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舒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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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樓外。

  舒小儒背著小手,踢著腳下無辜的小草,不時回望身後茶樓,看的卻不是茶樓內,而是茶樓上。

  像在搜尋著什麼人的身影,卻終究找了個空。

  忽而聽聞腳步。

  便見小和尚走了出來,微微一愣,這方才沒進去一會,怎麼就出來了呢?

  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小跑上前迎接,見小和尚一臉沮喪,有些懵。

  「怎麼樣?」

  小和尚搖了搖頭,撇嘴道:「不怎麼樣。」

  「嗯?」

  小和尚仰頭看天,自嘲道:「看來我佛不在竹林中啊,說好的佛無處不在,果然是假的....」

  舒小儒只覺得莫名其妙,卻也看出了小和尚吃了癟,幸災樂禍道:「佛在你心中,會不會是你不夠虔誠?」

  小和尚給了她一個白眼。

  「你想怎麼說,都行。」

  舒小儒亦回了一個白眼給小和尚,催促道:「別廢話,說正經的,到底怎麼回事?」

  小和尚雖不情願,卻還是如實相告。

  話語有些無奈,語氣有些低沉。

  「那先生說,他只渡姑娘,不渡男人,顯然,我是男人這件事,被他看出來了......」

  「不渡男的,這麼奇怪的嗎?藉口吧,是不是你說錯話了.....」舒小儒追問,始終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

  小和尚不想解釋,「小僧不打妄語,你且自己進去吧,走了....」

  說完便悶悶不樂的離開了茶樓,朝著遠去而去,應是真去尋那忘憂的人,問一個真假去了。

  留下舒小儒一臉驀然的愣在原地,只覺得莫名其妙。

  似乎每個走進茶樓在走出來的人。

  都會變得莫名其妙。

  塗空兒,方太初,現在又多了一個小和尚,進去時一個樣,出來時又是一個樣。

  肉沒掉半點,整個人的情緒與態度卻是天差地別。

  「有病。」

  對著和尚的背影嘀咕一句,回望茶樓,小姑娘深吸一口氣,舒緩眉梢,鼓足勇氣,也踏入了茶樓。

  她還真想看看,這書生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都是讀書人。

  又能有什麼不一樣的。

  些許時候。

  「枝丫~」一聲。

  姑娘推門而入,映入眼前的風景讓她微微一顫,書,書,書,還是書。

  小小茶樓內。

  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和一張書案,除此之外,四周的牆壁之上,則是擺了一圈書架。

  那書架上,整整齊齊碼滿了書籍。

  厚的,薄的,各種封面的,看似很雜,卻又不亂,還當真是有些多。

  這若是在外界,倒是本不足為奇。

  只是在這仙竹林內,就有些不同了, 誰來秘境,生死相搏的局,居然還有心情帶來這麼多的書籍呢?

  而且種類雜亂無章,未免也太過於豐富了一些。

  最主要的是。

  這不是茶樓嗎?

  茶樓不賣茶,賣書嗎?

  故此詫異,甚為不解,卻也驚艷了姑娘的眼。

  打心底感慨一聲。

  「好多啊。」

  燈火紙窗茶樓里,只缺讀書聲.....

  許輕舟見又有人來,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小小姑娘,一身白衣,寬大的袖袍,筆直的衣領……

  那是讀書人的裝扮。

  只是穿在了一個姑娘的身上,倒是還別有一番不同。

  這姑娘不老,有些好看,眼裡有些純真,眉宇現一抹丹青之意,往那裡一站,雖是如沒見過世面的村婦,四下張望。

  可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倒是當真有些別樣。

  正應了那句老話。

  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這是一個讀書人,似乎比自己還要純粹的讀書人,嗯....應該叫做才女。

  而她,許輕舟認識。

  儒州的代表人物,舒小儒,說是浩然最年輕的小先生,一個打小就喜歡讀書的姑娘。

  與自己很像,無事之時,喜捧詩書一卷,靜靜的看。

  這不。

  那白帶的腰間,可不就別著一卷書呢嘛?

  舒小儒與前幾人不同,入了屋中,卻是如同未曾看見自己一般,反倒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那書架上。

  滿目新奇的圍著書架轉,指尖不時掠過那書封,神色精彩紛呈,眼底儘是歡喜。

  許輕舟自是笑笑,未曾理會,也不曾出言打擾,而是自顧自的翻著自己手裡的那本《治世書》,細細品嘗。

  舒小儒看了一圈,最後取了其中一本,於手中一翻,看了一眼,嘖嘖點頭,煞有其形。

  慢慢悠悠晃走到了桌前,輕聲笑贊,「你這些書都是何處尋來的?我怎麼未曾見過.....」

  許輕舟抬眸,指著自己,好奇問:「姑娘是在與我說話?」

  舒小儒含蓄一笑,「請問,這裡還有別人嗎?」

  許輕舟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黑傢伙,意味深長的講了一句。

  「這還真不好說。」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許輕舟放下手中書,又問道:「不知姑娘來此,有何事?」

  聽聞許輕舟詢問,舒小儒恍然大悟,想起了正事,一拍腦門,將手中書合上握於手中。

  「我聽太初....就是穿黑白道袍那小姑娘。」

  許輕舟點頭,主動說道:

  「方太初。」

  舒小儒甜甜一笑,含糖量卻不多。

  「對,她與我說,你這茶樓不賣茶,賣的是憂。」

  「不嚴謹,是解憂。」許輕舟刻意強調。

  舒小儒卻是不拘一格道:「不太重要,總之一個意思,都是讀書人,無傷大雅的話,沒必要咬文嚼字。」

  許輕舟摸了摸鼻尖,讀書人,不是應該更嚴謹一些嗎,揪著一個錯字都能扯半天,何況還是會錯了意....

  心想你開心就好,說什麼都對。

  「然後呢?」

  「然後.....我也想找你解憂啊。」

  「求仙竹一葉?」

  「算是吧。」

  說話間,小姑娘似是心不在焉,視線始終張望著四周的書籍.....

  許輕舟半眯著眼,再次確認。

  「你確定,你求的真是仙竹之葉?」

  舒小儒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反問:「不可以嗎?」

  許輕舟搖頭輕笑。

  「當然可以。」

  舒小儒笑盈盈問道:「那,這位先生,可否也替小女子解憂呢。」

  話音一頓,主動提及條件,「條件和太初一樣,我願盡我所能,讓儒家的子弟們,百年內,於此間都聽你的差遣,包括我自己。」

  不知為何,舒小儒比和尚還要直接,說明了來意,還當真是言簡意賅,注重效率。

  許輕舟擰了擰眉,有些抱憾道:

  「當然可以,不過姑娘來的卻不是時候。」

  舒小儒再次一怔,歪著腦袋,懵懂的望著書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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