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我允許你們在兩分鐘之內猜測我真名里的一個字。閱讀如果猜對了,沙漠河裡的毒蠍不會爬出來。如果猜錯了,至少需要一個靈魂才能平息毒蠍的憤怒。」
船夫望著船上的玩家們,腦袋左右晃動,忽然停下來:「你們是兩個隊伍?」
船上一共九名玩家,其中五個是謝三秋他們,另外四人則聚在謝三秋五人的右邊,他們的對面就是鷺鷥船夫。
玩家雙方相互對視一眼,俱都收回目光。
謝三秋:「不太妙。」
唐則:「居然沒想到。」
宿江:「麻煩了。」
楊棉和俞小傑滿臉懵逼:「……你們他媽在說什麼?」
話音剛落,鷺鷥船夫爆發大笑:「你們是外來玩家!!」
俞小傑:「臥槽!他怎麼突然知道的?」
唐則:「因為只有玩家才會組合在一起,並且分成隊伍。看來船上的九個人都是玩家。」
沒錯,船上雖有九人,但謝三秋等人一開始並不確定另外四人是否為玩家。或者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把其他玩家放入通關考慮中。
然而鷺鷥船夫突然注意到他們分為兩個組合,同時提醒了他們原來雙方都是玩家。
楊棉懂了,她說:「如果是普通魂體,應該互不相識,絕對不會組成隊伍。」
「外來玩家——褻瀆冒犯冥神的墮落者!」鷺鷥船夫爆發出強烈的憎惡,冷冷環視在場九名玩家,然後說道:「我決定改變規則,由你們兩隊來分別說出我的真名。」
「在我到達奧西里斯城區的時候,我會給予三個提示,誰能在最後說出真名,誰就能安全渡過沙漠之河。剩下那一隊就留下來,葬在沙漠河裡。」
「每隔三分鐘,我就會給予你們一個提示。兩分鐘內,回答我的問題。」
俞小傑:「為什麼總共間隔五分鐘?」
「當然是因為毒蠍們只能在沙漠河裡待五分鐘。」
五分鐘後,巨大的毒蠍就會破開沙漠流沙,迎著日光出現在地表,並因為飢餓而攻擊船上的魂體。
所謂的沙漠河實際就是沙漠巷道,河裡全是流沙,流沙底下一共藏有七隻毒蠍,七隻毒蠍充當牛馬拉著船在流沙上飛速行駛。
鷺鷥船夫:「誰來告訴我,哪個字是我真名的一部分?」
兩隊玩家沒有動,過了一會才有人說:「是影子shuwt!」
謝三秋和唐則同時說道:「錯誤。」
鷺鷥船夫:「錯誤!」
話音剛落,大船一陣劇烈的顛簸並逐漸下陷,行進的速度變慢,與此同時,船的前面和左右兩邊的流沙迅速坍塌出巨大的坑,隨後就是黑色發光的甲殼出現在眾人眼前。
嘩啦——流沙如水一般滑落,毒辣的日光照射在毒蠍的後背和兩隻於空中揮舞的大螯,發出紫青色的光芒。船的前面、左右兩邊分別出現兩隻毒蠍,一共是六隻毒蠍。
六隻毒蠍的上半身都是人,但他們的手卻是兩隻螯。他們停止拉船並反過來攻擊船上的玩家,對方動作敏捷,力大無窮,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尾巴尖端,清晰可見的藍紫色光。
鷺鷥船夫穩穩把舵,背到身後的頭顱觀賞玩家們狼狽的一幕。
楊棉搶先謝三秋一步拔出長刀將爬上來的一隻毒蠍的頭顱砍斷,毒蠍掉進流沙坑裡,過了幾秒重新跳出來。
那顆被砍斷的頭顱再度長回毒蠍的脖子上,蠍人的脖子連個痕跡都沒留下。
「艹,屬蚯蚓的?再生能力那麼強!」
謝三秋:「應該跟流沙有關,你試著把毒蠍的頭砍斷然後拖住他的軀體扔船上試試。」
混亂之中,一記響亮的口哨吸引楊棉等人的注意,他們看過去,發現是宿江。
宿江挺悠閒的靠著船沿說道:「毒蠍不攻擊我們。」
楊棉收回長刀並立刻蹲下來,原本與她對抗的毒蠍越過她的頭頂撲向另外一隊玩家。六隻毒蠍竟然齊齊攻擊另外一隊玩家,而那隊玩家僅有四個人,應付擁有再生能力的毒蠍也有些吃力。
四個玩家中實際只有三個在對付毒蠍,三名玩家圍繞著其中一個玩家,而那名玩家就安靜的站在甲板上,忽然就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這四名玩家挺特別,身上都套件灰色長袍,寬大的兜帽擋住臉,頗為神秘低調。
謝三秋注意到三名玩家在打鬥期間揚起了灰色長袍,長袍底下是明黃色和大紅色的衣袍。眼睛立刻眯起來,有些懷疑的看向最中間被護著的玩家。
仔細觀察後,謝三秋發現那名玩家的手腕纏著一串佛珠,那是一串很特別的佛珠,因為每一顆佛珠都像核桃般大,套在乾瘦的手腕上就顯得畸形古怪。
六隻毒蠍開始聯手對付玩家,它們齊齊用尾巴毒針編織成細密的網絡困住四名玩家,並在最後關頭躥到船上去,如鋼鞭般的尾巴毒針便快如閃電的穿透玩家的防守,正中第四名玩家的心臟。
第四名玩家正是被保護起來的玩家,他稍稍抬頭,伸出手,手掌觸碰到毒蠍的尾巴,輕輕一拍,毒蠍自尾巴末端開始石化。
不過幾秒鐘,整隻巨大的毒蠍就完全石化。
另外三名玩家中其中一個抬腿狠狠踢了上去,毒蠍瞬間化為齏粉。
剩下的六隻毒蠍便如潮水般退離。
本已停下來並陷入流沙坑裡的船繼續啟動,飛速前行。
鷺鷥船夫:「毒蠍一向記仇,你們殺了它,下一回它會回以十倍瘋狂的追殺。」
那名被毒蠍蟄到的玩家開口說話,聲音很沙啞難聽,如刮磨砂紙。
「說第二個提示吧。」
「你的心臟被毒蠍的尾巴蟄到,居然沒死?」鷺鷥船夫感到驚訝,同時起了一點好奇心。
玩家們沒空解釋,只催他說出第二個提示。
鷺鷥船夫:「生育與魔法女神伊西斯誕下荷魯斯,為躲避賽特追殺而逃亡,途經兩姐妹之城,敲開富人家的門請求收留。富人家的女主人冷酷拒絕。之後,窮人家的女主人收留了伊西斯和荷魯斯。伊西斯女神的身邊的蠍子想要為她報仇,所以夜裡用尾巴上的毒針蟄了富有的女主人的孩子。」
「那孩子瀕臨死亡,無人能救。富有的女主人求到伊西斯女神面前,伊西斯女神用盡魔法救活了這個孩子。」
「我真名的一個字就在故事裡,你們可以尋找到。」
楊棉:「我只能從故事裡提取出兩個名字,伊西斯和荷魯斯。」
宿江:「閱讀理解過關。」
楊棉:「我猜對了?」
宿江:「不,你猜錯了。」
楊棉:「除了正確答案,其餘時候不要誇我,以免我膨脹。」
宿江比了『OK』的手勢,表示他知道了。
謝三秋:「對面四個玩家是密宗弟子。」
「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他們灰袍下的密宗禪服,還有那個被毒蠍尾巴針蟄到卻沒死的玩家,本領很強啊。」
「看出來了。」俞小傑比劃著名兩隻眼睛:「我兩眼看得清清楚楚,手掌輕輕一拍,整隻毒蠍都變成齏粉。不過密宗……總覺得在哪裡聽過,好熟悉的感覺。」
楊棉:「暫時不管對面玩家,先總結剛才發生的事情。毒蠍會攻擊先回答且回答錯誤的玩家,沒有回答的玩家不會受到攻擊。但是假設玩家回答正確,那麼我猜測毒蠍攻擊對象就是沒有回答的玩家。」
俞小傑:「但是聽起來不搶答最安全。」
「你放心,對面玩家也跟你想法一樣。」唐則說道:「但我估計毒蠍會兩邊都追殺。」
俞小傑:「好吧,那上個提示里,到底哪個是船夫真名中的一個字?」
眾人簡潔明了的回答:「不知道。」
俞小傑:「……不知道!!」
唐則:「埃及神話里關於船夫的故事很少見到相關記載,唯一一則記載還是與現在普傳的埃及神話相反的其他版本。該傳說中沒有冥河國度和冥神,去世的法老要通往天國與眾神永生就得搭乘一條船,航行途中船夫要法老猜出其真名。但是記載里沒有出現過船夫的真名,實際上,眾神和眾生的真名都不會輕易被外人知道。」
楊棉:「所以鷺鷥船夫是在模仿這版本里的船夫?」
「大概率是,因此無法從五個音節里判斷哪個是他的字。我們只有三次猜測機會,但是選項有五個,而且這五個音節只不過是真名里的一個字。」唐則說道。
俞小傑狐疑的看著隊友們平靜的神色,好像他們並不因此擔心:「猜不出這個字就不知道船夫真名,不知道船夫真名,我們就到不了中央神殿。」
猛然間,俞小傑恍然大悟:「因為船夫的真名並不重要,我們只需要他送我們到中央神殿。但是可以通過其他辦法,得知其真名並不是唯一辦法!」
「總算想通了。」唐則表示欣慰並想放鞭炮祝福他。
俞小傑嘟囔:「只有我最後一個猜到。」
「既然真名那麼重要,甚至只要掌握就可以輕易毀掉對方,船夫又怎麼會真的將他的真名當成謎底讓我們來猜?所以這一定不是唯一的途徑,更甚至可以大膽猜測,真名只是船夫放出來的煙霧彈而已。」
宿江:「不過通過船夫的提示猜測謎底至少可以避過一次毒蠍攻擊。」
楊棉背負長刀:「船夫的故事裡提到伊西斯和荷魯斯,還有富有的女主人和貧窮的女主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物了。」
謝三秋的大掌蓋在楊棉腦袋上,輕輕嘆氣,然後猛地往下壓:「笨蛋,還有毒蠍啊!七隻毒蠍!」
楊棉扔掉手中刀,兩手握住謝三秋的手,然後用力一掰,『咔噠』一聲,謝三秋的手被掰脫臼了。不僅如此,楊棉還給了謝三秋一個過肩摔。
「禮尚往來,禮輕情意重。」
謝三秋扶著腰爬起來,深深覺得教會徒弟打死師父。
「故事裡的七隻毒蠍是蠍子女神塞爾凱特送給伊西斯保護她和荷魯斯,所以重點就是蠍子。其中一個字就是塞爾凱特,翻譯成埃及單詞就是serqet!」
楊棉:「哦,知道了。所以,船夫跟毒蠍是什麼關係?」
她想到剛才出現攻擊他們的六隻毒蠍,同樣是與蠍子相關,但是仍有差別。
「少了一隻毒蠍。」楊棉眯起眼睛看向鷺鷥頭的船夫:「他的腦袋跟身體真是十分不協調。」
那屬於鷺鷥的腦袋,細細的,長條形狀,像一個金屬鉤。套在了健碩高大的軀體上,就像是一個兩米壯漢肩膀上長了個問號。
「船夫跟毒蠍什麼關係?他在沙漠河當船夫,用六隻毒蠍當座駕,恰好還講述了七隻毒蠍和蠍子女神相關的故事。」
「七隻,正好少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