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純?
提純一群社畜做什麼?釀韭精嗎?
寧爻差點被自己的諧音梗逗樂了,但見饒謙和淳于雙雙陷入嚴肅的思考之中,他只能硬生生地把到嘴邊的吐槽又咽了回去,學著他倆,忖著下巴假模假樣地思考起來。
直到挺屍的值班員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醒了!」寧爻立刻就察覺到了他的異動。
咚
淳于二話不說,照著值班員的大白麵皮又是重重一拳,再次給他打成死機重啟狀態。
「哥你這是幹啥?」寧爻小小驚呼,下意識想去探值班員的鼻息,又發現人家根本沒有鼻子,只能轉而摸了摸他的頸部。
有脈搏。
「還活著。」
「當然活著,難道你們對我力道的控制有所懷疑?」淳于冷冷道。
寧爻趕緊擺擺手:「倒也不是擔心這個……」
饒謙嘴角扯了扯:「你就沒啥想問問人家的?好歹是個活人,直接問問總比我們自己瞎琢磨靠譜。」
淳于的拳頭略顯尷尬地縮回衣兜,輕咳一聲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寧爻趕緊幫自家大佬挽尊:「沒事沒事,我們再商量商量要問的問題。再說了,這貨的神智有可能已經被攝取,壓根沒有人類的理智呢?咱們問問題前還是先把他綁成安全的姿勢吧。」
饒謙攤手:「哪來的繩子給你綁人?」
「年紀輕輕的,怎麼思維一點都不靈活。」寧爻批評道,然後扒下了值班員的外套和褲子。
「喂!」
饒謙趕緊捂上眼睛:「淳于你管不管啊!」
淳于並不接茬,只是雙臂交迭環抱,身子歪歪地倚在一旁圍觀。
寧爻順手又從同事的座位上「借」來幾條空調毯,動作麻利地將人綁得像超市賣的大閘蟹。
饒謙嘖嘖地打量著寧爻高超的捆綁技巧:「你小子指定有啥見不得人的副業……」
寧爻謙虛:「無他,唯手熟爾。」
淳于的冷漠面具有一瞬間的龜裂,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只流露出淡淡的疑惑:「這是從哪兒學的綁人技巧?你加入協會時間並不長,工作又排得很滿,根本沒有參加什麼像樣的培訓。」
寧爻:「……建議別打聽。」
饒謙一臉嫌棄:「誰家好人學這玩意兒啊?肯定是從黃唔唔……」
寧爻捂住饒謙的嘴:「好了,不要再說了。這一頁翻篇,我們回歸正題。」
三人的目光再度落回了五花大綁的值班員身上。
他現在看起來安全極了。
「喂,醒醒。」寧爻惡聲惡氣地拍拍值班員的大白臉。
死機的值班員終於重啟成功,一聲嚶嚀,悠悠轉醒。
「我尼瑪這他爹的是什麼死動靜?」寧爻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嚇得趕緊縮回了手。
饒謙戰術性後仰,拉開一點距離:「誰家好人會發出這種聲音啊救命……」
淳于將兩人拉到自己身後:「少見多怪。」
隨後一個窩心腳抵在值班員的胸口:「問你點事,不要害怕。」
被扒得只剩老頭背心和四角底褲的值班員瑟瑟發抖,但畏於淳于的恐怖威壓,只能強撐著點了點頭。
淳于微微挑眉:「你剛剛……發出那種上不得台面的聲音,也就是說你其實是能夠說話的?」
值班員脖子縮了縮,細聲細氣地開口:「可以……」
饒謙的眼底滑過一絲詫異,但他並沒有開口打斷淳于的問話,只是在一旁靜靜聽著。
淳于繼續提問:「就不拐彎抹角了,時間寶貴,我直接問,你的員工卡被打三個孔後,發生了什麼?」
值班員微微抬頭,明明麵皮上什麼都沒有,卻能讓人莫名感受到他的視線。
淳于皺眉:「別磨蹭,回答我。」
值班員又將頭垂了回去:「我被帶到暗室,他們沒收了我的舊卡,給我發放了一張新卡、打孔鉗,還有這套制服……」
「你就這樣變成值班員了?」寧爻忍不住插嘴。
值班員搖搖頭,聲線也隨之顫抖起來:「還有……還有……一份協議……」
協議?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什麼協議,全部交代清楚,自覺點,說話別給我藏一半。」淳于嚴厲地說。
「我不太懂,但聽說是一份置、置換合同。」值班員說得有些磕巴,不知道是對專業名詞太陌生還是單純被淳于嚇的。
「你置換了什麼?」
「他們扣下了我的普通員工卡,給了我值班員的巡邏卡,說……說留下了我的身份,直到我用下一個新值班員來換掉我自己。」
寧爻腦子轉得很快:「這TM不就是水鬼那一套嗎?」
值班員一愣,自己默默琢磨了一會兒,然後弱弱地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值班員的崗位數量是固定的,我們得抓到下一個打了三孔的傢伙,也就是替死鬼,才能替換掉我們自己,恢復自己本來的身份。」
寧爻好奇:「那要是一直沒員工違反規定呢?你們豈不是要永遠被禁錮在這個公司里了?」
值班員似乎很費力地思考了片刻:「我不知道……我當上值班員也沒多久。」
寧爻追問:「那抓到你,然後替換了自己的那個人,恢復身份後變成誰了?」
值班員仿佛被空調吹得後背發冷,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其實我不算認識他,我本來就是實習生,公司絕大多數人的臉都還沒混熟呢……」
「但他們交還那人員工卡的時候,我瞟見了一點點……」他有些害怕地停頓了下來,躊躇著要不要徹底交代乾淨。
寧爻:「一點點什麼?奶綠嗎?別給我卡在關鍵時候。」
值班員似是鼓足了勇氣:「我看到了……花字組。」
淳于和饒謙的目光瞬時集中到寧爻的身上,寧爻懵圈地左邊看看,又右邊看看,才後知後覺地叫喚起來:「我靠!」
寧爻上前揪住值班員的老頭背心:「所以是你打擊報復,蹲點抓我,給我打孔是嗎!」
值班員趕緊求饒:「是有、有一點點私心,但你出去逛太久了,這讓我很難不抓你啊!畢竟我也只瞄到卡上那麼一點點信息,再多沒有了,而且那人拿回自己的臉面後沒有戴上而是直接離開了,我也不清楚他具體是誰,你們整個花字組都是我的重點監督對象……」
淳于點點頭:「這倒是可以理解。」
寧爻使勁搖晃著值班員的脖子:「我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