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由不得她拒絕

  婉晴涼一臉黑線。【,無錯章節閱讀】她當然知道他肯定有他的用意,他幾時做過多餘的事情?她問的是他想用這些靈魂來幹嘛。

  顧傾宇手戒指上一抹,六道靈魂頓時消失不見。

  "我們快走吧。"顧傾宇收了那枚幽藍色的指環,半攬著婉晴涼的腰從容離開。

  婉晴涼目光微微一閃,看了看十萬大山深處,神色莫測。

  "別想了,只有你足夠強,才能站在青花族人的面前。"顧傾宇眸色微微複雜,也不再詢問她的意見,直接用瞬移之術回到他們下榻的一座宅院。

  其實他這次有一個主要的目的就是讓她親手殺人,但是,一向算無遺策的他卻在她身上屢屢失算。

  現在的她根本不能親自動手殺人,在她身體內的妖鬼和魔魘沒有被驅逐之前,她都不能殺人,即使她要殺的是害死她母親的青花族人。

  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師父才不願意教她術法,反而著意教她丹藥之術?

  能將一個從罪孽的火焰里誕生的女童教成如今正常人的模樣,師父還真是了不起!顧傾宇生平第一次,對那個神秘莫測的師父升起了一絲敬意。

  婉晴涼回到院子裡,換了身衣衫,從屏風後出來,就看見顧傾宇坐在她屋裡,閒閒地把玩著一隻茶杯。

  "你不休息?"婉晴涼有些不解。這廝跟她一樣忙了整整一天,不會感覺到累嗎?

  "我想看看你心神里的魔魘和妖鬼。"顧傾宇閒閒道,好像是在說我渴了要來你這裡喝杯茶一樣。

  婉晴涼微微一窒,心裡微微一寒。

  她身上心上有什麼變化,她自己是最清楚的。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死亡和殺戮,開始時是有些不適應,但是,到了後來,她竟詭異地習慣了,甚至在靠近雲浣白的時候還有些興奮,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要將雲浣白的心臟挖出來,似乎只有雲浣白的血才能平復她隱隱沸騰的血液。

  那時的她,冷酷殺伐得令她自己都意外。

  難道,那如附骨之疽的妖鬼之氣已經慢慢侵蝕她的心智了嗎?

  難道,她連三年時間都沒有了嗎?

  "不行!"婉晴涼斷然拒絕。

  ""顧傾宇沒想到她拒絕得這麼幹脆,心裡也微微有些不舒服。

  那次他進入她的心神里,只看到她冰山一角的記憶,根本不足以了解所有事情的始末,而且她心思一向複雜,心裡那麼多彎彎繞繞,即使是他,有時也會摸不著頭腦。

  譬如說現在,他就不懂為什麼她會拒絕。

  但是,他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拒絕的人。

  顧傾宇決定不和她囉嗦,手一招,婉晴涼身上一麻,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跌進他懷裡。

  婉晴涼正欲發作,顧傾宇手指一點,婉晴涼就軟軟地倒在他懷裡。

  顧傾宇嘆了口氣:"你要是乖乖的,我又何至於此?"

  婉晴涼睡得正沉,自然是不會回答他了。

  顧傾宇將她放置在蒲團上,擺了個打坐的姿勢,然後拿著一支毛筆,蘸著硃砂在她身側仔細描繪著一種神奇的陣法。

  今天,他一定要好好看看那個妖鬼是怎麼回事,無論是妖鬼還是魔魘,至少今天要解決一個。

  整個陣紋極為繁複晦澀,顧傾宇光描繪陣紋就花了整整一個時辰。

  顧傾宇放好硃砂筆,也坐到婉晴涼麵前,兩人挨得極近,額頭抵著額頭,兩人的雙手都擺著一模一樣的手勢,像鏡像一樣。

  奇異的,硃砂陣紋忽然活了一樣,慢慢地流轉起來,整個房間都慢慢變成了一片混沌的星空,一顆顆明亮的星子浮動在他們周身,拱衛著他們。

  顧傾宇第二次進入婉晴涼的心神里,依舊有些找不著北的感覺,因為不知為何,婉晴涼的心神里是一片灰白的迷霧,厚重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

  這是因為知道他要強行窺視她的心神,所以才會有這種自我保護的意識嗎?

  話說,她的神識之力與他相差無幾,而且此刻又是在她的心神之中,若是她本尊親自出來狠狠教訓她一頓不是更解氣嗎?

  這片迷霧由婉晴涼的神識控制,變化萬千,加上婉晴涼本來就是心思複雜的女人,所以這片迷霧也變得愈加詭譎莫測,即使變態如顧傾宇,此時也只有靠運氣。

  這次明顯不像上次那麼好運,一下子就撞進婉晴涼的噩夢裡。

  上一次婉晴涼本尊現身,是因為擔心他被魔魘傷到,現在要不要故技重施?

  顧傾宇很快就做出決定。

  他決定試一試。

  婉晴涼再生他的氣,也不至於會要了他的命,他有什麼好怕的。

  顧傾宇索性不走了,就在迷霧之中描畫著一種上古的驅魔陣法,金色的陣紋緩緩成形,大片的迷霧緩緩散開。

  其實婉晴涼本尊就在迷霧的深處,根本無法顧及顧傾宇,因為她自己也陷入一個奇怪的困境。

  自從她對雲浣白動了殺念之後,魔魘的聲音就像噩夢一樣,無時無刻不在蠱惑著她去殺人。

  她本不予理會,但魔魘哪裡甘心,無數她從小到大的不愉快的回憶都翻湧出來。

  那些幾乎都是她的禁忌,沒有人敢提及,即使是她的師父,也不敢輕易觸碰。連那個她做了十六年的噩夢也越來越真實。她甚至能體會到母親身上的那種深刻的絕望和烈火焚燒的痛楚。

  沒有人能忍下這樣的痛苦。

  是啊!她從小就是一個不被承認的存在,是妖鬼,是孽種,是瀆神的產物,是這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世俗的流言置一個普通人於死地。

  這些,都是她和母親不幸的根源,她的出生伴隨著母親的徹底消亡。

  母親已經死了,為什麼那些害她的人卻還好好活著,風光尊榮,不可一世?他們憑什麼燒死母親後還在享受著母親生前打拼半生留下的榮華?

  心裡的惡念一旦生出,就像春天裡的藤蔓一樣瘋長,占據了整個心原。

  "哈哈哈!"魔魘幻化為婉晴涼的模樣,仰天狂笑,"顧青羽,你還在自欺欺人,說你心裡沒有惡念?"

  婉晴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被鎖鏈鎖住了,分毫動彈不得。

  "魔魘,你想幹什麼?"婉晴涼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別否認了!"魔魘哈哈一笑,十分暢快得意,"我們是同一個人,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陰暗的角落,我就是另一個你。"

  魔魘驀然走上前來,饒有興致地瞧著婉晴涼,忽而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我才不會像你活的這般窩囊,我這就去殺了顧傾宇這混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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