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翻身下馬,迎著漫天飛雪前行。
忽而身形一晃,便如殘影消失,眼前大道,掀起一陣雪霧,遮掩眾人視線。
轟鳴起,慘叫現。
恍惚剎那——動靜聲聲。
當雪霧落下之時,清衍已經走了回來,而他的身後,一群匪眾人仰馬翻,全部被打趴在了雪地之中。
或捂著肚子,或抱著腿,又或抱著頭,嗚鳴哀嚎。
一對二十多,耗時不過三秒而已。
摧枯拉朽,全部放倒!
「啊——腿。」
「痛,痛,痛!」
「救我——」
無憂捂著眼睛不忍直視那場中慘狀,小白嘖著舌,小小的臉蛋上似乎帶著些許的不滿意。
在她看來,還可以在快一些,又或者,可以在華麗一些。
呼呼風聲伴著哀嚎慘叫讓這渾然一色的天地間,多了些嘈雜。
清衍來到許輕舟馬前,慢慢的說:
「先生,好——了。」
許輕舟點頭,微微擰眉,手中韁繩一繃,胯下馬兒便向前而去。
直到來到那四當家的面前時方才停了下來。
那被人喚做四當家的男子,現如今就躺在雪地中。
拼盡全力,欲要站起身來,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感受到許輕舟來到自己身側,他將身體翻轉了過來,緊緊的咬著牙關,愣是一聲不吭。
他心裡很清楚,今日他們是招惹到了不該惹的主了。
對方肯定是修行者,而且境界很高,否則斷然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讓他們全部喪失了戰鬥力。
他甚至都未曾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畢竟自己也有些實力,乃是後天煉體境的存在。
「這裡你說的算?」許輕舟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了起來。
面對詢問,此人也倒是硬氣,瞪著一雙眼珠道:「要殺便殺,無需廢話。」
許輕舟淡漠的眸子看著他,折射出的寒芒,似比這周遭的風雪還要寒上一些。
「你倒是硬氣,不惜捨命,他們呢?他們的命,你做得數?」
四當家怔了怔,本能看向四周倒地掙扎的其餘之人,眼中浮動的是愧疚。
『你到底想幹嘛?』
「我本是一行人,此間一過客,卻被你們平白無故的堵住了去路,應該是我問你們,你們想幹嘛?」
四當家有些茫然,他不明白,眼前的書生到底要幹什麼,為何那麼多話,要殺不殺。
「我是個粗人,讀書人,你有話就直說,今日衝撞了你,是我們不對,但是讓我求饒,你就做夢去吧。」
不懼死,這是屬於這些匪徒最後的硬氣。
許輕舟凝視著他,道:「討個說法?」
「什麼說法?」
許輕舟身體往前傾了傾,嘴角悄然間上揚,帶著一抹淺笑道:「跟你談不了,你做不了主,去讓你們老大來跟我談,我等著。」
四當家看著許輕舟,眼中是遲疑,許久後咬牙道:
「好!我去,但是回來之前,你別傷害我這些弟兄。」
許輕舟平靜道:「自然。」
說完許輕舟從腰間拂過,一顆丹藥準確無誤的扔到了那人手中。
「這是什麼?」
「療傷的藥,吃了跑快些,我這人沒什麼耐心。」
四當家此時整個人都是懵的,盯著手中的丹藥,眼中滿是恍惚,他搞不明白眼前的這少年書生。
他們搶他,他不殺他們,反倒是要討說法,要見自己的大哥,還給了自己丹藥。
就好像這一切並非巧合,他就是奔黑風寨來到。
見這傢伙,盯著丹藥在愣神,許輕舟戲弄道:「怎麼,不敢吃,怕有毒?」
四當家回過神來,當即道:「有何不敢。」
說完便將那丹藥一口吞入腹中。
頓時感覺渾身的肌肉拉傷好了大半,劇烈的疼痛感隨之消散。
就連那時刻侵襲身體的寒,也弱了幾分。
來不及驚訝感慨,他連忙爬起身來,對著眼前的許輕舟抱拳。
「等我。」
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山上而去。
他很清楚,眼前的三個小孩也好,還是這少年書生也罷,絕非尋常之人。
他自是不敢耽擱。
........
待那人走後,許輕舟翻身下馬,找了一塊未曾被剛剛的戰鬥波及的雪地,大手一揮。
凳子火爐就憑空出現了來,掏出了火符往那火爐里一扔,直接開始烤起了火來。
見許輕舟這般架勢,無憂和小白下馬也圍了過來,而清衍則是站在不遠處,雙手環抱,在警戒著。
「師傅,我們真要等嗎?」
「為何不呢?」
小白和無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總感覺今日的許輕舟怪怪的。
往日打了土匪,他會教育一番,然後放走,可是今日打了這些土匪,卻是不教育,反倒是讓他去叫人去了。
這是第一次,所以他們好奇。
約莫過了快半個時辰的時間。
那些倒地的匪徒們早就恢復了行動力,畢竟清衍並未下重手,只是擊打了他們比較脆弱的部分,讓他們一時失去行動力罷了。
此時站起身的他們聚集在了一起,互相依靠取暖,並時刻警惕的看著許輕舟幾人。
他們並沒有逃跑的想法,因為那個長頭髮的紅眼少年,此刻就盯著他們。
他們清楚對方的速度和實力,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還不如老實的待著。
忽而此時,林中傳來動靜,見冬鳥離林振翅,聽馬蹄嘚嘚嘚。
許輕舟本在烤著火,眉梢一壓,道:
「來了。」
小白本能的起身,看向動靜傳來的方向。
不多時,只見那山野林間,烏泱泱的先後冒出了數百人。
「看,咱們的人來了。」
「是大當家的,兄弟們,有救了,大當家來救我們了。」
那蜷縮在一起二十多個匪眾,激動的語無倫次,大聲喊叫。
不多時,數百人便就將此地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他們死死的盯著許輕舟四人,清衍和小白也始終盯著他們。
許輕舟卻是淡然自若,權當一切沒有發生,自顧自的烤著火。
這時候,那人群中,自是走出了一騎馬的大漢,慢慢向前而來。
此人身的人高馬大,魁梧異常,一頭長髮,隨意向後披灑。
濃眉大眼,五官凌冽,身披一件熊皮大衣,手中握著一把二米長的開山大刀。
只見他來到眾人身前,長刀往肩頭一架,視線掃過許輕舟四人。
質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來我黑風寨,有何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