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許輕舟,小先生。」那姑娘錯愕結巴道。
許輕舟半眯眼。
「如假包換。」
姑娘神情快速轉變,先是懵然,再是錯愕,而後震驚,隨之激動,竟是有些手足無措,百年道心在此刻不再平靜。
「先...先生稍等,我這就去稟告,我這就去稟報,等我,很快.....」
說完,竟是匆匆忙忙,起風而行,躍過廊橋時,驚起桃花無數,向著花海的另一端而去。
一邊疾馳一邊不忘了高喊道;
「小先生來了,小先生來了....」
然後平靜的桃林里,一道道倩麗的身影,便從桃林里飛入長空之地。
「小先生,哪個小先生。」
「莫非是...落仙劍院的小先生。」
「除了他,黃州何人,敢以先生自稱。」
「師姐,我們去看看。」
許輕舟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走到哪裡,那個地方都會因為他而變得不平靜。
這次,顯然也不例外。
許輕舟到來的消息,隨著那人的高喝,很快就鬧得仙音閣人盡皆知。
漫山的桃花林中。
無數的女弟子們,自花中綻放,踏風而來,攜帶著的還有無盡的花香。
不大一會。
就擠滿了那座廊橋前的空地。
初見先生,眾人皆拜,虔誠無比,敬重異常。
雖未曾與先生相識,可是滿山弟子,早已受了先生之恩。
恩人來訪。
豈有不見之禮,又豈有不尊之道呢。
看著眼前的動靜,許輕舟些許無奈,摸了摸鼻尖,感慨一聲。
「愁啊。」
溪畫卻是魏然不動,嘴角的弧度壓不住的上揚,神采奕奕道:
「先生,看到了嗎?這就是您的分量,當今黃州的修真界,提您的名字,好使啊。」
他暗自得意。
眼前這一幕,至少能說明,他想的是對的,請許輕舟出山就對了。
不大一會的時間裡,山門前就聚集數千女弟子。
一個個圍聚在許輕舟四周,熱情的打著招呼,有羞澀者淺淺一拜,後又藏於人群中,有熱情者,高呼先生,一聲賽過一聲。
自也有那能言善語者,立於人前,與許輕舟寒暄不止,或問天問地,問無所問。
或是讚許誇獎,馬屁不休。
許輕舟身處人海,時刻如春風掩面,靜對紛擾,不時回應,做著互動。
很是隨和。
先生是先生,不止是落仙劍院的先生,而是黃州的先生。
先生的名氣,黃州之最,先生的地位,在她們心中更是高高在上,可是今日眼前的先生。
卻是毫無架子。
謙遜溫和,待人以禮。
與其相處,總是會讓她們這些人,有一種受寵若驚的錯覺感。
而就在許輕舟身處桃花海中,與仙音閣弟子們談笑風生之時。
關於他來訪的消息,自然也傳進了幾位老祖和雲詩的耳中。
醉晚林上。
聽聞許輕舟來訪,還帶來了一個戴面具的男人。
雲詩笑的很甜。
林霜兒同樣很興奮。
「師傅,先生來找你了,我們去接他們吧。」
雲詩並不著急,反而是盯著自家的弟子,調侃一句。
「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林霜兒自然知道師傅在拿自己打趣,失口否認。
「哪有,師傅別亂說。」
雲詩卻是不依不饒,繼續道:
「哎呦,還害羞上了。」
林霜兒雙霞一紅,扭過頭去,躲閃目光,把弄著手指。
雲詩樂呵呵道:「可別怪為師不提醒你,先生這樣的人,可有不少姑娘惦記著呢,就說那幻夢山的池允書,上次見她,她那眼裡對先生的意思,都快滿出來了,你現在不勇敢一些,到時候被人搶了去了,可別哭鼻子哦。」
林霜兒聽聞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不過卻並非因為師傅提及池允書而擔憂。
因為她很清楚,池允書也不可能得到先生。
先生心裡裝著的人,可不在黃州。
也正是因為先生心裡裝著的人不在黃州,且還是一凡人,她才不死心,覺得自己尚且有一線可能。
畢竟凡人是會死的。
而時間會慢慢沖淡一切。
她要做的是等,至於自己的師父所說,在她看來,只是會適得其反罷了。
「好啦師傅,你就別拿我打趣了,我自己心裡有數,我們去接先生進山吧。」
雲詩撇撇嘴,淡淡道:
「要去你去,我不去,反正他們又不是來找我的。」
許輕舟和溪畫同往,主動來到仙音閣,她自然能猜到他們為何而來。
既然是上門提親,哪有自己出面的道理呢,按理自然是該長輩們去談咯,自己就該老實的呆在幕後,這才合乎規矩不是。
不過林霜兒卻是聽不明白,詫異道:
「師傅這話,霜兒聽不懂,先生不是說來求見你的嗎?」
雲詩背著手,如同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半踮著腳,蹦蹦跳跳的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輕聲說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間也.....」
林霜兒只覺得莫名其妙。
纖細長眉輕輕擰在一起,看著師傅的背影,並未多問。
雖然不解,可是從師傅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好事就對了。
獨自一人,朝山下趕去,直奔那百里桃花海而去。
行至山門前。
眾弟子倒是也識趣,竟是主動給這位紅衣姑娘,讓開了一條道路。
「快看,林師妹來了。」
「是師姐....」
當初謠言四起黃州上游,仙音閣的弟子們對於謠言自然是有耳聞的。
並且對此還有更為深刻的探討。
畢竟,女人嗎?八卦的心思,深不可測。
所以大家都知道,林霜兒和許輕舟的關係,雖然不如傳聞那般,但是也絕不一般就對了。
她們認為,二者可不僅僅只是老鄉那麼簡單。
林霜兒走到人前,自然也認出了溪畫,頓時大概明白了過來。
卻並未點破,而是對著許輕舟行了一禮,笑道:
「先生好。」
「林姑娘,無需多禮。」
林霜兒直起身,帶著些許俏皮說道:
「先生可是大忙人啊,怎麼有空來我們仙音閣了呢?」
自從上次,三人醉飲一夜,談及心聲,林霜兒對於這位先生的距離感無形中縮小,也不再像以前一般,恭敬拘謹,而是也會開一句玩笑,調侃一下。
關係也更近了一步,以前是故人,現在是好友。
許輕舟自然不在意,不答反問道:
「你師傅可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