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初四十年六月初六,燕京城,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副大雨將至的模樣。
涇國公府,世子陳曦正在臥室門口焦急的來回踱步。
「我說你能不能安生點嗎?」
「父親,我這不是著急嗎?」
「再著急你還能自己生不成?趕緊給我坐下,晃得我眼暈!」
「父親, 當初娘生小妹時,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要不是當時有人攔著,你都跑進產房了。」
「那能一樣?你娘當初那是難產,我擔心她出事。」
「好啦好啦!你們還要吵一架不成。裕兒,坐下。陳辭,你也少說兩句。」
聽見老娘發話,陳光裕趕緊找個位置坐下,端起茶杯假裝喝茶。眼睛還偷瞄了一下自家老娘,見到她老人家臉上沒有怒氣,那顆陡然提起來的心才放下去。
客廳里安靜了下來,只聞內室里穩婆的呼喊聲。
不知等了多久,一聲嘹亮的啼哭聲響起,好似信號一般驅散了滿天的烏雲,陽光重新灑向大地。
「國公爺,世子,少夫人生了個千金,母女平安!」
一個丫鬟跑了出來,對著院內的眾人報喜道。
「好!好!」
陳曦幾乎是跳了起來,然後奔向了屋內。
「婉容,準備賞銀,穩婆賞銀百兩,院內丫鬟賞銀五十,府上賞銀十兩。」
「是,長公主!」
……
中天山東段白雲山北麓。
陳霄眼睛盯著前方不遠處,那是一支帶著小羊崽的北山羊群。六月的天山水草豐盛,羊群長得很是肥美。
一般的狼都是盯著小羊捕獵,但他不同,他的目光一直在那老羊如彎刀一樣的羊角之上。
「又是一件好藏品!」
陳霄終於確定了哪只羊角最好看,後腳用力一蹬,身子猶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在那隻老羊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被咬住了脖子。只聽見「噗呲」一聲,那是喉管斷裂的聲音。
陳霄痛快的喝起了羊血,滾燙的血液流進胃裡,那股熱氣傳遍了全身,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吸,都在成長。
那是一種美妙的體驗,一種能夠感受到實力細微成長的喜悅。
不過,美好的時刻總是伴隨的意外。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公子公子,夫人生了,你有妹妹了!」
陳霄一喜,娘親生妹妹啦?
趕緊叼起獵物,飛快的往洞穴里趕去。
白雲山從山腰到山頂都是沒有植被的,但是岩石的顏色卻與陳霄身上的狼毛相得益彰,不容易被發現。
他這支狼群的巢穴就在岩石密布的山腰上一個掩蔽的洞穴里。
當他回到洞穴時,狼群已經在迎接他,特別是那幾隻明顯小一圈的傢伙,幾乎是飛撲在了的他的身上。
狠狠的一甩身,把這些掛在身上的調皮傢伙甩飛。然後用神識傳音道:
「我要睡覺,別來叨擾我,不然揍得你們三天三夜都不能走路。」
陳霄放下獵物,對著在山腰各處的其他狼又傳音道
「狼爸狼媽,大姐,各位兄長,我睡覺去了。」
群狼嚎叫回應,剛走了幾步,他又回頭對著幾個小弟惡狠狠的道
「你們幾個,吃完飯記得把那一對羊角收拾好,不然有沒有你們好果子吃。」
只見那幾個小弟連忙點頭回應,生怕慢了一步,顯然是深有體會。
陳霄回頭走進山洞,調皮搗蛋的狼弟弟哪有可可愛愛的妹妹香。
進入洞裡找個位置趴好,心神沉入識海,感應遠在燕京的身體。
這是陳霄的天賦神通,一魂一身,三魂三身。命魂掌人身;天魂掌狼身,父母胎生;地魂掌鳥形聖靈之身,天地化生。
……
國公府後花園湖心亭,一張竹床擺在中間,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孩子正躺在上面呼呼大睡,兩個侍女正在給他扇風。大的二十歲上下,小的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陳霄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站了起來。
「白姐姐,小青,我娘親給我生了妹妹啦?」
「是的,公子!國公大人,老夫人,世子都在夫人那裡。」
白素回答道。
「好的,知道了。我們走吧!」
陳霄跳下竹床,穿過通幽曲徑 ,重重門廊,朝著樂道堂趕去。
「娘親,娘親,我妹妹呢?」
樂道堂里響起了陳霄稚嫩的聲音。一進門,就看見爺爺奶奶正圍在一起。
「爺爺,奶奶,你們是在看妹妹嘛?」
「小霄啊,快來看看,你妹妹長得多可愛。跟你小時候一樣。」
陳霄趴在搖籃的邊上,看著裡面娃娃皺皺巴巴的小臉,他自己的臉上也皺了起來。
「奶奶,你騙人,妹妹好醜,一點都不可愛!」
「奶奶,怎麼會騙你呢,你妹妹才剛剛出生呢,等過幾天,她的小臉張凱了,就漂亮了,你剛出生的時候跟你妹妹現在一樣,都是皺巴巴的小臉,現在不是也這麼的可愛嘛。」
「奶奶你不騙小霄?」
「你奶奶逗你的,你小時候可比你妹妹丑多了,不但丑,還調皮,盡往你爺爺我頭上撒尿。」
「爺爺,你不是說不提了的嘛?」
「啊,我有提什麼嘛?肯定是你聽錯了。你的手趕緊拿開,還想抓我鬍子,你以為你還是三歲小孩嘛!爺爺有事,先走一步。」
看著飛奔而出的老爺子,陳霄遺憾的放下手,長大的煩惱就是再也不能拔到爺爺的鬍子了,因為爺爺不會揍小孩子,但是大孩子他會揍,還很疼。
本以為這次是個好機會,能夠有所收穫,畢竟大喜的日子,還是在娘親住的地方,當著新生妹妹的面,總不能揍人吧,沒想到還是一場空。
陳霄放下雜念,繼續看妹妹,雖然還是很醜,萬一變可愛了呢,粉嘟嘟的肯定比表妹那個愛哭鬼好玩。
對了,要給妹妹準備玩具,可是準備什麼呢?玩具劍?玩具槍,玩具車?
「霄兒,你又在想什麼?過來娘親這,讓娘親看看。」
陳霄趕緊走到娘親床邊。
「娘親,生妹妹是不是很累啊,你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
「娘親不累,霄兒今天又去哪玩了,有沒有累到?」
「娘親,霄兒,今天去池塘里釣魚去了!」
「那有沒有釣到?」
「沒有,都釣到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