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似曾相識

  在千人簇擁中,一路進了皇宮,穿過大大的廣場,又過數條大道——

  皇宮的大,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

  無憂小白雖一路新奇,看到最後卻也索然無味。

  除了「大」「閃」「精」好像也在沒什麼了。

  比之山水,略顯空洞,比之星月,黯淡無光。

  於是便跟在身後,小聲聊了起來。

  「姐姐,怎麼沒看到心吟姐姐呢?」

  「不知道,我也看半天了,應該不住這裡吧,聽說這皇宮裡都有一個叫後宮的地方,女的都住在那裡。」

  「哦——你這麼說,我也記起來了,書上是這麼寫的,聽說後宮裡都是女的和太監,一般是不讓男的進去的,就挺奇怪的。」

  無憂撅著小嘴,回應道。

  小白卻是不以為然,一臉的風輕雲淡道:「問題不大,我們是女的,是可以進的。」

  無憂歪著腦袋,很認真的分析道:「對哦,就是師傅進不去唄,那我師娘的事,不是泡湯了。」

  小白聽聞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這確實是個問題,看來得想想辦法——」

  清衍不知何時湊到了二人身側,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姐。」

  小白思緒被打斷,又因想不到辦法,心情有些不悅,故白了清衍一眼。

  莫名其妙的懟道:

  「姐什麼姐,你也是男的,叫姐也不好使,你也進不去,哼,」

  說完傲嬌仰頭,銀髮一甩,大步流星。

  清衍怔了怔,一臉懵逼,他完全聽不懂,自己這個大姐說的是什麼,又為何要這麼說。

  進哪裡去,為什麼又要進入呢?

  無奈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小聲嘀咕。

  「莫名其妙,我就想問什麼時候開飯……」

  「........」

  眾人的身前,是聖上和許輕舟。

  兩人前後並肩而行,彼此之間也有交談,但是不多。

  有些相敬如賓的畫面,略顯拘謹,少有侷促。

  二人都在演戲,在這千人面前上演一出心照不宣的戲。

  許輕胡假裝不知道她是他。

  她假裝許輕舟不知道她是他。

  演的那叫一個用心,特別是蒼月心吟,真可謂將裝懵二字詮釋的入木三分。

  許輕舟都不止一次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還真就不是那姑娘。

  拋開容貌不談,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情,乃至是氣息,都與當初那個姑娘判若兩人。

  他的心裡也不禁犯起了嘀咕,到底眼前的聖上才是真實的她,還是那個姑娘才是真實的她。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該如何辨呢?

  「怪不得能和魏公斡旋那麼多年,當是這演技比之魏公,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走了許久,見樓閣高聳,桂殿蘭宮,幾人終入一大殿。

  「先生,請入坐。」

  「好。」

  四人先後落座,整個大殿除了宮女,太監,也只剩下了五人。

  清衍早已迫不及待了,視線審視著每一個角落,在試圖尋找著什麼。

  清衍反常的一幕,自是被蒼月心吟看了去。

  故好奇的問道:「少年,你在找什麼呢?」

  清衍不予理會,繼續四下翻找,不時撓頭,一臉困惑。

  無憂見此,輕輕的碰了碰清衍的胳膊,小聲道:「二哥,二哥,喊你呢?」

  「嗯,叫我?」

  蒼月心吟強忍著笑,點頭道:「對,你找什麼呢?」

  面對蒼月心吟的第二次詢問,清衍答非所問。

  「什麼時候開飯?」

  何為語出驚人,這便是語出驚人。

  四周宮女聞此言論,無不低頭憋笑,身體卻是又止不住的顫動著。

  倒是許輕舟,依舊一臉淡定,小白無憂也毫無例外,就像這一切從未發生過一般。

  他們太了解清衍了,他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知道這傢伙可是從昨日開始,就未曾進食了。

  至於是何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許輕舟進宮,是來找天子談國之大事的。

  無憂是想來找蒼月心吟的。

  小白是單純來湊熱鬧的。

  然清衍,則是更為單純,他就是來乾飯的。

  這孩子,沒什麼優點,主打一個目標明確,心無雜念。

  蒼月心吟繃了一路,終是因清衍破了防,笑出了聲來。

  她是和清衍共行一年不假,可是大多時候,這少年無意的舉動,總是能戳中她的笑點。

  感情你是真奔著吃來的了。

  為了緩解氣氛的尷尬,聖上拍了拍了手。

  道:

  「上宴。」

  話音剛落,便聞腳步聲,接著一眾秀色可餐的宮女,便端著山珍海味走入殿中。

  不大一會的時間裡,幾人的面前就擺滿了美食。

  有魚有肉有熊掌,還有許輕舟叫不上名字的古怪東西。

  美酒佳肴,上等瓜果,竟然還有靈米……

  當是這般一看,便是不餓,也難免食指大動。

  尤甚清衍,早已望眼欲穿,喉嚨滾動的頻率異常的快。

  待食物全部上桌。

  蒼月心吟大手一揮,所有宮女侍衛全部退出門外。

  至此大殿之內唯餘五人。

  安靜依舊,卻也更寬闊了。

  所謂皇家晚宴也正式開始了。

  沒有想像中,鼓瑟吹笙的樂,亦沒有翩若驚鴻的舞。

  有的只是銀盤裝食,酒滿金樽,五人對坐,平平淡淡。

  看似尋常,卻又不尋常,簡單卻又不簡單。

  蒼月心吟先提一杯。

  「先生遠道而來,到京州已然一月有餘,我卻一直未曾接見先生,這一杯我幹了,向先生賠個不是,怠慢之處,望先生莫怪。」

  許輕舟笑笑,亦舉杯。

  「聖上說笑了,何來的怠慢不怠慢,此杯當共飲。」

  三娃自跟隨,也一同飲了。

  還與昔日往時一樣,只是這一次用的是金尊,喝的是上好瓊漿。

  「嗚——不錯,老許,這酒有點意思,比你那好喝。」小白一臉陶醉,當即點評,話音一頓,看向聖上問了一句。

  「那誰,你這酒,叫什麼,哪裡有賣?」

  蒼月心吟笑笑,並未介意,她喜歡小白的隨性,世間萬物入眼,都是一般高。

  輕咳一聲。

  「這酒沒得賣,不過你喜歡,我送你一百壇。」

  小白聽聞,眼珠一轉,猛吸一口濁氣。

  「當真?」

  蒼月心吟一本正經,斬釘截鐵道:

  「君無戲言。」

  小白抿唇,當即起身,豎起了大拇指,贊道:

  「大氣,活該你能當皇帝。」

  說著滿一杯,高舉。

  「多的不說,在酒中,我幹了。」

  說完滿飲,盡顯江湖兒女的豪氣干雲。

  看得許輕舟那叫一個無語,卻是並不在意,因為這一切本就是尋常的,至少在一個月前,時常上演。

  故此似曾相識。

  蒼月心吟自其它人走後,便一直自稱「我」而非「朕」,其中寓意已然明了,想來她也不會介意的,不是嗎?

  自己又何須去管她們之間的事呢,灑脫隨性一些,也挺好。

  蒼月心吟也眯起一雙劍眸。

  不知不覺間,似是少了一分君子意,而多了一絲女兒態。

  「女俠,好酒量,哈哈。」

  說罷,自己也倒了一杯,又舉。

  「這第二杯,給先生和三位少年英雄接風洗塵,我幹了,你們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