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順序。

  落仙劍院。

  靈河畔。

  周長壽順河流往上,自是不大一會,就看到了正在釣魚的許輕舟和李青山。

  隔著遠遠的就落地。

  而後慢慢靠近,小心翼翼,格外拘謹。

  顯然,他怕的並不是許輕舟,而是這位黃州第一瘋,李青山。

  行至二人身後百米的地方。

  周長壽勇氣耗盡,還是停了下來,吞咽著唾沫,也打起了退堂鼓。

  李青山雖然全程閉目養神,可是這四周的風吹草動自都清楚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莫名的說了一句。

  「找你的來了。」

  許輕舟扭頭,看向周長壽的方向。

  周長壽感受到許輕舟的目光正看向自己,趕忙舉起手招了招,笑得格外真誠。

  許輕舟微微擰眉,略顯狐疑,心想他怎麼來了,自己方才不是已經收到系統獎勵了,也就是說解憂已然成功。

  他所來為何?

  「過來吧。」

  得到許輕舟的首肯,又見一旁的李青山並未有任何的反應。

  周長壽再次鼓足勇氣,朝著二人靠近。

  行至跟前,恭敬拜見。

  「晚輩周長壽見過前輩。」

  「見過先生。」

  李青山一動不動,依舊穩如老狗。

  許輕舟點頭意識,問:

  「找我?」

  周長壽確定道:

  「嗯,有事。」

  「什麼事,說吧。」

  周長壽看了一眼李青山,而後湊到了許輕舟耳畔,小聲嘀咕。

  可是離得太近,氣息都吹到了耳朵里,弄得許輕舟甚是彆扭。

  些許煩悶道:

  「要說什麼便大聲說,青山哥又不是外人,鬼鬼祟祟的作甚。」

  你說在小聲,人家能聽不到,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突然覺得,這傢伙似乎也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機靈。

  周長壽尷尬笑笑,訕訕道:「先生,是這樣的.........」

  他將山門前的事情如實告知了許輕舟,提出問題,說了自己的想法,詢問許輕舟意見。

  對此許輕舟並未感太過意外。

  不過自己確實也未曾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

  一日一解,牌卻發出去了200張。

  全部解完,最快也要200日。

  誰先誰後,確實是個問題。

  李長壽提出的意見,按拍賣去角逐出先後順序,確實不失為一個辦法。

  並且也能掙錢。

  但是許輕舟卻是不喜。

  他承認,他無法去徹底的定義公平公正。

  可是他卻一直在追尋一個相對的公平公正。

  至少擺在明面上,讓大家都能看得過去。

  以前在凡州便是如此,只是效果差強人意,有權者依舊能鑽了空子。

  那時候的自己,本就是一柔弱的書生。

  對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可是如今入了黃州,若是依舊如此,絕非他心中所願。

  想了想,慢聲道:

  「你能跟我說,我很欣慰,但是你的辦法萬萬不可,至於理由,三瓜兩棗的沒有意義,而且這與本心違背,不合適......」

  他說了很多,語氣始終平和,內容卻是出奇的和蕭啟的大差不差。

  周長壽能感覺到,對於自己的辦法,許輕舟很排斥,甚至言語中能隱隱感覺到,對於這樣的方法,眼前的先生近乎厭惡。

  周長壽也暗暗慶幸,還好自己的師傅出言提醒,不然自己可就真觸了這位的霉頭。

  同時也在心中暗暗記了下來,以此警醒自己,莫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解釋分析完以後,許輕舟想了一想,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決方案。

  他讓周長壽現在去山門前數上一數,持牌而來的姑娘到底有多少。

  然後抽籤排序。

  當然這個抽籤與凡州時的抽籤並不相同。

  而是統一排序。

  按照每一個人抽到的順序,自小號往大號。

  以此類推,決定以後的解憂順序。

  至於沒有來的,便遵循一個先來後到的順序便可。

  簡單交代,給出解決辦法,許輕舟又特意叮囑了周長壽兩件事情。

  第一,除了與人約定好的好處,不可在通過任何手段,多收一分好處。

  第二,告知眾人200個紙牌,時限一年內保證解完,但是不保證每天都能為他們解。

  若是遇到特殊情況,他需要為別人解憂時,他們就只能等。

  但是他保證,兩日最少解一人。

  對於第一條,周長壽欣然應下,並承諾,決不越界。

  對於第二條,周長壽心有不解,卻並未出言詢問。

  先生這麼做,自然有先生的道理,他只管做事,其他的自是不該問的別問。

  『先生,我都記下了。』

  許輕舟滿意點頭,擺了擺手。

  「去吧。」

  「告辭。」

  待周長壽離開後,李青山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輕舟老弟,我很好奇,你真能解這天下女子所有的憂愁,真如那幾個小傢伙說的一樣,是忘憂先生?」

  許輕舟並未隱瞞,如實相告。

  「若是說真能所有人的憂愁都能消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只不過能為一人消一愁一憂,多的也不行。」

  李青山好奇更甚。

  「就憑那本書?」

  「當然。」

  「嘖嘖,真的假的。」李青山嘖舌道。

  許輕舟於他而言,太過神秘,雖是五境,可是大乘的自己卻始終看不透他分毫。

  還有許輕舟提及的那本忘憂書他見過。

  在他看來與尋常書籍無異,可許輕舟非說那是天書。

  對此,他不止一次提出質疑。

  往日許輕舟無非給人功法什麼的,今日聽聞能讓人脫胎換骨,讓他也不禁在心中泛起嘀咕。

  難道還真是那天書咯。

  面對李青山的質問,許輕舟笑笑,並未解釋,而是風輕雲淡的說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且行且看吧。」

  李青山搖頭輕笑。

  「聽你這意思,看來還未曾失手過啊。」

  許輕舟想了想,聳了聳肩,反駁道:

  「沒有,理論上說,失手了一次。」

  李青山興致更濃,不解問:

  「失手就是失手,為何是理論上的?聽不明白。」

  許輕舟答:「確實挺複雜的。」

  李青山再問:「別賣關子,講講。」

  許輕舟揉了揉鼻子,慢慢道:

  「她求我幫她殺個人,但是要殺的那個人是我朋友,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李青山擰眉。

  「所以,你沒殺?」

  許輕舟搖頭。

  「殺了。」

  李青山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許輕舟。

  許輕舟卻是輕聲繼續道:

  「不過我殺的是她。」

  李青山又一怔,眼珠凸起,倒吸一口冷氣。

  「嘶——」

  許輕舟卻是毫不在意,聳肩道:

  「她死了,肯定就沒憂愁了,可是她死了,所以,我不知道,這算成功還是失敗。」

  李青山無語,他發現他竟然無可反駁。

  死了所以沒憂愁了。

  那確實天下之人的憂都可解,解不了憂,那就解決人。

  喉結蠕動,吐出三字。

  「你真狠。」

  許輕舟笑笑。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