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醉晚林上。
桃花大殿裡,第二老祖正在堂中來回踱步,不時看向殿外,嫣然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焦急的說道:「大姐怎麼去了那麼久啊?」
第三老祖穩坐第三把椅子上,閉目養神,輕聲道:
「二姐,大姐才去了一個時辰而已,你未免也太急了些。」
第二老祖白了第三老祖一眼,「三妹,你心還是那麼大,宗門的事你還是一點都不上心。」
第三老祖嘆息一聲,搖頭輕笑。
「不然呢,要不我去看看?」
「還是算了,在等等,去的人多了,倒是讓那小先生看了笑話,可就不好了。」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殿外董薰攜風而來,入了殿中。
二人見此,連忙起身,迎了上來。
第二老祖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姐,怎麼樣,先生答應了嗎?」
董薰手拄拐杖,目光在自己兩位老姐妹的身上掃過,帶著一絲得意,說道:
「你們何曾見過你們大姐我失手過。」
二人聽聞,心頭一喜。
「真的答應了。」
「先生同意待多久。」
董薰舉起左手,伸出兩個指頭,晃了晃,驕傲道:「二十年。」
聞聲。
第二老祖一拍手掌。
「二十年,太好了。」
第三老祖誇讚道:「大姐就是厲害,比我們預想中的要多了十年呢。」
董薰拄著拐杖慢慢朝堂中走去,一邊不忘了吹噓方才整個過程的經過。
「我也就隨便報了個一甲子,誰知道先生轉頭就說了二十年,我當然沒多想,當即同意,就那怕先生反悔,這不,我先脫身回來了,這會正讓霜兒那丫頭,陪先生逛花海呢,哈哈哈。」
另外兩人緊隨其後,一左一右,其中一人道:
「得先生二十年,我仙音閣,必將再上一個台階啊。」
「可不是,你看幻夢山和落仙劍院,就因為先生,現在那些弟子的質量,都提高了不少。」
「要我說,還是大姐看的遠,反應快,剛知道先生來,就猜到了是為雲詩的婚事而來的。」
「就是就是,高瞻遠矚啊......」
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個老女人,那就是一台大戲。
在兩個妹妹的恭維和誇讚中。
董薰那枯黃的臉上都樂出了花來,似是等來了第二春一般,笑道:
「哎...女大不中留,這丫頭遲早是要嫁人的不是,而且這溪畫二十多年前,得到了先生的指點,早已今時不同往日,破境大乘,也遲早的事,他對雲詩也是真心的,這對鴛鴦,你我是拆不散的,現在先生出面牽線作煤,也算是件好事吧,索性就如了他們的願,剛好,我們也還先生個人情,順便讓先生和我仙音閣也沾上點關係,二十年,足夠了.......」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下去準備吧,今晚就把這事情,敲定下來。」
「好,我去準備晚宴。」
許輕舟小先生之名,在黃州早已傳開,並非所謂的謠言,三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見過這小先生了。
他們知道,黃州的未來,屬於這位別樣的少年。
在他的身上,他們看到了一段崢嶸歲月。
看到少年提筆,寫下了一段獨屬於他的輝煌,而那段輝煌的一角,卻足以震撼整個浩然。
那是大勢所趨,沒人可以阻攔。
靈魚也好,少年的天書也罷,又或者是疑似得到了那位的傳承,都註定了少年的未來必將鋒芒畢露。
屬於他道路的盡頭,無比璀璨。
而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儘量讓自己成為少年那幅畫卷中的一筆,濃墨重彩的一筆。
順應大勢者,昌。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起飛。
這是世人大多都知道的道理,他們這些活了幾千年的老傢伙又豈能看不明白。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更何況這位先生還是一個大善大公之人。
與這樣的人同行,你甚至都無需去顧慮,對方會過河拆橋。
遇到這樣的人。
他們該做的,就是將自己綁在這艘船上,跟在他的身後,乘風破浪。
這就是他們留下許輕舟的主要理由。
而且,正如第二老祖所言,許輕舟留下二十年,這二十年裡,仙音閣必將迎來一段高速的發展。
先不說,出手闊綽的先生,會給仙音閣留下什麼。
根據過去二十年的尿性來看。
先生呆在哪裡,整個黃州的中心就在哪裡,這整個天下的新時代天驕,那都是聞著味就來了。
所以,這件事情敲定,未來二十年,仙音閣就是整個黃州的主角。
二十年,也足以讓仙音閣壟斷一代天驕。
再者,他們也只是順水推舟罷了,正如他們所說,雲詩和溪畫這段姻緣,他們阻擋不了。
遲早的事情。
那何不如索性就早一些,挺好的。
先生出面保媒,說出去,那也是相當有面子的不是。
不過這些,對於許輕舟來講,他自然沒有想這麼深,因為他從來沒把自己太當回事。
夜晚。
溪畫被接進了宗門,懷揣著忐忑的心情,踏上了醉晚林。
「先生,我有些緊張。」
「沒什麼好緊張的,有我呢。」
「謝謝先生,我會報答你的。」
「以後再說吧。」
那一夜,醇酒,美食,歌舞昇平。
那一夜,溪畫摘下了面具,回到了當初,雲詩藏匿他的地方。
那一夜,推杯換盞間,許輕舟用自己二十年的青春,成就了二人這一段姻緣。
那一夜,眾人笑開了顏,各自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雲詩和溪畫的婚事,也在許輕舟的見證下,正式敲定,這段糾葛了四百多年的愛情,也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宴席結束,三位前輩與許輕舟寒暄一陣,方才離去,臨走交代雲詩,切勿不可怠慢了許輕舟。
雲詩欣然應下。
而後帶著許輕舟離去,開始了下半場。
在靈河畔。
擺了小桌一張,茶三盞,二人對許輕舟好一番感謝。
說到動情處,溪畫怎麼說都要給許輕舟跪一個。
卻被許輕舟又一次拒絕了。
明月,清風,滿池河光邀花香,許輕舟很識趣的離去,留下二人過他們的二人世界。
手書一封,送回落仙劍院,告知自己要在仙音閣住上一段時間。
又趁著月色躺在一棵桃花樹下,沉沉閉目,嘴角上揚,嘟囔一句。
「呵....沒想到,我老許有朝一日,也能當一次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