光中,終於趕上了一次向仙師答疑解惑的機會。」
「老師好。」
「老師好。」
按照蕭玉若的交代,二人對老者恭敬道。
老者連忙開心的擺手道:「誠惶誠恐,誠惶誠恐。」
二人和老者之間有一道簾幕,半透明。
「老夫名為陳知行,在人間交了一輩子的書,大家都叫我陳老夫子。那麼,下面開始向你們二位先生介紹一下凡間基本的常識,總共主要分為道德、文學、歷史、天文、八卦五種。我們會並行著去講。首先說道德,穿衣、行為、日常禮儀用語等都包括在內……」
老先生娓娓道來,出口成章,其中引入各種故事,深入淺出,白山和青枝二人也學的津津有味。
蕭玉若看到三個人進入狀態,穿上隱身衣,去往小鎮體悟人生去了。
向修行之人,如果離世修行,難免會忘了根,對修行是不利的,因為修行是來自於普通的生活,如果沒有對比的話,也不會出現修行一途,所以時長也需要入世修行。
蕭玉若穿著隱形衣,在小鎮行走,在不侵犯他人隱私的情況下,觀察著人間百態,想起自己長大的村鎮,不由感慨萬千。
感人間艱難,修道也艱難,人間的艱難在於生活種種困苦與不由自主,修道的艱難在於隱藏於修行恆心與堅心之下的枯燥。
日子就如此進行下去。
老者和蕭玉若她們三個一起吃飯,在一起,老者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些修行的事。
凡間之人有很多只是有一個模糊的信仰,有的迷信,而只有一部分人通曉真正的神仙是什麼。
老者大概也了解真正的仙神是如何的,只是未曾實際經歷過,按說不應該直接向修行之人過問種種,但既然有這份機緣,不問到一些答案來解答自身的疑惑實在是太過遺憾,所以有取捨的問了一些不過分的事情。
蕭玉若回答了一些隱晦的內容,具體的細節不必也不需要告訴老者,因為知道了也沒有多大幫助,反而有可能著魔而失神,最根本的還是修行界與凡間是有明顯的界限的,不可以隨意透露信息。
白山和青枝的許多話語都被蕭玉若有意的打斷掉了,二人也開始明白這個界限是什麼。
三天過去了,老者對白山和青枝教授了很多內容,是在凡間私塾授業解惑時三個月的知識量。
「二位仙師,悟性極佳,得遇如此學生,實乃人生一大快事。」臨別前,陳姓老者對二人誇讚感慨道。
眾人分別,夫婦繼續留守,陳姓老者被蒙住雙眼送回到了小鎮上,蕭玉若三人返回了宗門。
三人回到宗門後,蕭玉若對白山青枝說道:「接下來還有七天,你們自由的想去哪,想做什麼都可以,算是休息了,以後的每一個月都是如此,我就不再陪著你們了。」
「明白了,師姐。」
……
一個月的修行,白山和青枝進境驚人,較之宗門內所有門人的修行平均水平快了百倍千倍。
凡間修行一共有七個境界,初窺,登途、入室、太極、無極、圓滿、歸墟。
正如青陽宗宗門身份識別的多色玉牌一樣,除了向少數如同白山青枝二人名不配位外,玉牌的顏色、所對應的身份與修行的實力是一一對應的。大多數的宗門弟子是登途境,佩戴橙色重鼎牌。
至於白山和青枝的修為是哪個境界,他們兩個佩戴的藍玉金雕牌本應對應的是無極境。而事實上,從目前二人的表現來講,也就是在救洪一亮的時候展現出了太極境的神通。
白山和青枝的傳聞,包括雪山金雕狼群、月夜周天月華,其中周天月華的跡象,如果洪一亮所言非虛的話,也只能是太極境以上的高手才能做到。
而且,給白山青枝二人大長老記名弟子的事是宗主安排的,宗主此意是在說明此二人有太極境之上無極境的實力還是潛能呢。
不甚瞭然,只是大家在傳言中找到的一個關鍵點是,二人身上體現的種種神奇的地方都是下意識中出現的。
所以總的來說,大家對二人的實力不是很認同。
……
六個月後,第二年的春天來臨,夜晚時分,月光皎潔,在眾人的見證之下,白山和青枝再次打出了周天月華。
潔白如匹練的月華,當空自由舞動,前端所到之處,樹斷山崩……
在大長老的示意下,二人一連自由使出了三次才收手。
自此以後,宗門再無人敢輕視二人。
原因無他,年紀輕輕,就已經到達了鳳毛麟角的太極境,前途不可限量。
……
修行至太極境,需要與之對應的入世修行也不能放下……
半年來,白山青枝一直保持著每個月三天的向陳姓老者的求教。
白山穿著隱身衣去小鎮入世修行也變得輕車熟路起來。
這一天,他來到了小鎮的學堂,好幾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拿著一本書在津津有味的看著。
「很是好學嘛。」他繞到這幾個青年的身後。
……
我道天地本瀲灩,未知其下別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