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是國泰民安,還是詩和遠方?

  許輕舟失笑出聲,竟是無言以對,只得強壓無奈,又假裝嚴肅道:

  「確實不過分。🐻💥 69𝓢ħᵘx.𝕔ᗝⓂ 🐜✌」

  說完又鄭重的補了一句,「合情合理。」

  得到別人的肯定,而且還是自己仰慕的先生,蒼月心吟心中得意,喜形於色,卻不改俏皮態,身體前傾,壞壞道:

  「不過先生啊,我很好奇,若是真摸了手,你會娶了蒼月心吟嗎?」

  許輕舟始終平靜如水,毫無波瀾,雙眸微眯,迎上了蒼月心吟的目光,亦壞壞道:

  「這就要看是蒼月心吟問的,還是蒼月君珩問的了。」

  炙熱的目光交錯,足足數息——

  後者的兵荒馬亂,終究還是敗給了前者的風平浪靜。

  蒼月心吟還是躲閃了開來,恰如一隻小鹿在胸口橫衝直撞,弄得鬢下之耳紅過燭黃。

  獲勝的許輕舟嘴角一傾,心中得意道:「哼,小丫頭片子,跟我斗,哥迷不死你。」

  蒼月心吟雖然躲開了目光,卻是依舊假裝沉穩,借著燭火的黃掩蓋面容上的慌。

  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要是蒼月君珩問呢?」

  她的眼中夾雜著羞澀,卻終究濃不過期待。

  「不會。」

  許輕舟回答的很乾脆,沒有絲毫遲疑。

  入了蒼月心吟的耳中,眼中期待被大半的失落攻破了防線,默默的低下了頭。

  「哦」了一聲。

  想了又想,小聲道:

  「那,那要是蒼月心吟問先生呢,先生會嗎?」

  許輕舟凝眸,合眉,拍打膝蓋的手掌也停了下來,這一次,他並沒有一下子就給出了答案,而是真的想了起來。

  神色複雜,同樣在心中問了一句,會嗎?

  最終他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他既不想讓姑娘失望,也不想讓自己遺憾,索性不回答,便是最好的答案。

  許輕舟坐直了身體,也岔開了話題,認真道:

  「好了,不逗陛下了,來吧,就讓我看看陛下,心中是何憂愁,我是否又能替陛下消了此憂愁吧。」

  蒼月心吟本就聰慧,她雖然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許輕舟眼中的猶豫她自是看在了眼裡。

  能讓先生這樣波瀾不驚,心如止水的人,遲疑了,足見這個問題對於先生來講,也很重要。

  故此先生要思考。

  而先生答不上來,這樣的答案她也能接受,至少先生的心底肯定是有蒼月心吟的,不是嗎?

  這便就夠了。

  她同樣深呼吸,恢復了往日的肅穆,掀起了右手上的龍袍,放到了桌面之上。

  「先生,請!」

  閒時打趣,可笑可歡,關鍵時刻,自當嚴肅。

  許輕舟伸出右手,左手挽袖袍,觸上了龍體。

  接觸一剎那,如一縷電,橫貫二人全身,許輕舟迅速收回,蒼月心吟同樣迅速縮回。

  衝著對方點了點頭,緩解彼此間的尷尬。

  許輕舟召喚出了解憂書,在蒼月心吟的期待中,指尖自上往下,長長的劃了一筆。

  指落之時,他的神色是釋然的,眼中的期待也是前所未聞的濃烈的。

  五年之約,青山一諾,風雨一年,五千里路,在這一刻,似是終於開啟了彼此真正的羈絆。

  這一憂,等了太久,這一憂,也走了太久。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憂是不是如我所想。」

  「國泰民安。」

  月光皎皎,漫天星河。

  燭火晃晃,長亭煮茶。

  金光浮現時,染了滿紙金黃,撫半生輕狂。

  金色的光,霎時沖天,刺晃了眼,又漸漸消散,凝聚成了一行行金色的字。

  耀眼爭光。

  許輕舟的視線從期待到恍惚,最後轉變為凝重,小聲低語。

  「竟是金色——」

  【姓名:蒼月君珩/蒼月心吟】

  【年齡:25歲】

  【種族:人族】

  【境界:無。】

  【靈根:無。】

  【生平介紹:蒼月天子,恭己臨四極,垂衣御八荒,十歲繼位,已十五載......】

  【女扮男裝,繼位正統,心有大志,欲要變法圖強。】

  【心智聰慧,胸襟似海,謀略過人。】

  【所求(1):[蒼月君珩]:國泰民安。】

  【所求(2):[蒼月心吟]:初見乍驚慌,久處仍砰然,遇到了一先生,便愛上了詩和遠方-------】

  【溫馨提示:由於解憂對象情況特殊,有雙重人格,雙重身份,故此所求有二,請宿主慎重選擇,解一還是解二。】

  「嗡嗡——」

  渾身一震,如驚雷貫耳,驚醒一場美夢,許輕舟懵了。

  金色之憂本不常見,唯有無憂一人罷了,可是眼前的蒼月心吟,卻是金色之憂,又不僅是金色之憂。

  居然還是心中雙憂。

  這又怎麼能讓他不驚奇呢?

  他眉梢微抬,視線從解憂書中挪開,看向了蒼月心吟,眼中的慎重愈發濃烈。

  那年夏天,她說她叫蒼月心吟。

  今年春深,她說她叫蒼月君珩。

  正如她所說,她真的沒有騙自己,二者都是她,卻又都不是她。

  一牆之隔,天壤之別。

  他目光收回,平靜思緒,視線再次落在那所求之上,一者國泰民安,正如自己所料。

  二者,詩和遠方,自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自問自己何德何能,能與這天下之人相比。

  可是解憂書卻又定義了一切。

  二者權重於眼前的姑娘來說,是一樣的。

  人有千般憂愁,事有輕重緩急,解憂書只會取被解憂者心中最重要的呈現於忘憂書中。

  當這二者同框之時,便已證明,兩者無足輕重,分量相同。

  可是偏偏這二者,卻又是兩個極端。

  何為國泰民安?這個概念太大,窮極一生,亦不可得,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註定了此生,要全身心的撲在這事業上面,奉獻一生。

  又何來的詩和遠方呢?

  蒼月心吟自是將許輕舟的表情變化全部收入眼底,眼中滿是期待,也是凝重。

  許輕舟內心此刻是複雜的,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的心中同樣紛亂,她清楚自己最想要什麼?但是她同樣清楚自己該幹什麼?

  前者為自由,後者為當擔。

  在這二者之間,她又何嘗不是反覆橫跳呢?

  因此,她想知道,想知道,到底是哪一個對自己更重要?即便是她很堅定的有了自己的選擇。

  見許輕舟許久不曾回神,蒼月心吟弱弱的問了一句。

  「先生,能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