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崔城事了

  「誰?」

  許輕舟打了個哈欠,慵懶的撐著下顎,目光投向崔城時,是可有可無的審視。§.•´¨'°÷•..× ❻➈𝕊ᕼ𝓊𝔁.ςⓄᵐ ×,.•´¨'°÷•..§

  反問一句。

  「還能是誰呢?」

  崔城心中一緊,拳頭緊握,目光閃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許輕舟也懶得廢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丹藥,順手便扔了過去。

  崔城雖然低著頭,可是憑藉金丹境的感知,還是本能抬起了手,穩穩的將那丹藥接入手中。

  放在眼前一看,眼中驚駭更甚。

  失聲驚呼。

  「補氣丹?」

  許輕舟擺了擺手,風平雲淡道:

  「崔兄,有些事情啊,本就擺在明面上,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到,我能看到,聖上也能看到,你說與不說,其實根本不重要。」

  許輕舟話中有話,崔城自然聽得出來,可是他還是覺得,許輕舟是在詐自己。

  他不否認,聖上能猜到,可是凡事講證據,懷疑和確定是有本質區別的。

  他向前走去,直到來到了許輕舟的面前,將手中丹藥放到了桌案上,沒有絲毫不舍。

  「無功不受祿,這丹藥太珍貴了,我不能要。」

  許輕舟不傻,他心裡很清楚,崔城心裡想的是什麼,無奈輕輕搖頭。

  嘆道:「行了,讓你吃便吃,吃了你也好有力氣趕路不是。」

  「什麼意思?」

  「你走吧,魏公走時,去的是西邊。」

  崔城眉梢一緊,他心裡很清楚,這忘憂先生不是在詐他,而是真的知道自己就是魏公的人。

  他的視線收回,落在了那丹藥上。

  「為什麼要幫我們?」

  是的,他已經承認了許輕舟所言,故此,說的不是我,而是我們。

  許輕舟聞言,長舒一口氣,依舊凝視著眼前的崔城,侃侃道:

  「許某一生,不求事事如意,但求無愧於心。」

  「幫你非我善,只是求一個問心無愧罷了。」

  崔城眼底恍惚更甚,話他聽明白了,可是卻又想不通。

  許輕舟是皇上的人,與魏公本是對立,與自己更是無任何羈絆,為何會要求一個問心無愧呢?

  這心從何處來,愧又從何處起呢。

  他抬眸,盯著眼前的先生,看了又看,卻始終看不清。

  許輕舟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是笑笑,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些許的不耐煩道:

  「人與人,哪有那麼複雜,讓你吃便吃,讓你走便走,大男人,婆婆媽媽作甚,吃了丹藥趕緊走吧,沒事就別在回來了。」

  崔城捏著衣角,緊握拳,狠咬牙,一番天人交戰,最終還是取過了那丹藥,吞入腹中。

  頓時如清泉游遍周身,氣血轉虧為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許輕舟深深一拜。

  「先生大恩,崔城銘記,就此別過。」

  如果可以不死,他自然是不想死的。

  因為他心中還有所牽掛,放心不下那個老人家。

  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

  那個一朝失勢萬人嫌的老頭。

  只有親自陪著他,他才放心。

  許輕舟始終含笑,揮手示意,宛若仙風道骨的老神仙。

  「去吧....」

  崔城一步三回頭,走出了此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許輕舟收回目光,碾著手中杯,苦笑一聲。

  「哎,還真像啊。」

  門口處,張平探出半個腦袋。

  「先生?」

  「怎麼了?」

  「真給放走了啊?」

  許輕舟舉杯滿飲濁酒,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不然呢?」

  又起身,向內屋而去,其聲渺渺,悠悠迴蕩。

  「早點睡吧,別守夜了,城裡剩下的高手,都是自己人了。」

  張平「哦——」了一聲,恭敬的關上了門。

  躺在床上,許輕舟望著穹頂愣愣發神。

  視線有意無意的看到,系統面板專屬的消息欄。

  那上面有一條自己花費1000行善值購買的情報。

  上面只寫著短短的一行字體。

  【崔城乃蒼月曹之子。】

  字體不大,卻足夠醒目。

  試問天下,誰能知道,被人罵絕戶的魏國公竟是有一私生子呢?

  這樣的消息,自然是炸裂的。

  而且,這私生子還被安置在了蒼月心吟身邊五年之久。

  更是在最後一刻,不惜捨命,只為引蛇出洞,為蒼月心吟變法鋪路。

  這代價在許輕舟看來太大了些。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蒼月曹又怎麼捨得的呢?

  還是說連蒼月曹自己也不知道,崔城不該叫崔城,而是該叫蒼月崔城。

  他發現,他是越發的看不懂這個老人家了,而蒼月曹也是他自穿越以來遇到的最讓他捉摸不透的人。

  「你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當然,許輕舟之所以救崔城,卻也並非僅僅只是因為他是蒼月曹之子,而是正如他所說,求一個問心無愧。

  畢竟是先有自己讓魏國公挑一個國公祭旗的,才有了崔城以身入局,落得這般下場的結果。

  從某種程度上說,二者之間是間接的關係。

  既然事因自己而起,自當應自己而止。

  他能放一個蒼月曹,也不在乎再放一個崔城。

  他們早已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了,對未來的蒼月更不能。

  他長舒一口氣,雙手枕在腦後,緩緩閉上雙眸。

  「睡吧,睡吧,睡醒有得忙咯——」

  現如今觸發了任務《天子的大國夢》,自己就該去給它辦了。

  20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許輕舟這樣的修行者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可是自己可耗不起20年。

  小白目前獸脈只修復了兩條,而屬於火焰草的壓制,最多也就還能在持續個10年。

  到時候,小傢伙可又要承受寒毒侵襲之苦了。

  凡州終究是太小,也太普通,容不下許輕舟,更容不下無憂,清衍,和小白。

  自己終究還是要走的,只是這一次想到走,心中卻多了割捨不下的東西。

  長夜漫漫,許輕舟輾轉反側,許久難眠。

  「想那些作甚,順其自然,遵循本心......」

  皇宮裡,一天一夜未睡的蒼月心吟同樣未曾入眠,而是在挑燈夜戰,親自寫下了兩道聖旨,字跡工整。

  隨之取出玉璽,蓋上大印,看了又看,方才滿意的點頭。

  「好了,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