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另一種表達方式,就是盼著你回來。但她做不到不管不顧的無理取鬧,更不會強迫他立刻回國。
誰讓我們都是成年人呢,成年人要肩負的太多了,丟不下的工作,做不完的業績,填不完的表格,寫不完的報告。
小時候我們盼著長大,長大了才知道,原來小時候的我們想法有多可笑。
程橋北眼底一柔,不算正經的表情問:「想我了?」
陳寧溪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她很少表露出過分依賴的情緒,但能被她依賴,程橋北萬分欣喜。
「老婆,」程橋北溫聲叫她。
「嗯?」
「再忍忍。」
「嗯。」
工作擺在那,不能為了安撫陳寧溪就說一些不切實際的謊言,當謊言一次次質變成失望,再穩定的關係也會出現裂痕。
「目前的工作量,我短時間內回不去。」程橋北實話實說,「但我會盡力加快進度。」
他在外面也辛苦,陳寧溪覺得是自己不懂事了,因為一時的情緒波動,給程橋北造成壓力,甚至會打亂他的工作進程。
「別為我打亂計劃,按照你的節奏來。」陳寧溪歉意的說,「剛才,有點感性了。抱歉。」
程橋北:「幹嘛跟我道歉?你是我老婆又不是我員工,別搞得這麼生疏。其實,我剛才還偷偷高興來著。」
「高興什麼?」
他嘴角笑弧深了。
「我老婆跟我撒嬌,這還不值得高興。」
她確實很少對人撒嬌,也許與陳寧溪的成長環境和家庭成員有關,陳家家庭氣氛和睦,葉玉珺清醒,陳蔚川冷靜,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父母因為某件事爭得面紅耳赤,家裡更沒雞飛狗跳過,所以她認為的生活常態,夫妻關係就是情緒穩定,人間清醒。這樣,日子才會平安順利。
可與郭鶴鳴交往後,他有意無意提過幾次,說她太理智。
後來發現他劈腿後,終於明白他口中的太理智其實是說她沒情趣。
所以,她在程橋北心裡也如此?
陳寧溪問:「你會不會覺得我無趣?」
「無趣?」程橋北挑眉,「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這個問題困擾在陳寧溪心裡是個結。
她問:「會嗎?」
「你怎麼會無趣?」程橋北盯著屏幕里的人,「看著我,別亂想。嘶……我真得早點回去了,你這暗搓搓的么蛾子可不太好治。該不是看到跑步機小帥哥有什麼想法吧?」
陳寧溪瞠眸,「哪有,好端端的怎麼又提他,跟他什麼關係。」
程橋北有電話進來,匆匆與陳寧溪掛了電話。
十多分鐘後,陳寧溪收到程橋北的微信。
north:我要忙了。
north:老婆,無邊熱愛,來日方長。
看到他暖心的話,心裡被揉皺的地方瞬間撫平。
……
接下來的一個月,程橋北繼續奔波於海外酒店,陳寧溪也再沒了感性的情緒輸出,他們又回到了穩定的狀態,平穩的情緒。
只是,原本的計劃因為某個海外酒店被再次打破。
翡翠嘉麗在英國有五家連鎖酒店,當初也是程向恆執意發展的首批商業版圖,可程橋北通過實際考察後得出一個結論,伯明罕和愛丁堡的兩家酒店需要從中選擇一間關停處理。
他行程報告發給程向恆,在看到報告的那刻,程向恆的臉色黑得如鍋底。
其實,公司內部已經有傳言了,他這個老總眼光越來越不如年輕的兒子,在幾個重要的戰略決策上,還是程橋北提出的方案在實踐中幫助集團成功擺脫困境。
最可惡的是上次董事會會議結束後,殷毅輝和廉文隆兩個董事竟然當著大家的面調侃虎父無犬子,明著誇他,實際是在大家面前抬高程橋北在公司的地位。
這兩個人的狼子野心,不要再明顯了。他們就是想策劃,把程橋北抬到董事會的席位上,作為交換,他們將獲得到更多的實際利益。
這些年,要沒有他制約,殷、廉兩人恐怕早就吞了翡翠嘉麗半壁資產了。
正因為對他們的忌憚,也讓程向恆對程橋北有了提防。
利益面前,誰又敢保證親情會不會可靠。
但此刻,看著程橋北發來的關閉酒店的方案,就像上次董事會結束後被董事們嘲諷的一記遲來的巴掌。
酒店是他當初提議建設的,誰提出關停,他程橋北都沒資格。
程向恆把鄧岩叫進來。
鄧岩走到辦公桌前,「程總,您叫我。」
程向恆:「OA下個通知,委派萬明琨前往海外接管整改酒店工作。」
鄧岩微微抬眉,他只提了委派人員,並沒說程橋北的安排。
「傻站著幹嘛,還不去下通知。」程向恆催促。
鄧岩冒著被罵的風險,問:「程總,程經理怎麼安排?」
程向恆說:「程經理剛結婚不久,外派時間太長了,我們公司是講人文關懷的,要照顧下新婚夫妻。」
還是避開了問題,但鄧岩不能再問了。
「好的。」頷首後退出辦公室。
看到公司OA下達的通知,坐在辦公室的鄭蓉茜一臉幸災樂禍的笑,程思洛的電話沒幾分鐘就過來了。
「媽,你看到公司OA下的通知沒?」
鄭蓉茜冷笑一聲,「看到了,我就說他一個私生子成不了大事。」
程思洛陰陽怪氣的說:「我爸怎麼突然針對他了?」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針對他。」鄭蓉茜壓低聲音,「難道你盼著他好?他在公司的權利越大,地位越高,你就越沒機會,現在可是你和冬辰翻身的時候,可要把握好機會。」
程思洛:「我知道,媽。我和冬辰商量下,看接下來怎麼做好。」
鄭蓉茜說:「讓冬辰拉攏下其他的中高層,光我和徐運亨還不夠,你要爭取到更多的支持者,沒有那些中高層在關鍵時刻替你們說話,以後怎麼好成事?」
程思洛:「這些我懂,媽。」
「呵……」鄭蓉茜越想越解氣,「在外面忙了三個月,到頭來,給別人做嫁衣。」
程思洛說:「忙活半天什麼也沒落著,他能甘心嗎?不回來怎麼辦?」
鄭蓉茜巴不得程橋北不回來,「他真敢不回來就好了。」
公然抗拒公司通知的下場,就是在向程向恆的權利挑戰!
也就坐實了程橋北與董事會成員勾結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