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簇明月,清風撫燭紅。👍☺ ❻❾𝕤ĤuЖ.𝓒Øм 🌷★
少年輕聲言,佳人側耳聽。
許輕舟講了他的故鄉,來時的地方,那是一個人不會被分為三六九等的地方。
那是一個人人都能上天入地的地方,那是一個孩子長在春風裡,老人沐浴夕陽下的地方。
沒錯,許輕舟口中故事提及的,便是現代,卻又不完全是。
而是一個被他用那方世界的語言修飾過的現代,講的也是光鮮亮麗的存在。
蒼月心吟認真的聽,漸漸痴迷,許輕舟故事中的世界,那是她連做夢都不敢想像的世界。
因為故事中的夏國,不僅僅只是一個世外桃源,還是一個無懼任何威脅的國度。
當然,最最最吸引她的是,許輕舟口中那個國度,曾經也弱小過,落魄過。
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中,受人欺凌,甚至易子而食。
宛若人間煉獄。
即便是她,通過寥寥數語的文字描述,也能從中感受到那份悽慘和悲涼。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國度,卻能在短短几十年的時間裡,成為了她夢想中的天堂。
這才是她最為在意的重點,她一邊聽一邊在想,她的蒼月,是不是也能那般。
如果可以,那她此生死而無憾。
先生說,他的國度,百姓當家做主。
先生還說,他的國度,軍隊和政府是老百姓最大的仰仗。
先生又說,在他的文明里,信仰的是先輩,永垂不朽的精神烙刻心間。
當然,先生也說了,他的世界不完美,可是完美勝過不完美,至少先生是那麼認為的。
而對於她來說,蒼月如果能做到那片世界十分之一,就夠了。
世間縱有不平事,自有善惡相交結。
有天便有地,有日便有月,有人善,自有人惡。
正如先生所說,天下皆知美之唯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固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
她不介意,因為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陽面和陰面。
她只要大多數的光,能照在蒼月上,那就夠了。
夜漸深,聲漸落。
許輕舟的故事講完了,他的世界也在此時緩緩落下了帷幕。
相比於蒼月心吟眼中的嚮往和熱烈。
他的眼中卻只剩蹉跎。
許輕舟依舊看著那天上的月,喉結蠕動,氣息徐徐,眼中錯落的光,滿載星河。
低嘆一聲。
「六年了.....」
蒼月心吟餘光看了一眼先生,柔聲問:
「先生是想家了嗎?」
許輕舟未曾收回視線,依舊望著當空皓月,嘴角下壓,帶著一抹酸楚。
他鄉縱有當頭月,不及家鄉一盞燈,他沒有否認,平靜道:
「獨在異鄉為異客,又有哪個遊子不想家呢。」
只是語氣始終有些低沉,在這月下,談及故鄉。
滾滾鄉愁鋪天蓋地而來,肆無忌憚。
那可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啊。
蒼月心吟安慰道:「先生莫愁,待到蒼月山花滿天下,我送先生歸去,如何?」
許輕舟苦笑一聲,不禁在心中問自己,回去嗎?還回得去嗎?
「回不去了。」
雖然蒼月心吟不知道,先生為何這般說,又為何這般悲觀,但是她卻能感受到,屬於先生的無可奈何。
她在想,原來能解天下人憂愁的忘憂先生,卻也解不了自己的鄉愁啊。
這本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她卻因自己沒有一本像先生這樣書,而感到失落。
不然她也能解了先生的愁不是。
不過先生這樣的人都說回不去了,那地方她又怎麼能去呢?
出言安慰道:
「沒事的,以后蒼月,就是先生的家。」
許輕舟釋然一笑,收回目光,又恢復了往日的風輕雲淡,灑脫隨性。
「既來之,則安之,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說著許輕舟踱步,坐回了茶桌前,蒼月心吟也緊隨落座。
此時燭火依舊,可是茶水已涼。
許輕舟自是上手,熱水,換茶,洗杯......
蒼月心吟則是看著他,認真的問了一句。
「先生剛說的世界,一定是真的,對吧?」
一切太過完美,反倒是讓人難免懷疑。
許輕舟未曾停下手中的動作,也不曾抬頭,只是挑眉回應。
「當然,我從不騙人,尤其是長得好看的人。」
一句話里,三分調侃,七分戲弄,本是壓抑沉重的氣氛,卻在此時,煙消雲散。
就像眼前那剛飄起的濃煙,被晚風一吹,也就什麼都沒了。
蒼月心吟也下意識的壓彎了眉,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把弄著桌上的杯子,慢聲道:
「若是真如先生所說,短短的幾十年的時間裡就能做到那般,想必那個時代,一定出現了很多聖人吧。」
許輕舟手中微微一頓,神色陰晴變化,抬眸,凝視,認同點頭。
「沒錯,卻有聖人,而且不止一個。」
蒼月心吟又來了興致,促狹追問:「是嗎,先生能否與我也說說?」
許輕舟想了想,沒有立馬回應,而是將新茶入杯,給姑娘一杯,自己飲了一杯,潤了潤嗓子。
「行,那我便挑幾個說說吧。」
蒼月心吟本能坐直了些,身體前傾,側耳以待。
「有一位毛聖人,他說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還有一位周聖人,《他曾說過,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還有一位袁聖人,他曾說,《我有一夢,禾下乘涼夢。》」
「還有一位錢聖人,他說《沒有劍和有劍不用是兩回事》」
「還有........」
許輕舟一改往日的姿態,提及這些人的時候,眼中折射出的是炙熱的光,那是崇拜的眼神。
但是卻不僅僅只有崇拜,還有感恩和緬懷,不僅炙熱,而且清澈。
當說出那些人曾說過的話時,更是由感而發,其聲似與胸腔共鳴,聽之讓人振奮,情緒隨之波動。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不下十個,最後卻還是有些自責的說道:
「總之很多很多,一時半會是說不完的,而且我也記不起來了。」
蒼月心吟愣住了,遲疑片刻,還是問道:
「先生,他們比之蘇弒之如何?」
許輕舟笑道:「本就是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怎麼比較呢,至少在我心中,強過蘇軾之,因為他們的光一直照耀著我。」
蒼月心吟想了想,點頭認同。
「也對。」
話音一轉卻又反問。
「先生,當真有那麼多聖人嗎?」
許輕舟不假思索,斬釘截鐵道:
「當然,很多很多,如汪洋大海,雖然有些聖人的名字流傳了下來,而有些默默無聞未曾被知曉,可是他們就是聖人。」
「我們管他們叫[先烈。]」
「先烈?什麼意思?」蒼月心吟狐疑問。
「逝去的英雄,革命的烈士,身雖死,其精神永垂不朽。」
蒼月心吟,詫異更甚。
「聖人怎麼會死?」
許輕舟眯眼笑道:「聖人也是凡人,怎麼就不會死呢?」
「可是先生,凡人又怎麼能當聖人呢?」
這是現代與修仙,兩個世界觀的碰撞,蒼月心吟說的聖人,是境界,武學境界,而許輕舟說的是精神境界,這二者本就不是同一個東西。
不過面對蒼月心吟的追問,許輕舟還是盯著蒼月心吟的雙眸,鄭重的說道:
「聖上可曾聽過一句話,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蒼月心吟腦海嗡的一聲,如長江之水橫貫心胸,目色呆滯。
小聲默念,「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對,不是神明,勝過神明。」
「這就是我的信仰。」
【作者承認,夾帶私貨了,寫的不好,輕點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