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教的好。😾♛ ❻➈ˢ𝕙𝕌Ⓧ.ᶜ𝐨M ★😾
一曲畢,山風息,竹葉落盡,塵覆新泥。
放眼望去,一條寬闊的荒無自竹林中向前延伸,一直到了那視線不可見之處。
而那上面,竟是狼藉。
青蔥盛夏,轉眼貧瘠如冬,蕭瑟如秋。
趕車的車夫亦是築基境的修行者,此刻卻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得一屁股坐在了那車轅上。
「媽呀——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餘的護衛,一個個瘋狂的吞咽著唾沫,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凝視身前的狼藉,偷看車頂的小姑娘。
內心如平靜的海,而剛剛那一曲《姑蘇行》卻是在他們心中颳起了驚濤駭浪的風。
曲落了,風息了,世界安靜了,可是他們的心中,震撼依舊生生不息。
明明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明明探查不到對方的修為,明明只是一曲普通的音律,非要深究,也不過就是好聽一些罷了。
可是結果呢,他們看到的卻是這樣一番光景。
小姑娘很強,一曲盪千林。
小無憂收起了清風笛,瞪著大眼珠望向前方,那因自己而起的傑作,嘴角帶著一絲得意。
清衍比出的大拇指,讓她更加歡喜。
「師傅,搞定了。」
清衍再次將頭伸了下來,認真問道:
「還剩兩個四境,跑了,幹嗎?」
許輕舟自始至終,嘴角都帶著一絲淺笑,聞曲落,意未盡,並未睜眼,只是回道:
「你和小白一起去。」
小白聞言,咧嘴一笑,站起身來,清衍點頭,準備動身。
許輕舟卻是又叮囑了一句,「下手別太重,我要活的。」
「問題不大。」小白自信道。
說完,竟是就這般無影無蹤的消失在了馬車裡。
只剩那馬車入口處的雕花木門,在咣當作響。
清衍看了一眼無憂,叮囑,「看好,先生。」
隨之腳下用力,一躍而起,縱身不知幾米,只見長空橫渡,消失不見。
無憂坐到了馬車邊緣,兩隻小腿不停的擺動,笑得很甜。
蒼月心吟始終看著許輕舟,眼底儘是玩味與好奇。
許輕舟自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一盯著自己,吐槽一句,「這般看著我做甚?」
「因為先生帥氣啊,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蒼月心吟甜甜笑道,又恢復了往日那沒心沒肺的模樣。
許輕舟翻了個白眼,沒有回應,起身走出了車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蒼月心吟緊跟其後,看著前路狼藉,本能的愣了一下。
剛在車中,光聽動靜不小,可是沒想到,這動靜真夠大的。
她雖然沒有修行,可是沒吃過豬肉,總歸是見過豬跑的不是。
眼前這片被伐盡的竹林,寬曰三十米有餘,前路不見盡頭,再加上這四周在盛夏就落盡了葉子的竹林。
這樣的手段,很不尋常,而發動這一切的無憂,自然很強,至少比自己的護衛強。
孰不知,無憂本就是築基圓滿境,修的是浩然正氣,使的是仙訣御風引,用的還是神器清風笛。
更莫要說,她還是頂級風系仙靈根了。
這四者隨便一個拎出來,在這凡州,那都是足以傲世一切的存在,何況四者兼容呢?
心法,功法,兵刃,資質自是彌補了她與金丹境之間的溝壑,能打出這一擊絕非偶然,而是事實使然。
「無憂,你真棒,沒想到你這麼厲害。」蒼月心吟不忘了誇讚。
無憂歪著小腦瓜,笑得更開心了一些。
「都是師傅教的好。」
蒼月心吟餘光又看了一眼許輕舟,眸子裡的欣賞同樣展露無餘。
毫不掩藏。
徒弟尚且如此,那身為師傅豈還了得。
雖不是仙人,但是這樣的實力,在凡州,他說他是仙人,別人又能奈何。
想著大大的眸子裡的光芒,更加明亮了些。
許輕舟側目看到這蒼月心吟又用這般炙熱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感覺渾身一震,很不自在。
遂說道:「公主殿下,出發吧,時候不早了,得找個能住人的地方。」
蒼月心吟一怔,問:「不等小白和清衍了嗎?」
「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一會就能追上來的。」
「嗯嗯。」
蒼月心吟不再堅持,「你們兩個,去看看情況,其餘人,繼續趕路。」
「諾!!」
「駕——」、
車夫回神,收起震撼,驅馬車動,繼續趕路。
剩餘幾名護衛,自是也如之前一般緊緊跟隨,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如往常。
可是沒人知道,在那漫山塵土下,小小竹林中,卻是在一日之內,葬下了三十多位築基境。
而在另一邊,群山之間,兩位金丹境也正在發了瘋一般的逃竄,使盡渾身解數。
二人身上的衣袍已然破損大半,頭髮凌亂,配上此時逃命的勁,自是狼狽的模樣。
即便二人,在剛剛的那一場突起的風中,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並未損及經脈,更未動搖本根。
可是那風還未結束時,二人就已經開始逃竄了,絲毫沒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
那風怎麼來的,不重要,事實的真相也不重要,任務的成敗更不重要。
作為金丹境的修行者,在這凡州地界,那也是排的上號的存在,他們效忠皇室,圖的是利,要的是資源。
他們可以為了這些東西,違背本心,去做一些好的壞的事。
但是捨命,恕難從命。
修行一途,如履薄冰,意氣用事,只會死去,活真才是根本。
回想剛剛的那一幕,兩人只剩心悸,那樣的手段,他們自是沒見過,只在書中看到過。
絕非凡學——
此刻那逃掉的一老一少,一邊逃,一邊分析。
老者:「沒想到,暗處還藏著高人。」
青年:「是啊,大意了,這次險些栽了。」
老者:「剛剛那風,應該是仙級術法,我在書中看到過。」
青年:「仙級?凡州竟然還有這樣的仙術,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老者:「也許此人並非來自凡州也不一定,可能是那先生,忘憂先生,情報里說,這人很詭異,有些通天手段。」
青年:「怎麼辦,那咱們現在去哪裡?」
老者思慮片刻,低沉道:「若是此人真去了皇城,蒼月必將掀起一場滔天風波,現在魏公讓你我出手,證明已經是要撕破臉了,這蒼月不安全了。」
青年怔了怔,「你的意思,咱們不回去了?」
老者斬釘截鐵道:「嗯,不回了,直接去無塵吧。」
青年遲疑,「可是魏公待我們不錯啊,咱們真這麼走了,是不是太薄情了些。」
老者沒好氣的瞪了青年一眼,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是三歲小孩嗎?跟我說這些,活了上百年了,你心裡不清楚嗎?他對我們好,那是我們於他有用。」
「我們拿他的資源,替他辦事,這是交易,交易懂不懂。」
「你現在跟我談感情,你是活得太久了吧。」
青年沒有反駁老者的話,只是暗暗咬牙道:
「好,我聽你的,我跟你去無塵。」
老者至此才露出些許欣慰,不過眼中依舊滿是戾氣,
「記住,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你我是修行者,活的自要比那些凡人通透一些,一切向前看,向錢看,別跟我談感情。」
「有利之事,做,無風險的事,不做,修行一途,得穩。」
青年重重點頭,「受教了。」
恰在此時,天際線上,烈日長空,一抹十字白芒如星光璀璨一閃,剎那驚艷。
「斬!」
「不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