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寨後勤處。
許輕舟端坐在小板凳上,愁眉不展。
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大娘,滿臉的憨厚相,一眼的期盼。
「先生啊,我就這麼一個願望,你能幫我不?」
許輕舟面露難色。
「大娘啊,咱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換一個?」
「先生要是為難就算了,您幫我們的夠多了,老婆子就不讓先生為難了。」
大娘哀怨嘆息一聲,起身就要離去,許輕舟連忙叫住對方。
「大娘,你給我點時間,我把兒媳婦兒給送過去。」
「那就多謝先生了,俺真的該做飯去了,不然娃兒們一會該叫喚了。」
看著大娘離去的瀟灑背影,許輕舟在雪中暗自神傷。
「這姑娘,是真不好弄啊。」
不遠處,秋山派來負責照顧並保護許輕舟的幾個匪徒大漢自然將這一幕看在眼中。
大眼瞪小眼,一臉同情
「先生也真是的,非給大娘們解憂,哎。」
「可不是,這些大娘的兒子都擱寨子裡呢,全是單身漢子,嘖嘖,上哪裡找那麼多姑娘。」
「額,可不是,關鍵先生還真弄來了————」
「哎,俺娘死的早,不然也讓她去求求先生,我這也餓了啊。」
雖然呆在這黑風寨,但是許輕舟卻並沒有閒著。
解憂系統,講究的是細水長流。
為了儘量湊夠三百次,突破先天境,他自是上了這後山,替這些大娘們解憂。
只是——這些大娘活得通透,大多跟著孩子上的山。
之前所憂便是吃穿用度,現如今許輕舟用行善值換來了糧草,多方投奔也帶來了糧食。
自是不缺吃的,唯獨求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能成家立業。
這一個兩個的也還好,這人人如此,他也頭疼的緊。
心想自己總不能當那人販子,下山搶那姑娘不是。
忽而此時,小無憂不知何時,邁著步子從雪地中而來。
遠遠喊道:
「師傅,師傅,你快回去看看,姐姐和清衍哥哥把你要的人抓回來了。」
聞言的許輕舟結束思緒,墨眉一挑。
「還真坐不住了,也倒省事了,看看去。」
遂起身,與小無憂同行,回到了住所。
一炷香後----
不大不小的客堂里,許輕舟端坐蒲團之上。
小白清衍各立兩旁,小無憂則是站在小白身後。
他們的面前,張峰恭敬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我且問你,林楓城除了你,可還有其它高手?」
面對許輕舟的詢問,趕忙老實回道:
「沒了,沒了,我是最厲害的,其它的多是一些先天境,和後天境,築基初期尚有一人。」
張峰的內心是慌張的,被眼前紅眼男孩一路拖上了山,雖讓他顏面掃盡、
可——他還不想死。
眼前的書生雖然境界平平,可是這裡的人似乎都很聽他的話。
所以張峰清楚,眼前的白衣書生,就是這群變態的老大,只要取得他的原諒,自己就有可能能活。
故此極盡諂媚,知無不言,只為自保。
「既然他們派你前來,後續可還有何計劃,你且把知道的,都說與我聽。」許輕舟再次詢問。
張峰連忙道:「有,我來之時城主召集了滿城勛貴,欲要集雲城之兵,剿滅黑風寨。」
許輕舟又問。
「雲城有多少兵馬?」
「回大人,我所知道的不下十三萬之數,城裡更是有一萬的雲衛,個個體魄強大,身手矯健,實力斐然。」
許輕舟摸著下巴思索,不時點頭。
「如此說來,這雲城的韓雲是想一勞永逸了。」
他嘀咕一聲,便又繼續思索了起來,四周氣氛瞬間變得壓抑不安。
許久後,許輕舟凝視對方的眼睛。
「看著我,告訴我,你想活,還是想死?」
修道本不易,若是能活,自不願意死,故此張峰沒有任何遲疑,瘋狂點頭。
表明態度。
「回大人的話,我想活,想活。」
若是讓那外人看了去,一個築基大圓滿的供奉,就這般毫無節操的在求許輕舟不知該作何感想。
畢竟張峰在雲城,多少也算是個人盡皆知的人物。
連城主都要尊其一聲張老。
「好,那便替我辦件事,辦好了,讓你活,如何?」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大人若不殺我,大人的事,我定當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行,那便坐近些。」
當張峰挪到近前時,許輕舟便開始了慢聲細語的道出了所求。
無非還就是一些流言蜚語。
但是許輕舟始終相信,這樣的謠言若是從他的口中說出,憑藉著他如今在雲城的地位。
影響非常深遠。
張峰聽在耳中,姿態始終壓的很低,眼中光芒忽明忽暗,互相交錯。
待到許輕舟說完,他方才深吸了一口,在看向許輕舟時,他竟是感覺脊背莫名的發寒。
眼前的少年,這謀略,真不像出自一個少年之口。
為此他方才感覺到害怕。
而且若是自己真按他說的做了,那麼雲城覆滅,不遠矣。
但是為了活命,他還是信誓旦旦的說道:
「先生放心,我一定按先生說的做,事無巨細,定給先生辦的明明白白的。」
許輕舟自是眯著雙眼將信將疑,只是顧左右而言他道:
「張嘴。」
張峰茫然,下意識的張開了嘴巴。
許輕舟指尖一彈,一顆丹藥便剎那間入了對方口中,咕咚一聲吞進腹部。
張峰神色一緊,慌張無措,急促道:「大人,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許輕舟嘴角微揚,怡然自得。
「空口無憑,我怎麼信你,我給你吃的是一顆百日短腸丹。」
「百日後,若無解藥,你便會化作一攤血水,神仙難醫。」
張峰聞言,張著嘴巴,瞪著眼珠,驚呼一聲。
「啊——」
「放心,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百日內,我自會將解藥給你送去。」
說著話音一頓,許輕舟笑意盈盈道:「別耍花招,這毒可是我祖傳配方,當今世上,除了我無人能解,你若是想死,也盡可試試。」
說最輕的話,用最低的語氣,卻是講著最狠的威脅。
張峰渾身一顫,趕忙表態。
「大人放心,我一定辦妥,一定辦妥。」
「行吧,那你走吧。」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張峰告退,匆匆下了山,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小白好奇問。
「他真的不會告密嗎?」
許輕舟似笑非笑,肯定道:
「放心,他那麼怕死,他不敢賭的。」
面對不同的人,動用不同的手段,有些人不怕死,你只能投其所好。
而有的人怕死,只需威脅掣肘。
顯然張鋒屬於後者,而怕死的人,往往也是最容易被人拿捏的存在。
「哦,不過還是太麻煩了,等他們把事情弄完都開春了,要我說,就讓我帶著清衍去,直接把雲城平了,多簡單。」
清衍點頭,表示認同。
許輕舟淡然一笑,並未解釋。
有些事情,殺人是解決不了的,如果殺人能結束,自己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可是如何和幾人解釋呢?
現代的觀念,目前還不適合幾個小傢伙學習。
解釋也沒用,所幸不如沉默,一切順其自然。
「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呢?」
許輕舟起身,微傾,抬手,輕輕落下。
「咚!」
小白捂腦瓜。
許輕舟笑道:「且停且忘且隨風,且行且看且從容,流水從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有些事,急不得,懂!」
說完不等小白反應,袖袍一盪,朝門外而去。
小白捂著腦袋,清澈的眼珠滿是懵懂。
「你又去哪裡?」
「替人解憂,說一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