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江渡的疑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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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渡認真的聽著,卻是並沒有聽在重點上,而是言之鑿鑿道:

  「先生,你剛剛說髒話了。」

  「哪有?」

  「嗯~」

  許輕舟想了想,好像真有,糊弄道:「這不是重點好嗎?」

  江渡也想了想,好像也對,愣愣道:

  「哦!」

  許輕舟繼續說:「不過,謠言倒也不完全是假的,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罪州可進不可出,天下生靈都能進來,但是一個出不去。」

  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臉,「而且啊,進來以後,修為會被封印,氣血會被吸空,你看,我這可不是身體不好,虛,而是進來時,受了這方天地影響,所以才這樣的。」

  江渡聽聞,第一反應並不是覺得稀奇,震撼,而是在聽聞罪州可進不可出後,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擔憂。

  先是愣身片刻,隨後焦急道:

  「進的來,出不去,那先生你是不是也出不去了,怎麼辦啊~」

  許輕舟看著姑娘焦急的模樣,不知道為何,心裡居然有些幸災樂禍,嘴角更是止不住的揚了上去,一副樂呵呵的樣子。

  跋涉千里的風塵,在這一刻於他而言,突然間,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江渡急促道:「先生,傻笑什麼呢?我跟你說正事呢,要是真出不去了怎麼辦?你還笑得出來。」

  少年書生雙眸柔情似水,安慰道:「放心,你家先生自有妙計,出得去。」

  江渡半信半疑道:「真的?」

  「嗯,真的。」

  「不騙人?」江渡又一次確認,

  許輕舟微笑道:「不騙人,你這麼聰明,我能騙得了你啊,你看,我現在不一樣帶你飛,修為還在,不受影響,那天下人豈能與我相提並論呢?」

  江渡覺得很有道理,平緩情緒,認同道:

  「也對,先生本來就挺厲害的,是獨一無二的。」

  許輕舟得意道:

  「有眼光,再說了,我來就是來找你的,出不出得去的本就不重要,只要你在這裡就好。」

  江渡臉頰微微一紅,別過頭去,不再看許輕舟,些許羞澀。

  「先生總是說好聽的話,油嘴滑舌。」

  「這是實話。」許輕舟大大方方道。

  得知許輕舟有辦法離開,江渡自也放下心來,不再多想,回歸正題來。

  自顧自的分析道:「也難怪,難怪我在這裡十九年了,從未聽聞過,關於雲川大陸之外的事情,原來是出不去。」

  話音一頓,看了書生一眼,江渡問道:「先生,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為什麼不讓罪州的人出去,又為什麼罪州不像凡州一樣,可修長生術呢?」

  面對這個問題,許輕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遠遠的山川,意味深長道:

  「這個問題,說起來很複雜,等一會到了地方,我一併跟你講。」

  江渡自是也沒有多想,欣然應了下來。

  「好!」

  隨即又嘀咕道:「我就是納悶,這些妖獸守著如此富饒的土地,不好好過日子,幹嘛非要費那麼大的勁,跨越那片荒原,侵略我雲川帝國的北境呢,想不明白~」

  許輕舟亦未解釋,還是說道:「等一會到了地方,答案,興許也就能知道了。」

  江渡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次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不過心中對於先生要帶自己去的地方,和事情的真相,卻是更加期待了些。

  沐浴長風裡,江渡突然喚道:「先生。」

  「嗯~」

  江渡認真道:「我發現你現在好幼稚。」

  許輕舟否認道:「胡說,我多成熟。」

  江渡嘖舌道:「嘖嘖,騙鬼~」

  許輕舟稍稍擰眉,也說道:「我發現,姑娘你啊,現在也很~~」

  話沒說完,江渡就回過了頭,大大的眼睛,就這樣盯著少年郎。

  許輕舟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又給吞了回去,閉上了嘴巴, 被江渡這般看著,有些心虛。

  江渡眯著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先生繼續說啊,姑娘我怎麼了?」

  許輕舟吞咽一口唾沫,話鋒一轉,比出一個大拇指,誇讚道:

  「沒什麼啊,我就是想說,姑娘你啊,現在很漂亮。」

  江渡壞壞問:「哦~那就是以前不漂亮了?」

  許輕舟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咳嗽一聲,「咳咳,沒有,以前也漂亮,現在就更漂亮了。」

  江渡眯著眼,笑的很歡。

  「先生的嘴,吃了蜜,說出的話,總是那麼甜~」

  「我這叫情商高。」

  「什麼叫情商高啊?沒聽人講過。」

  「就是~」

  書生少年,與姑娘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時而拌拌嘴,時而誇誇對方。

  不過姑娘和少年,總是笑著的,又因為長得太過好看,一笑就更好看了。

  所以,醉了清風,白雲微醺。

  許輕舟說:「把大衣脫了吧,太陽這麼大,別把自己捂壞了。」

  江渡應下,「好,聽先生的。」

  姑娘脫下了紅袍,書生接過了紅袍。

  只剩兩道白衣,立於劍上,疾於風中,掠過雲端,似是一對,神仙眷侶。

  誰說只羨鴛鴦不羨仙。

  扯淡。

  這裡有對仙鴛鴦。

  只是可惜。

  一個是真仙,一個只是長得賽神仙~

  山光侵履跡,山翠拂人衣。

  許輕舟和江渡來時,時九月初。

  是深秋。

  神土卻依舊是夏,不過,對於神土的妖獸來講,這也是一個特別的月份。

  誕生季。

  妖獸與人是一樣的,十月懷胎腹中,而後誕生人間。

  算算日子。

  妖獸的戰士們是十一月回到的神土,它們的孩子,便是來年的八月,九月出生。

  再往後的。

  怕是也就生不出來了。

  神土群山一偶。

  狼妖一族的領地,百峰間滿是房屋。

  下午,烈日微涼,狼族駐地的北邊,一座座骨山前。

  多聽狼女哭嚎聲,不時有狼族之人,抱著一個個草蓆,走到一座山峰,將其不舍的丟下山崖,丟入那堆骨山里。

  涕淚縱橫,傷心欲絕。

  那草蓆里裹著的,便是一個個死去的嬰兒,又或者說,它們本就沒有獲得過所謂的生命。

  時聽哭嚎聲聲入耳,不見上山人何止斷絕。

  遠處一座高峰上,站著一男和一女,自是江渡和許輕舟,他們從這裡看去,那一幕幕正好恰入眼中,格外清晰。

  不時吹來的風裡,瀰漫著嬰兒屍體腐爛的惡臭,滿山骨堆上,飛滿了蚊蠅。

  這盛夏的酷熱,讓本就狼狽的一幕,變得更加觸目驚心。

  江渡和許輕舟,一言不發,站在山巔,始終皺著眉頭。

  江渡失神,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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