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下高速時,陳寧溪給葉玉珺打去電話,「媽,在家沒?鄒叔給你們帶的特產,我和橋北給你送去。」
葉玉珺正在家附近的超市買菜,「你們到哪了?」
陳寧溪:「我們剛下高速。」
葉玉珺算下時間,來得及,她奔著超市外走,邊走邊說:「你鄒叔走哪都想著咱家。」
陳寧溪說:「我們在一個酒店住的,走的時候,還給我買了草莓。」
葉玉珺笑,「還拿你當孩子呢。」
陳寧溪也這麼覺得,知道她愛吃甜食,鄒勇出差會帶各地的甜品點心給她。
半小時後,兩人拎著東西進門,程橋北把東西放在廚房的島台上。
葉玉珺切了水果端到客廳,問起程橋北:「你們怎麼還遇上了?」、
程橋北如實說道:「公司準備找投資方,我打算與鄒叔合作,所以約他去旗下的連鎖酒店小住幾天,一來為了讓他體驗下酒店的服務和品質,二來我和寧溪也正好在那過兩天周末。」
葉玉珺瞭然,問到:「談的怎麼樣?」
程橋北微蹙眉,其實談過後的直觀感覺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不好,可距離程橋北的預期卻有一段距離。
他說:「看得出來鄒叔有投資意向,但合作細節還需要再碰頭研究。」
葉玉珺只一句話就點撥了陳橋北,「大事不急於求成,慢慢來。」
一直糾結在程橋北心裡的疙瘩瞬間解開,他如釋重負的笑下,也是,公司就算再追求發展,尋求突破口,也不急於一時。
畢竟這對公司來說,是一次重要的轉折,不能為了追求成功,就忽略了其他問題。
「我會認真考慮的,媽。」
陳寧溪突然明白父母的感情為什麼都那麼穩定了。
任何問題在媽媽面前都是可以放慢節奏的,不急於求成,考慮清楚再做出判斷。
晚上,陳寧溪洗完澡出來,程橋北還在電腦前翻看資料,桌上的咖啡杯空了,他盯著電腦又要給自己續上一杯,手卻被陳寧溪按住了。
陳寧溪說:「晚上別喝太多咖啡了,早點休息吧。」
程橋北打算熬夜把資料都看完,但想起陳寧溪明天還要上班,他鬆開手把人拉過來坐在他腿上,「今晚我要看些資料,你先睡吧。」
陳寧溪擔心他身體,「很急嗎?如果不急的話,明天看吧,你總熬夜,再累垮了。」
「累到不至於,但好像我不摟著你,你睡不著。」程橋北把人抱起來往臥室走,人放在床上,摟著她,「你明天還上班,等你睡了我再去看資料。」
陳寧溪閉上眼,想起白天鄒勇的話,試探著問:「你短期內做了那麼多連鎖酒店,資金流沒問題吧?」
他回得很乾脆,「當然沒有。」他順著她的背,哄道:「好了,別想那些事了,睡吧。」
陳寧溪睡著後,程橋北睜開眼,輕手輕腳的把人放下,又起身去次臥把筆記本打開。
翌日。
關於青山項目,畢竟是一項牽扯到增加就業崗位的民生項目,所以從它建設初期開始,就迎來了很多人的關注和矚目。
但也正因為被傾注了太多關注,青山項目的一舉一動都受到社會各界人士的關注和監督。
舟山酒店抵押的款項每天如流水般被消耗,可面對龐大的青山項目,資金顯得杯水車薪,工程進度降低,從而也影響了工期。
然而,自從有了上次的教訓後,施工方只要翡翠嘉麗的款項沒有打到帳戶,便開始宣布停工。
對於行業內的龍頭企業,一旦被曝出拖延工程款等問題,對企業的口碑是十分不利的。
以至於程向恆強硬的要求,不管是否存在拖欠問題,都不准停工。
可沒過一周時間,青山項目再次陷入拖欠工程款被停工的新聞里。
程向恆不得不承認公司的經營存在重大問題,而根源就在領導層,可現在他就算承認,一切也太遲了。
光上個月,全國就關停了三家翡翠嘉麗酒店,這還不包括被抵押出去的舟山酒店。
程向恆急得團團轉,可現在縱觀整個公司,一個可信可用的人都沒有,而他又不得不再去低三下四的去找程橋北。
下班回家在小區門口碰見一輛熟悉的轎車。
程向恆從車裡下來,朝著程橋北的卡宴走來。
打開副駕的門坐進去,看程橋北的臉色似乎並不歡迎他,但既然看到他的車停在路邊,程橋北的車也緊跟著停下,說明他還是狠不下心不理他。
程向恆看著前方的路,說道:「都到你家門口了,不請我上去坐坐。」
程橋北說:「還是算了吧,別又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
程向恆說:「我知道你恨我,也怨我偏心思洛,但我現在公司里已經沒有可靠的人能幫助公司解決目前的金融危機了。爸今天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回公司,」
程橋北不為所動,「我停車,並不是為了等你,就算你上車,對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任何改變。」
「橋北,翡翠嘉麗上個月關停了幾家連鎖酒店,你心裡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麼。」程向恆說。
程橋北面不改色,依舊冷淡的說:「我早就說過了,眼前的局面你想解決只有一個辦法。」
程向恆心裡清楚他的答案,但依然保持沉默。
程橋北嘲諷的笑道:「你就這麼怕輸?還是怕大家嘲笑你?」
"……」兩者的原因都有,但只要程橋北重新執掌翡翠嘉麗,公司的股價很大程度會反彈。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可以下去了。」程橋北解開車控鎖,程向恆卻巋然不動,說道:「兒子,你要不出面,這個公司就要完了。你也是從翡翠嘉麗出來的人,就忍心看著昔日輝煌的酒店淪為落日集團?」
程橋北依舊堅持道:「青山項目拍賣,可以破局。」
程向恆固執己見,「我已經讓律師草擬了一份文件,任命你為翡翠嘉麗新一任執行董事,擁有集團管理權。」
他將任命文件放在車前的操作台上,「你是我唯一可以託付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