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時代主角，世界之子
「事情就是這樣。」
格威爾向聚集在自己面前的同伴們，講述起了那群異界來客的目的，以及他們所遭遇的一切。
正是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們此刻正是最富有同情心，同時也是最熱血的時候，幾位少年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他們居然遭受了這樣的災難！」
「你還讓他們替你幹活。」
「這島上就只能做兩件事情，除了給飛龍幼崽餵食，就是清理糞便，不讓他們去處理糞便，難道我們去嗎？」
「他們都已經這麼慘了，你還這樣對待他們。」
「是亡靈害他們那麼慘，又不是我們害的，而且是他們自己跑到這座島上來的，我們又沒把他們怎麼樣，只是讓他們做些事情而已，又沒虐待他們，我們還得給他們準備吃的呢。」
同情歸同情，但幾位少年卻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些傢伙雖然是來尋求援助的，可是他們的態度可並不好，如果不是龍人實力足夠強大，輕而易舉的鎮壓了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
「不好了，那些異鄉人快要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
「走，過去看看。」
不遠處的騷亂引起了少男少女們的注意，不過等他們湊過去的時候，確是發現了身高健壯的青年正在與身材敦實的矮人爭吵什麼，兩人都是滿眼憤怒，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
不過，雖然是喜聞樂見的事情，爭吵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少年們卻是面面相覷，
「這些異鄉人嘰里咕嚕的都在說些什麼？」
「這誰聽得懂啊，不是我們所了解的任何一門語言。」
「伱們以後誰有機會，記得學一下通曉語言。」
「你怎麼不學？」
「我是戰士！」
少年振振有詞，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同伴格威爾的異樣，
「格威爾，你能聽懂？」
「那位女孩，就是佩特菈卡公主，她醒來的時候就對我施展了類似於通曉語言的法術，所以，我能夠聽懂他們說的話。」
「那你還一個人偷聽，趕緊跟我們說說，他們在吵些什麼。」
「他們在討論要不要回去。」
格威爾的神情有些異樣。
「你一句話也別漏，全翻譯給我們聽。」
不過，少年們如此光明正大的偷聽，也讓卡利多姆世界的來客有所警覺，他們很快就停止了爭吵與討論，目光投向少年們。
佩特菈卡也注意到了格威爾與他的夥伴，她在女僕長的陪同下，走了過來，猶豫了好一會兒，目光誠懇地看向格威爾，
「如你所見，我的同伴因為我遺失項鍊，沒有尋找到援助而爭吵，一切爭端都是因為我的無能。」
「這怎麼能夠怪你？」
格威爾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連忙安慰道，他真的覺得這位異界公主非常努力了，可惜，有時候即便是努力了，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甚至與追求的方向背道而馳。
「因為我是他們的希望，但我卻無法帶回希望。」
少女的臉龐上還留著淚痕，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在這一段時間已經哭過多少次了，從小到大都被視作天才的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絕望的時刻。
「這不是你的錯。」
少年覺得自己的安慰是如此的軟弱無力。
「我想要回去，即便是我無法尋找到強大的援助，我也應該回去。」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格威爾神色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在此刻也做出決定，應該做些什麼。
「我想請求你，幫我打探我的項鍊庇護之心，它在哪裡。」
「只是打探嗎？」
「剩下的事情，我會盡力去爭取，不能再麻煩你了。」
「我去試一試。」
格威爾沒有拒絕。
「謝謝。」
女孩深深地彎下腰，向少年躬身道謝。
「你們倆在說什麼？」
除了格威爾與佩特菈卡，他們身後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他們只聽得懂自己這邊的人在說什麼，而不明白對面的語言。
「佩特菈卡公主想找到她丟失的項鍊。」
格威爾與自己的同伴解釋道。
「項鍊？你要幫她？」
栗發少女瞪著格威爾，
「你該不會不知道，塞德爾林群島所有的珍寶最後都會流向哪裡吧？」
「她只是想讓我幫忙探查她的項鍊在哪，沒有要求我幫她拿回來。」
格威爾解釋道。
「那你就告訴她，她的項鍊在大領主那裡，想要拿回來是不可能的。」
女孩的語氣斬釘截鐵。
「芙蕾，你這也太殘忍了吧？」
眾少年紛紛側目，看向栗發少女。
「我有什麼殘忍的，你還嫌我們遭到的處罰還不夠重嗎？你們難道還打算去盜竊那位大領主的寶庫？那可不是飛龍蛋。」
栗發少女不以為然，她也同情這些人的遭遇，可是這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他們的能力也有限，為什麼要冒著讓自身陷入危險的可能去幫助他們？
「他們的世界正在毀滅。」
「幫幫他們吧！」
「怎麼幫？你們又不是沒有去過大領主的城堡，你們不會忘了那裡的戒備有多麼森嚴吧，那裡隨便一位龍人都能夠碾死我們，更別說那裡的真龍不止一條，我們的法術對他們來說，與戲法沒有任何區別。」
少年們爭論起來，出手援助需要量力而行，即便是一時衝動，也無法彌補他們與龍族恐怖的差距。
「我只需要知道準確的位置，就可以傳送過去。」
佩特菈卡開口道，少年們的爭吵頓時便終結。他們盯著突然開口說出他們能夠聽懂語言的女孩，眼中帶著說不出的驚奇與詫異。
但對於一位旅法師而言，能夠熟練的掌握與異世界本土居民交流溝通的法術，是基本素養。
「我是旅法師，雖然並不合格，但與你們溝通交流還是沒有問題，只要給我坐標，我可以抵達任何地方。」
「只要坐標，對我們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一旦出現紕漏，這一定會查到我們身上。」
「可他們是世界的希望啊，難道就讓他們困在這裡，跟我們一起鏟屎嗎？」
於是，當帝瑞爾終於與世界樹商議出完整的計劃，從半位面中出來的時候，頓時就發現了自己的城堡中多了幾隻偷偷摸摸的小老鼠。
「這些小傢伙，膽子還真是不小。」
城堡中的寶庫只是帝瑞爾擺出來給其他龍看的，裡面堆滿了黃金白銀一類的貴金屬，還有蘊含豐富能量，或是具備特殊效果的水晶與寶石。
除了這些普通龍類最為喜愛的庸俗之物以外，寶庫中還擺滿了一些從精靈那裡淘換過來的油畫，雕塑，與藝術品沒有什麼區別的魔法武器與鍊金盔甲。
這些即便是十條成年龍也積攢不出來的財寶，就是帝瑞爾扔在外面的擺設，真正的瑰寶，他都是放在虛空大陸中，根本不會讓第二條龍看見。
雖說是擺設，但帝瑞亞還是費了一點心思，布置了足夠的防護，其中就就有高等傳送法術警戒哨兵。
「哇，這裡就是龍的寶庫，也太富有了吧！」
通過傳送法術潛入寶庫的幾名少年被眼前的珠光寶氣晃花了眼睛，尤其是一名少女，都忍不住撈起了幾顆都快有拳頭大的黑珍珠。
「不要浪費時間，找到項鍊就趕緊離開，一旦被發現，我們就完蛋了。」
不過，金銀屬物並沒有晃花所有人的眼睛，大多數人還是做賊心虛，尤其是知道自己正在偷竊龍的寶庫，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的亂跳。
「可這裡的寶物也太多了，我們上哪找？」
「分開找，放下你們手中的東西，除了項鍊，什麼都不要碰！我們不是過來當竊賊的。」
格威爾神情嚴肅，此刻的他展現出了領頭者的氣質，他肯定，自己今日的行為必將會暴露，但他無法對另一個世界的興亡視而不見。
看到在自己的寶庫中穿梭的「小老鼠」，俯瞰一切的帝瑞爾嘴角露出了惡劣的笑容，正常的龍會因為這樣的情形而憤怒，可他對這些並沒有任何感觸，只覺得有趣。
「既然想要，那就還給你吧！」
注視被少男少女們簇擁在中間的金髮少女，帝瑞爾伸出龍爪，隨後輕輕一拋，鑲嵌藍寶石的項鍊頓時出現在了藏寶庫角落的一處展示架上。
也就是在同一時間，也在緊張不安地尋找自己項鍊的佩特菈卡頓時有所察覺，她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寶庫中小跑起來，很快就站在了自己項鍊面前。
「有點意思。」
注視著這一幕，帝瑞爾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玩味，那顆項鍊他已經研究了一段時間，其中的寶石蘊含足以輕鬆撕裂位面空間的力量，但讓他苦惱的是，這顆寶石項鍊的能量，他幾乎無法引動。
也是這顆寶石所蘊含的力量，讓帝瑞爾有些拿捏不准，他甚至都無法給予這顆寶石準確的鑑定結果。
在普通龍類的傳承中都沒有這樣的寶石，但在祖代龍的傳承中，卻有與之相似物品的描述。
世界瑰寶！
在極其苛刻的條件下，會孕育出的奇珍，幾乎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同時也蘊含匪夷所思的能力與效果。
珍惜的世界瑰寶，即便是神靈也會投下貪婪的目光，想要據為己有，不過與世界瑰寶強大而又稀少的特性相吻合的是，使用世界瑰寶的條件是極為苛刻的。
只有獲得了世界意志承認的人，才擁有使用的權利，而這樣的人，在故事中，會有為人所熟知的稱號：主角！
當世界規則正常運轉之時，世界是沒有任何意志干預內部發展，無論死傷多少人，都是自然演化的一環。
可是當世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毀滅災難，世界規則也瀕臨崩潰，即將陷入終末之時，世界意志便會浮現，集結所有的力量，孕育出世界瑰寶，同時將其賦予給能夠讓世界得到拯救之人。
這是只有祖代龍的傳承中才能夠窺探到的知識，至於普通龍類，壓根就沒有相關描述。
在祖代龍的描述中，這種背負世界命運的主角，其大多數下場往往不會太好，當他們的時代終結之時，也就意味生命的終結，兩者往往是聯繫在一起的，最好的結局不過就是歸於平庸。
不過，即便是祖代龍也很少遇上這樣的事情，所以帝瑞爾此刻也有些拿捏不准，只能夠向這方面聯想與推測。
「找到了。」
異界公主找到了自己的項鍊，而在她開始小跑就注意到異常的少年聚集過來，發出歡呼聲。
「我送你們回去！」
拿到項鍊，可以施展夸位面傳送法術的佩特菈卡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格威爾注意到異常，
「怎麼了？」
「沒事。」
被女孩握在手中的項鍊迸發出璀璨的光芒，一道道傳送陣在少男少女的腳下展開，他們全部墜入其中。
眨眼間，金碧輝煌的龍之寶庫就只剩下了女孩一人，寂靜籠罩呼吸逐漸急促的佩特菈卡。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已經發現我了！」
空間扭曲，威嚴而又龐然的巨龍顯現出身影，哪怕他的雙翼收攏在背後，可是他僅僅只是矗立在那裡，便遮蔽了女孩眼前的一切，占據了所有。
「請您原諒他們的行為，一切都是因為我的蠱惑，他們才會犯下錯誤。」
手中的寶石迸發出光芒，如同母親般溫和的浩瀚力量庇護她的精神與心靈，可是女孩的身體依舊忍不住顫慄，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到龍的真身。
先前雖然已經拜訪過一條金龍，可是那位龍是以人類的姿態接待他們，她就像是一位養尊處優的公爵貴女或者是帝國公主，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優雅與尊貴，卻感受不到龍的威嚴，但此刻，佩特菈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靈魂的恐懼，身體在本能的戰慄。
「不錯，很有擔當。」
帝瑞爾垂下頭顱，他現在可以確認，眼前的女孩，就是祖代龍的傳承中也只有很少描述的時代主角。
不過他並不懼怕，這裡可不是這位主角的世界，沒有任何奇蹟會在她的身上發生。
對於他而言，這就是一位能夠使用世界瑰寶，而且擁有極其出眾的空間天賦的弱小人類少女，他還必須得時刻收斂自己的龍威，以免一不小心就把她的精神摧毀了。
「可這並不能掩蓋你正在偷竊的事實。」
「我沒有偷竊，這顆藍寶石項鍊是我的母親留給我的。」
佩特菈卡聲音顫抖著，小聲反駁道，
「上面還有我母親的名字。」
說著，少女還將寶石的另一面展現給帝瑞爾，在寶石的背面，的確鐫刻一行不知名的文字。
「你母親的名字出現在我的寶物上，並不能說明這件寶物就是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