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劍院。
靈河畔。
周長壽順河流往上,自是不大一會,就看到了正在釣魚的許輕舟和李青山。
隔著遠遠的就落地。
而後慢慢靠近,小心翼翼,格外拘謹。
顯然,他怕的並不是許輕舟,而是這位黃州第一瘋,李青山。
行至二人身後百米的地方。
周長壽勇氣耗盡,還是停了下來,吞咽著唾沫,也打起了退堂鼓。
李青山雖然全程閉目養神,可是這四周的風吹草動自都清楚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莫名的說了一句。
「找你的來了。」
許輕舟扭頭,看向周長壽的方向。
周長壽感受到許輕舟的目光正看向自己,趕忙舉起手招了招,笑得格外真誠。
許輕舟微微擰眉,略顯狐疑,心想他怎麼來了,自己方才不是已經收到系統獎勵了,也就是說解憂已然成功。
他所來為何?
「過來吧。」
得到許輕舟的首肯,又見一旁的李青山並未有任何的反應。
周長壽再次鼓足勇氣,朝著二人靠近。
行至跟前,恭敬拜見。
「晚輩周長壽見過前輩。」
「見過先生。」
李青山一動不動,依舊穩如老狗。
許輕舟點頭意識,問:
「找我?」
周長壽確定道:
「嗯,有事。」
「什麼事,說吧。」
周長壽看了一眼李青山,而後湊到了許輕舟耳畔,小聲嘀咕。
可是離得太近,氣息都吹到了耳朵里,弄得許輕舟甚是彆扭。
些許煩悶道:
「要說什麼便大聲說,青山哥又不是外人,鬼鬼祟祟的作甚。」
你說在小聲,人家能聽不到,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突然覺得,這傢伙似乎也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機靈。
周長壽尷尬笑笑,訕訕道:「先生,是這樣的.........」
他將山門前的事情如實告知了許輕舟,提出問題,說了自己的想法,詢問許輕舟意見。
對此許輕舟並未感太過意外。
不過自己確實也未曾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
一日一解,牌卻發出去了200張。
全部解完,最快也要200日。
誰先誰後,確實是個問題。
李長壽提出的意見,按拍賣去角逐出先後順序,確實不失為一個辦法。
並且也能掙錢。
但是許輕舟卻是不喜。
他承認,他無法去徹底的定義公平公正。
可是他卻一直在追尋一個相對的公平公正。
至少擺在明面上,讓大家都能看得過去。
以前在凡州便是如此,只是效果差強人意,有權者依舊能鑽了空子。
那時候的自己,本就是一柔弱的書生。
對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可是如今入了黃州,若是依舊如此,絕非他心中所願。
想了想,慢聲道:
「你能跟我說,我很欣慰,但是你的辦法萬萬不可,至於理由,三瓜兩棗的沒有意義,而且這與本心違背,不合適......」
他說了很多,語氣始終平和,內容卻是出奇的和蕭啟的大差不差。
周長壽能感覺到,對於自己的辦法,許輕舟很排斥,甚至言語中能隱隱感覺到,對於這樣的方法,眼前的先生近乎厭惡。
周長壽也暗暗慶幸,還好自己的師傅出言提醒,不然自己可就真觸了這位的霉頭。
同時也在心中暗暗記了下來,以此警醒自己,莫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解釋分析完以後,許輕舟想了一想,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決方案。
他讓周長壽現在去山門前數上一數,持牌而來的姑娘到底有多少。
然後抽籤排序。
當然這個抽籤與凡州時的抽籤並不相同。
而是統一排序。
按照每一個人抽到的順序,自小號往大號。
以此類推,決定以後的解憂順序。
至於沒有來的,便遵循一個先來後到的順序便可。
簡單交代,給出解決辦法,許輕舟又特意叮囑了周長壽兩件事情。
第一,除了與人約定好的好處,不可在通過任何手段,多收一分好處。
第二,告知眾人200個紙牌,時限一年內保證解完,但是不保證每天都能為他們解。
若是遇到特殊情況,他需要為別人解憂時,他們就只能等。
但是他保證,兩日最少解一人。
對於第一條,周長壽欣然應下,並承諾,決不越界。
對於第二條,周長壽心有不解,卻並未出言詢問。
先生這麼做,自然有先生的道理,他只管做事,其他的自是不該問的別問。
『先生,我都記下了。』
許輕舟滿意點頭,擺了擺手。
「去吧。」
「告辭。」
待周長壽離開後,李青山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輕舟老弟,我很好奇,你真能解這天下女子所有的憂愁,真如那幾個小傢伙說的一樣,是忘憂先生?」
許輕舟並未隱瞞,如實相告。
「若是說真能所有人的憂愁都能消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只不過能為一人消一愁一憂,多的也不行。」
李青山好奇更甚。
「就憑那本書?」
「當然。」
「嘖嘖,真的假的。」李青山嘖舌道。
許輕舟於他而言,太過神秘,雖是五境,可是大乘的自己卻始終看不透他分毫。
還有許輕舟提及的那本忘憂書他見過。
在他看來與尋常書籍無異,可許輕舟非說那是天書。
對此,他不止一次提出質疑。
往日許輕舟無非給人功法什麼的,今日聽聞能讓人脫胎換骨,讓他也不禁在心中泛起嘀咕。
難道還真是那天書咯。
面對李青山的質問,許輕舟笑笑,並未解釋,而是風輕雲淡的說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且行且看吧。」
李青山搖頭輕笑。
「聽你這意思,看來還未曾失手過啊。」
許輕舟想了想,聳了聳肩,反駁道:
「沒有,理論上說,失手了一次。」
李青山興致更濃,不解問:
「失手就是失手,為何是理論上的?聽不明白。」
許輕舟答:「確實挺複雜的。」
李青山再問:「別賣關子,講講。」
許輕舟揉了揉鼻子,慢慢道:
「她求我幫她殺個人,但是要殺的那個人是我朋友,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李青山擰眉。
「所以,你沒殺?」
許輕舟搖頭。
「殺了。」
李青山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許輕舟。
許輕舟卻是輕聲繼續道:
「不過我殺的是她。」
李青山又一怔,眼珠凸起,倒吸一口冷氣。
「嘶——」
許輕舟卻是毫不在意,聳肩道:
「她死了,肯定就沒憂愁了,可是她死了,所以,我不知道,這算成功還是失敗。」
李青山無語,他發現他竟然無可反駁。
死了所以沒憂愁了。
那確實天下之人的憂都可解,解不了憂,那就解決人。
喉結蠕動,吐出三字。
「你真狠。」
許輕舟笑笑。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