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植樹節單位都會搞活動,今年也不例外,白海峰帶領著電力公司的植樹小組來到石河子鎮丹江河上游,此次購買了一百棵樹苗,十四組每組三男一女,均攤下來每組要種七棵,余出來的兩個白海峰身為領導攬下了。
陳寧溪與本部門的三名男同志分工有序,張玉江和馬學義挖坑,富創搬運樹苗,陳寧溪負責填土,看著挺簡單的活,可幹起來都覺得吃力,他們是早上來的,等種完這些樹太陽都快落山了。大家站在種好的樹前拍集體照,紅色的橫幅上寫著:春生萬物,護綠先行——丹江電力公司。
午飯就在路邊將就吃的,晚飯白海峰張羅大家聚餐,打電話訂了味好來的大桌。
回去的路上,中巴車裡剛還熱鬧的很,開了沒十分鐘就安靜下來,估計都揮鍬挖土的累壞了,陳寧溪靠著椅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眼看要到單位了,陳寧溪收到程橋北的微信。
north:在忙嗎?
她太累了,沒聽到手機提示音,車停在飯店門前,大家陸續下車。
身邊的王姐推了推陳寧溪,「小陳,小陳,醒醒,到了。」
「嗯……」陳寧溪睜開眼,揉揉眼角,「我也睡著了。」
王姐笑語,「誰沒睡,都累得一點動靜沒有了。」
倆人一前一後的下車,進飯店直奔最大的包間走。
「王姐,你幫我拿下包,我去下衛生間。」陳寧溪把包交到王姐手裡,奔著另一條通道走了。
等她返回包廂,王姐把包遞給她,包廂太吵,王姐也沒聽到包里手機響。
彼時,程橋北的車停在單位門口,天已經黑了,她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接他電話。
又等了十分鐘,程橋北發消息給她。
north:很忙?
她還是沒回消息。
程橋北再次撥通陳寧溪的電話,而包廂里正聊得熱鬧,嘈雜的聲音蓋住手機鈴音。
他下車來到門衛,敲敲門,問:「爺們,問下陳科長下班沒?」
保安說:「陳科長還沒回來。」
「去哪了?」程橋北問。
保安回:「今天植樹節,單位組織植樹去了。」
「去哪植樹了?」
「今年應該還在老地方,石河子那。」
「哦,謝謝。」
程橋北也不清楚石河子離丹江多遠,但看到院裡停著陳寧溪的車,還真沒回。
他回到車裡,搜索石河子,開車不到一小時,算算應該結束了。
程橋北再次撥通陳寧溪的手機,彼時,陳寧溪被白海峰拉著給大家敬一杯。
白海峰喝得面色紅潤,說道:「今天在座的這些人,大部分是丹江電力的老員工,以後工作上,你還得指望大家多幫襯多照顧,敬一杯。」
陳寧溪舉起酒杯,毫不含糊,她明白這是白海峰在幫她鋪路。
一杯酒,她喝得乾脆,也引來在場人的叫好。
回到座位時聽到手機響了,陳寧溪取來包,果然手機上有三通未接來電,兩通程橋北的,一通葉玉珺的。
她按照順序回撥過去,「你給我打電話了?剛才沒聽到。」
程橋北坐在車裡,窗外是車水馬龍。
他點了一支煙,車玻璃降下指寬的縫隙,「我回來了,還想著來接你,給你個驚喜。結果發微信沒回,打電話也不接,問了門衛才知道你們今天去植樹了。怎麼樣,累不累?」
「還好。」
哈哈哈……酒桌上又傳來一陣鬨笑聲,陳寧溪聽不清程橋北說什麼走出包廂。
隨著她來到走廊,聽筒里安靜多了。
「跟同事吃飯呢?」
「是啊,今天都挺累的,白經理就組織我們一起聚餐。」
「喝了?」
「喝了點,不多。」
程橋北說:「幾點結束?我接你。」
「不好說,有幾個人正喝興頭上。」陳寧溪擔心他趕夜路,「你要是著急,先回去吧。」
趕他走?
程橋北撣撣菸灰,「不急,等你。」
陳寧溪說:「再晚,回丹江的路不好走。」
還趕他?
他倒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程橋北問:「你在哪吃飯,我到那等。」
她報了地址,到了給我發信息。
程橋北按滅了煙,「好。」
車停在飯店門口,程橋北給她發去消息。
north:我在門口了。
陳寧溪回:好的。
聚會從下午五點多一直到八點半才結束,陳寧溪走出餐廳就看到程橋北的車,與同事們打完招呼就奔著他的車走去。
眾目睽睽下,陳寧溪坐進程橋北的車。
人都有好奇心,有人問:「不是跟之前的黃了嗎?這是又和好了?」
「不能吧,鬧那麼難看,她不能吃回鍋肉。」
「我也那麼想,那誰來接她?」
有人站出來,說:「剛才一走一過我瞅著不像之前的對象,這是又談一個。」
總有人嘴上沒把門的,怕你比他好,又嫌你不如他。
「剛黃了又談一個?無縫銜接?」
有個歲數大的拍小伙子的後背,「怎麼說話呢,黃了有日子了,什麼無縫銜接。幸虧白經理不在,不然聽你胡謅八扯非罵你兩句不可。」
小伙子嘿嘿笑,掩飾尷尬。
陳寧溪說:「魏萊她爸出院了?」
程橋北說:「沒呢,不過也快了,跟我說下周一辦出院。」
「你回來酒店誰管?」陳寧溪問。
程橋北看向前方,「這幾天都沒什麼事,我晚上回來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一會兒還回去?」她問。
程橋北說:「不,住一宿。」
車停在陳寧溪的小區門口,人剛要下車,就被程橋北拉回來了。
「誒……」陳寧溪回頭,下巴被對方捏住,他突然靠過來,盯著她的眼睛說:「我回來你好像不高興?」
陳寧溪:「沒有,我怎麼會不高興。」
程橋北聞到她身上的酒氣,酒精作用下她的回答應該是發自內心的。
「我回來你高不高興?」
陳寧溪:「當然高興,這還用問。」
「高興還趕我回去。」
陳寧溪雖然喝酒了,但也沒到醉得記不住事的程度。
「不是趕你走,我擔心晚上山路彎道多,你開夜車不安全。」陳寧溪回過味兒來,眯起眼睛打量他,「我說嘛,非要來接我,是想看看我跟誰吃飯?」
程橋北笑了,「你可別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