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涼捂著額頭,小聲嘀咕。
「當爹也行啊~」
「你說什麼?」薬超大聲道。
蘇涼涼連忙擺手,否認道:「沒,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薬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盯著她,訓斥道:「你說,你好歹也是界魂,禁地行者,你那腦袋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涼涼牽強的笑道:
「我不尋思著,那是真靈嗎,我要是當了它娘,等回仙域,我多有面子啊,是吧~」
薬一拂額頭,只感覺頭疼的很,同樣的話,她聽了兩次。
蘇涼涼樂呵呵討好道:「姐,你想啊,要是成了,許輕舟可就是你女婿了,多好,親上加親~」
「你~」
薬欲言又止,罵人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相處了六百多年的姑娘。
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說她壞吧,她確實沒幹啥壞事,頂多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但是她也沒拱火。
你說她蠢吧,她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可你說她精明吧,她有時候又蠢的跟豬一樣,一些想法簡直是不可理喻。
很難評說。
高舉著青燈的手放下,瞪了蘇涼涼一眼,最後還是鬆開了那盞燈。
那青燈脫手,如獲大赦,嗖的一下躲進樹叢,跑的遠遠的。
心裡罵罵咧咧。
你倆吵你倆的,動不動就拿我的命說事,惹不起,我躲得起吧。
薬轉身,朝著北面山坡走去。
蘇涼涼也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灰塵,又捋了捋大紅的長衫。
吐槽一句。
「脾氣真大,這姑娘,指定是嫁不出去了,誰娶誰倒霉,倒八輩子血霉~」
薬止步,回過頭,冷冰冰一個眼神洞徹黑夜。
蘇涼涼趕忙閉上嘴巴,一言不發 ,笑呵呵的模樣,假的不能在假。
薬說:「愣著幹嘛,走啊?」
蘇涼涼懵了一下。
「走?走去哪?」
薬淡淡道:「先去北海!」
蘇涼涼怔了怔,隨後恍然大悟,頓時眉開眼笑。
「來了~」
小跑跟上,走數步又停了下來,轉身跑回山邊一草叢,伸手一拽,將那盞青燈拽了出來,就像是拎一隻小雞似的。
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個沒良心,慫貨,廢物~」
回望前方,薬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趕忙小跑追去,高聲喊道:
「薬姐,你等等我~」
明月高掛時,星河萬萬里,兩道紅色人影,自月下橫空,只奔北海而去。
路上。
蘇涼涼一掃陰霾,格外亢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展望未來,一片光明,神采飛揚。
薬則是板著個臉,冷如月下清霜,偶爾三言兩語的回應,還充滿了不耐煩的敷衍。
「薬姐,咱倆誰當娘?」
「實在不行,一起當也沒事,我是無所謂的,反正也沒誰規定,只能有一個娘不是?」
「薬姐......」
薬說:「蘇涼涼,你還是清醒一些,別到時候,又被人揍了。」
蘇涼涼自信滿滿,言之鑿鑿道:「不會,我看書了,書里寫了,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她不知道的,嘿嘿!」
薬無語道:「呵,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蘇涼涼自然知道薬指的是什麼,自信道:「上次是意外,我們要勇於面對失敗,失敗乃成功之母,要有奮鬥精神。」
「你想啊姐,我倆要是當了真靈的母親,那以後,就可以橫著走了,回仙域,建下一方神朝,到時候,狗都不給那老不死的打工~」
薬沒在說話。
她喜歡做夢就做夢吧。
人有夢想,總歸是一件好事情。
「對了,薬姐,到時候你動手,我就不出手了。」
「嗯?」薬怔怔的望著她。
蘇涼涼理所應當的解釋道:「你是知道我的,我不能過問人間事,我要是出手性質就變了~」
薬輕笑道:「呵...稀奇,你不是早就不想幹了,還守它的規矩幹嘛?」
蘇涼涼撇著嘴,幽怨道:「沒辦法,誰讓人家揪著我的小辮子呢,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而且,我在其位,當謀其事,我雖然不樂意干,可是我畢竟幹了,那我就得負責任啊,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吧,就是責任感比較強,你懂的。」
薬白眼一翻,要不是跟你呆一起六百年,她還真可能就信了。
「那我要你還有什麼用?」
蘇涼涼掏出一個小本子,拍了拍,嘚瑟道:「我有這個啊,這人間多少聖人,大妖,它們又都藏在什麼地方,我全知道,人我找,活你干,多麼完美的配合啊,嘿嘿。」
薬淡淡問:「事誰扛?」
蘇涼涼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弱弱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誰厲害,誰頂前面~」
薬平靜說:「所以,你找人,我幹活,我扛事,對嗎?」
蘇涼涼嘿嘿一笑。
「沒必要算那麼清吧~」
「你可真行!」薬說。
兩人繼續趕路,蘇涼涼依舊喋喋不休。
「薬姐~」
「薬姐—」
「薬姐~~」
「........」
眨眼天明,江畔上的許輕舟,也關閉了院門,遠行去了人間,尋萬物精血去了。
人間物種,何止千千萬萬,不同的州,都有著截然不同的生態。
無人之地,群山之野,深海之畔,冰原腹地,許輕舟都得去。
不過。
在這之前,許輕舟還是想著回一趟忘憂閣,一來,自己一走六百多年,了無音訊,確實也該回去看看了。
看看故人近況。
說真的,他還真有點想他們了,想三娃,想溪雲,想故友。
自己總不能有了媳婦,真把家給忘了不是。
當然啦。
順帶把小白和清衍的血給拿上。
他兩的精血,許輕舟想,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吧。
而在許輕舟回忘憂山的時候。
北海那片人間禁區,也迎來了一場風暴,那些躲避在北海避世的大妖們。
安穩的待了無數年,不曾想禍從天降,今朝也遭了殃。
說是有一個姑娘殺進了北海,不管三七二十一,見妖就干,見誰都捶。
短短几日的時間。
北海數百妖聖,妖心惶惶。
提及紅髮的姑娘,無不聞風喪膽,望者生畏。
平靜了無數歲月的北海,於今日不再平靜,時見大浪滔滔。
偶聽慘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