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一過,蘭花園地塊的最終競拍結果在網上進行公示,程向恆看著網頁上署名飛達地產有限公司將蘭花園拍走,嘴角的笑弧深了幾分。
看來他在資金上存在巨大缺口。
「臭小子,不讓你撞得頭破血流,真不知道世道多難混。」
陳騫敲開門走進來,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看到屏幕上的拍賣信息,收回眼。
他本想借著簽字的機會說這件事,看來不用了。
陳騫說:「程總,青山的項目已經在建了,後天九點零八奠基儀式。」
這時候用青山項目的奠基和蘭花園地塊的競拍消息,與程橋北的失意做對比,真是讓陳騫痛快無比。
「知道了。」程向恆簽署完文件,又對陳騫說,「奠基這麼好的事,發一份邀請函給程橋北,畢竟他當初也十分中意這塊地,讓他沾沾喜氣。」
陳騫頷首:「好的,程總。」
程向恆:「對了,你親自送。」
「!」陳騫腳步微頓,「……好的,程總。」
當陳騫拿著邀請函走進東方壹品公司內,公司內冷冷清清的,工位上的周翀不在,沈容深托著下巴在隨意瀏覽網頁,鄧岩的辦公室也空著,魏萊從茶水間端著一杯咖啡出來,看到他擰起眉,明顯不歡迎的態度。
「你這麼又來了?」
陳騫微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我來找程經理。」
魏萊說:「你找程哥能有什麼好事,有話你跟我說吧,我轉達。」
陳騫舉起精美的邀請函,「程總說了,要我當面交給程經理。」
程橋北已經獨立創辦公司,不管公司多大,稱呼一聲程總不為過,但陳騫故意還喚程經理,就是故意壓著他。
程橋北聞聲,對外面的人說:「魏萊,請陳秘書進來。」
魏萊就算再不高興,也要忍下,「陳秘書,裡面請。」
陳騫微笑,「謝謝。」
人從身邊經過,魏萊翻了白眼。
陳騫來到程橋北辦公室門口,裝腔作勢的敲了敲門,程橋北看戲的嘴角噙著笑意,說聲:
「大公司的秘書就是素質高。」
陳騫走到近前,雙手將邀請函遞上說:「後天九點零八,青山項目奠基儀式,邀請程經理參加。」
程橋北雲淡風輕的掃了眼舉在半空的邀請函,懶洋洋的接過隨手一扔。
看到程橋北吃癟,陳騫幸災樂禍的在心裡暗爽,但面上還是惺惺作態的噁心起程橋北來。
「程總讓我帶句話,說青山項目當初程經理也很中意,請您去沾沾喜氣。」
程橋北挑眉點頭,「跟他說,我謝謝程總。」
陳騫微微頷首,「不耽誤程經理忙了,再見。」
程橋北對著門外喊:「魏萊送陳秘書。」
魏萊把人送到門口,職業素養讓她還能保持著禮貌,「慢走,陳秘書。」
陳騫突然站定,上下打量起魏萊,「從大公司跳槽,你也是越混越差了,這身衣服穿得,連翡翠嘉麗的大堂經理都不如。」
魏萊臉色瞬間沉下來,揶揄道:「看你人模狗樣的穿西裝打領帶,其實骨子裡你太不入流了,這輩子你也做不到鄧岩的位置,首席秘書你不配。」
「你是嫉妒吧。」陳騫嘲諷道,看向她身後,「就你這辦公環境,跟我比得了嗎?」
彼時,鄧岩剛巧從電梯出來,就看到陳騫在門口衝著魏萊眼神鄙夷的說著什麼,他腳步加快,奔著陳騫走去。
魏萊還不等發揮她毒舌的功力,眼前出現一道人影,將她和陳騫隔開了。
「你幹嘛?」
魏萊看到鄧岩的手將她護在身後,瞬間覺得眼前的人格外高大。
陳騫想起魏萊嘲諷他坐不上首席秘書的位置,看鄧岩更是不順眼,「緊張什麼,我可沒興趣針對你們這種小公司的職員。」
鄧岩神情漠然,冷聲說:「說得比唱得好聽,不針對你出現在這?」
陳騫一噎,「…我可沒時間跟你們這群閒人吵。」
說完,他轉身走了。
魏萊氣得剛要衝過去再懟陳騫兩句,被鄧岩攔住了,他神色已恢復如常,對魏萊輕聲說:
「魏萊,關鍵時刻,忍一忍。」
魏萊深吸口氣,「知道了。」
鄧岩說:「彆氣了,晚上請你吃飯。」
魏萊說:「你幹嘛請我,又不是你惹我生氣。」
鄧岩抿下嘴唇,「我想……」
「嗯?」魏萊擰眉,不解的望著他。
鄧岩吞咽口,「我想跟你多呆會兒。」
魏萊:「……」
她心跳加快,這話聽著好像在追她。
鄧岩看魏萊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又說:「周末我們去爬山吧,我查了氣象預報,周日早上可以看到雲海。」
「……」這要再感覺不出來就真傻了。
魏萊臉開始發熱,有些難為情,垂在身側的手慌亂的攥了攥指尖。
周翀從電梯走,看到公司門口的兩人,儘管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但從魏萊的神色能感覺到,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
鄧岩遲遲得不到魏萊答覆,又不知道該不該追問,只能傻站著。
其實他不應該如此木訥,人際關係他遊刃有餘,但面對喜歡的人,他卻處處小心,格外謹慎。
就在魏萊說出「好」的同時,周翀笑著過來,打破兩人尷尬的談話氣氛。
「你倆杵在這,給公司當石獅子呢?」
鄧岩看向魏萊,好像聽到她答應了,但又好像不是。
「你,」他剛要追問,肩膀被周翀搭上往公司里推,「對了,有一個帳戶給的不對,你過來看看。」
鄧岩回頭看著魏萊,後者撥了撥劉海,紅著臉快速走回辦公室。
鄧岩無語極了,這是約成了還是沒約成。
午飯時間,鄧岩一直想找機會去問魏萊,可今天周翀的事特別多,雞毛蒜皮的都把他拉著解決,連午飯都是跟周翀吃的,魏萊今天需要審核的客戶資料也突然增多,一直到快下班了,才算忙完。
周翀又提議晚上請鄧岩喝酒,說是辛苦他白天幫忙。
鄧岩說:「吃飯就算了,晚上我要請魏萊。」
周翀看向魏萊,「……你們晚上約好了?」
魏萊張了張嘴,看到鄧岩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有點斯文敗類那勁兒了,好像在警告她敢說不去,就收拾她。
她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