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黃昏,照得河面金黃,波光粼粼間,五光十色。
河畔山澗,小院一座,竹屋四間,風徐徐,甚是清涼。
這般風景,看之一眼,當是舉世無雙。
此時此刻,院中一片繁忙。
老翁請吃魚,問四人,會做飯否?
無憂弱弱舉起小手,謙虛道:「略懂略懂。」
清衍同樣表示,「我在後廚,幹了三年。」
蓑衣老翁那是妥妥自來熟,社交達人,當即指揮起了眾人。
「好,那就丫頭來做吧?」
清衍不解,自己為何不能掌勺?
老者表示,一個瞎子,做甚的飯。
清衍當即扯下蒙眼的布條,瞪著一雙血紅血紅的眼珠,鄭重表示。
「不瞎。」
蓑衣老翁又道:「還是小丫頭做。」
給出的理由,那也是相當的直接。
「長得好看的人,做來的飯香。」
無憂那叫笑的一個歡,眯著月牙笑意盈盈,一聲聲爺爺叫得蓑衣老翁笑出了鵝叫聲。
而清衍,略顯鬱悶。
「行了,小伙,你負責把魚處理乾淨了,這魚不好弄,你有刀不?」
清衍自是不客氣,直接掏出了自己兩米長的重劍。
「用劍行不?」
蓑衣老翁明顯一愣,無語的很,心中直呼,這孩子,不僅看著虎,實則也是真的虎。
隨手掏出一把菜刀,就扔了過去。
「用這個弄。」
許輕舟看在眼中,眉梢直跳,那把菜刀,居然是一柄神器,這特麼誰敢信,簡直不要太隨意了。
不愧是聖人,比自己都富有。
於是無憂開始了配料,剝蒜搗姜,切菜洗蔥.....
而清衍,開膛破肚,去鱗.........弄的齜牙咧嘴,可謂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在搞。
能讓這小子,這麼費勁,足以可見,這魚的防禦力,絕不簡單,那是真的硬啊。
至於小白,本是抱著手在看熱鬧,卻是被蓑衣老翁拽到了一旁,開始劈柴。
小白自然是有些不樂意的,心想我堂堂大元帥,統天下兵馬。
掌兵的命,你讓我干劈柴的活,這是什麼道理,簡直就是暴潛天物,大材小用。
可是奈何不住,蓑衣老翁一通輸出,在加之許輕舟眼神示意,和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加持下,很不情願的劈了起來。
但是一邊劈,一邊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我說,老頭,就非得劈嗎?我凝一把真火不就行了, 這麼麻煩幹嘛?」
蓑衣老者耐心解釋:「這你就不懂了,做飯必須用柴火,燒出來的才香,趕緊劈,這些都給我劈了。」
小白看著面前一大堆木頭,瞪著眼道:
「老頭,你別太過分啊,用得了這麼多嗎?」
「當然用不了。」
「那你讓我都劈了?」
「我留著以後用啊。」
「你——」
二人的對話,不可謂不刺激,小白那一句句老頭,那是叫的許輕舟的肝都快顫出來了。
這傢伙可是聖人啊。
不過好在,蓑衣老翁脾氣是真的好,任憑小白如何與他拌嘴,他自是一副風輕雲淡,笑眯眯的樣子。
一看就是講道理的人。
見二人爭執不下,許輕舟只得出手干預。
「小白,你怎麼回事,平時我怎麼教你的,尊老愛幼你不懂嗎?都給前輩劈了。」
見許輕舟發話了,小白便是不情願,也還是老老實實的劈了起來。
嘴上嘟囔著:
「切,還老頭,這傢伙身體比我都硬朗,嗓門比我都大,境界也肯定比我高,還用我尊......」
聽的許輕舟,無語至極。
你知道他比你狠,你還跟人吵,這什麼腦迴路啊。
他不禁在心中自我反省,這幾個孩子,還是自己太疏於管教了,在凡州,太過放任。
導致現在的小白和清衍,那個個都是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獨尊,老子天下第一,愛誰誰的狀態。
在凡州還好,他們無敵,可是這入了黃州可就不一樣了,這動不動來個聖人,遭不住啊。
「不行,我得找個機會,敲打敲打他們才行,做人,該慫的時候,還是要慫的。」
三娃各忙各的。
許輕舟主動詢問。
「前輩,你看我能幹點啥不?」
蓑衣老翁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審視,一覽無餘。
最後竟是一句話不說,只是搖了搖頭。
可是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實在是讓許輕舟險些破防。
這明擺著,是覺得自己不行唄?
心想,我差哪裡了,我好歹也是元嬰境啊,這些都是我小弟,好不好。
你一個聖人,難道看不出來。
當然,心中吐槽歸吐槽,明面上,他還是很淡定的,一如既往的謙謙君子風。
蓑衣老翁結束了自己的指揮,來到了院子中,坐到了竹凳上,很是熟練的掏出一個煙槍,取出了菸葉。
點火,猛吸,長長吐出,煙霧瀰漫間,一臉的愜意。
許輕舟挑眉,心中無語,這傢伙不僅是釣魚佬,看樣子,還是個老菸鬼啊。
也很自然的走了過去,接過了老者脫下的蓑衣和竹帽,掛到了一旁的屋檐下。
沒話找話道:「前輩還抽菸啊?」
老翁又嘬了一口,吞雲吐霧間,花白的濃眉抖了抖。
「你還知道這東西?」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凡州那地方他去過,可沒有煙這種植物,按理許輕舟不該知道才對?
故此有些好奇的問一句。
許輕舟隨手拖過一個竹凳,坐了下來,風輕雲淡道:
「呵呵,以前經常抽。」
老翁本能的將煙槍遞了過去。
「來一口?」
許輕舟擺手拒絕。
「不了,已經借了。」
老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鄭重,在看向許輕舟的目光變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是帶著一絲敬佩,認真道:
「你小子,是個狠人啊,這玩意都能借了。」
許輕舟淡然一笑。
「是挺痛苦的。」
「哈哈哈,看來你心智很堅定啊,不錯,不錯,未來必成大器。」
在吸菸的人看來,能把煙給戒了的都是狠人。
二人似乎是找到了共同的話題,自是也打開了話匣子。
便聊了起來,且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態勢。
「前輩是一直都住在這裡嗎?」
「嗯,有些年頭了。」
「一個人?」
「這地方,誰待得住啊。」
許輕舟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那前輩,你又是為什麼待在這裡呢?」
他很好奇,一個聖人,為何隱居於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