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溪從浴缸里濕漉漉的坐起來,抹把臉上的水,「你是醒了還是裝的?我睡衣都濕了。」
此時,裸粉色的睡裙被水浸透,裹在身上描繪曼妙的胴體,布料薄如蟬翼,春光乍泄,程橋北也徹底被眼前的畫面喚醒了,濕潤的睫毛下落著一片欲望的陰影,喉結滾了滾,不給陳寧溪反應的機會抓住她肩膀將人拉進懷裡瘋狂的親吻。
他明明很累,可抱住她時卻滿身宣洩不出的力量。
吻從臉頰滑到香肩,撥下纖細的肩帶,滾燙的唇輕啄到吮吸,骨節分明的手在她身體上貪戀的遊走,所到之處無不點燃焚身的慾火。
她從被迫承受,到順從附和,只一會兒工夫浴缸內的水便盪起了漣漪。
窗外,月色如銀,月影如鉤,光影匯聚下的城市虛幻得不真實,那些看不見的暗處正在發生著繾綣旖旎的糾纏,羞得雲紗擋住了窗,羞得擋住了月牙兒。
陳寧溪被迫又洗了一次澡,出來時紅著小臉兒,有氣無力的說了句:
「騙人!明明沒睡。」
「呵,咱倆誰騙人,」程橋北看著走在前的人,大掌握住她後頸輕輕一捏,她人就腿軟了,捂著後脖頸往臥室里快步走,程橋北嘖嘖道:「紅色警報。」
陳寧溪鑽進被窩就不想動了,又累又乏,沒力氣再跟他鬥嘴,且也沒那麼快入睡。
程橋北把她頭托起,手臂穿過頸下,將她摟在懷裡才安心的閉上眼。
「老婆。」
陳寧溪閉著眼,「嗯?」
「公司升我為高級合伙人,年薪漲了,成立獨立的團隊,在董事會我也有話語權和決策權,給了股份,原來我管理的酒店也繼續由我管理。」
得到的多,付出的也要多。
陳寧溪說:「接下來,你會更忙?」
程橋北順著她的髮絲,溫柔的輕撫,「嗯。新團隊要磨合,還要解決目前持續走低的股價,如果周一股市開盤,翡翠嘉麗的股票大漲我就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勝算。」
聽出他語氣中的壓抑,陳寧溪昂起頭,隔著黑暗只能看到他的輪廓,手捧著他臉頰在他唇上親下。
「我相信,一定會大漲的。」
「呵呵……」他笑。
「我嘴開過光的,說什麼准什麼。」
「開過光?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親起來……,」
不等他說完,陳寧溪手移到他腰側,「你想好了再說。」
此時,求生欲讓程橋北大腦運轉得快冒煙了。
他說:「你相信光嗎?」
陳寧溪張嘴在他胸肌上咬一口,「……你少跟我扯淡。」
「唔……」他疼得皺緊眉頭,又疼又想笑,「……你還真咬啊。」
她揉著剛才咬過的地方,安撫道:「萬事,盡力就好。」
程橋北愉悅的笑盪開在房間裡,握住她腕子舉起來用牙尖輕輕咬她的指尖。
他咬的不疼,幾乎沒用力,更像是逗弄。
放下手,護在心口,「老婆,你都說能大漲,一定會大漲的。」
陳寧溪用另一隻手繞到他背後,輕拍著,「睡吧,你太累了。」
沒過多會兒工夫,頭頂傳來冗長均勻的呼吸聲,陳寧溪是不相信那些的,但為了程橋北她想去附近的江隱寺拜拜,都說江隱寺很靈驗的。
周一。
陳寧溪趕早要去江隱寺,程橋北擔心她一個人上山危險,便說他也要去拜拜,求個心安。
兩人到江隱寺時,天剛蒙蒙亮,寺廟內的和尚拎著掃帚出來打掃,山上空氣清新,四周升騰著白色朦朧的晨霧,驕陽暖光穿過霧氣,折射出神秘的丁達爾效應。
陳寧溪走進寺院突然站住了,她緩緩轉過臉,「咱倆是不是該擺財神爺?」
程橋北:「……」
見他也一臉茫然的表情,陳寧溪嘆口氣,「算了,我問問我媽吧。」
程橋北見她剛拿出手機,趕緊攔下,「別,別打,太早了,媽還沒起呢。」
「起了,這個點早起了。」陳寧溪不想叨擾其他人清淨,走到角落僻靜處撥通了葉玉珺的手機號。
聽筒里傳來綿長的鈴音,直到七八聲後被接起。
「寧溪,這麼早什麼事?」葉玉珺聲音焦急,以為陳寧溪遇到麻煩了。
「沒事,我想問問如果求股票大漲拜財神?」陳寧溪問完,聽筒里安靜了幾秒,葉玉珺還頭一回聽她談及股票,「你買股票了?」
陳寧溪:「沒有,我在江隱寺了。」
「……」
葉玉珺想起聽老姐妹兒說江隱寺送子觀音很靈驗,「……我聽說,」
「媽你先聽我說,」陳寧溪解釋,「拜財神爺對吧?股票應該也能管管?」
陳蔚川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葉玉珺一臉難色的對著手機,他問:「誰啊?」
這事跟他一個大老爺們商量不了,葉玉珺也就沒告訴他。
「林芳。」葉玉珺隨口說個名字,走到陽台躲遠了些。
她掩著話筒,「你現在在江隱寺?」
陳寧溪嗯一聲。
「應該是拜財神殿的財神,對了,」葉玉珺又回頭看眼走進臥室的陳蔚川,「你去旁邊的院子再拜拜送子觀音,我聽你姜姨說靈得很呢,她女兒拜完沒倆月就懷上了。」
「打住—」陳寧溪皺起眉來,「……媽,催生的事,神仙不管,越界了。」
葉玉珺挑眉,「那股票財神也沒買過,他又沒手機沒電腦的,怎麼看漲不漲的。」
「你別添亂了,就不該問你。」陳寧溪要掛電話,葉玉珺催促道:「別忘了,去拜送子觀音,聽見沒?」
陳寧溪直接掛斷電話,返回財神殿前卻沒發現程橋北的人影。
「人哪去了?」陳寧溪左右看看也沒看見程橋北,怕耽誤了上班時間,提步邁進財神殿內。
捐了香火錢,虔誠的上了香。
陳寧溪雙手合十,閉上眼在心裡默念,「財神爺,不知道你懂不懂股票,請保佑翡翠嘉麗的股價大漲吧,漲了我回來還願。」
她走出財神殿,看到院子深處的大殿內有修為高的住持在誦經。
青燈古寺,佛香裊裊,人靜心也靜,可本是脫離俗世的靜幽之地,來到這裡的人,卻都揣著凡塵俗世的煩惱打攪神明清淨。
再一回頭,看到程橋北從一個殿內出來,陳寧溪問他幹嘛去了,程橋北笑下搖搖頭,壓低聲音說: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