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暢談了一會,雖然康蓉一直在轉移話題,還很開心的樣子,可是吳德覺得這樣的康蓉特別彆扭,在護士探班之後,吳德鎖了門,終於忍不住了問,把康蓉的手掰開,那枚胸針,就在康蓉的手裡,已經把康蓉的手咯紅了。Ϭ९ʂհմ×.çօʍ怪不得剛才胡軍扶她沒看見那枚胸針呢!玫瑰樣式的胸針重見天日,三人陷入了沉默。
胡軍走上前,把這個胸針戴在康蓉的胸前,她看著胡軍笑了一下,胡軍心裡難受,吳德更是,罕見的在康蓉面前留下眼淚,康蓉看見表哥哭了,也受不住了,康蓉一把抱住胡軍,胡軍摸著她的頭,說沒事了沒事了。
胡軍:「都哭出來就好了,難受的時候哭出來就好了…」
吳德和康蓉發泄一會之後,倆人都不哭了,康蓉在病床上抽泣,吳德不安的看著康蓉,康蓉抬起頭,看向吳德,一向沒心沒肺的吳德居然會有這種愧疚不安的表情。
康蓉:「表哥,我沒事了…你別難過了…等我養好身體,我們回知青點過日子吧。」
吳德:「蓉兒…你…不怪我嗎?」
康蓉:「我都知道,其實夏雨不止一次給我託夢了,活人怎麼能託夢呢。我知道她已經…徹底離開我了,只是我一直不願相信,我一直不願相信她離開了,不過我今天看了她的信,我知道其實她只是離開世上,沒離開我。」
吳德:「我…對不起你…表哥錯了。這輩子…表哥願意照顧你一輩子…即使你不嫁人,表哥養你一輩子…」
康蓉:「你沒有錯,我知道你當時的想法,也能理解,我們倆今生是無緣分了,來世吧。表哥,我…願意接受別人的…」
康蓉說這話時看向胡軍,胡軍朝她點點頭,能代替小雨繼續愛康蓉的人,胡軍很夠格。
吳德:「蓉兒…是夏雨把這枚胸針給我,然後告訴我,你如果以後有過激的行為,就讓我拿出來這枚胸針。她居然這麼聰明,什麼都猜到了…」
康蓉:「這枚胸針是我媽媽的遺物,十歲那年,我爸接我回家,離別前我把這枚胸針給她,她很喜歡,說會戴一輩子,後來我在高中見到她,她果然胸前戴著這枚胸針,有了這個胸針,她就不曾離開我。」
吳德:「…蓉兒…你好好養身體,可能夏雨真的去國外了,有可能是她爸媽騙我們的。」
康蓉:「但願吧,表哥,很晚了,你和胡軍找個地方睡會吧。」
吳德:「我就睡在門外椅子上,這病床夠大,胡軍你就在我表妹旁邊…趴著睡會吧。我後半夜再換你。」
胡軍:「不用,我晚上沒多少覺。你好好休息吧!」
吳德:「你帶我去廁所,我找不到…」
胡軍:「好,蓉兒,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就回來。」
胡軍還有些擔心康蓉自己一個人在屋,不過吳德應該是有些話和他說,他倆退了出來,吳德果然語氣輕鬆了不少,走路都輕快了很多。
吳德:「我表妹,美若天仙的,胡軍,和你正相配…」
胡軍:「我配不上蓉兒的。我樣子也不好看,就有一把子力氣…」
吳德:「我看的出來,你其實和夏雨很像就是對我表妹一個心,我以前問過我表妹為什麼會那麼喜歡夏雨,我表妹說夏雨和她媽媽一樣,給予她不少的偏愛。」
胡軍:「偏愛…蓉兒要的是偏愛…」
吳德:「是…你好好把握我表妹生病的這個機會。」
胡軍:「你這樣說我有點趁人之危了,我不是那樣的人,就算蓉兒以後不理我,我也會照顧她的。」
吳德:「你是個好人…沒想到…這裡會有你這樣的人,胡軍,我表妹在上海家大業大的,我舅只有她一個女兒,只要能回去。以後都是你的。」
胡軍:「我沒想過這些,就算沒有那些東西,我也可以給蓉兒一份幸福的生活,至少不會有什麼勾心鬥角的人…」
吳德:「你這樣說,我就把她交給你,胡軍,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我開口。」
胡軍:「嗯,吳德,廁所在那,你去吧,我回屋看看康蓉…」
胡軍回病房裡,吳德現在神情輕鬆了不少,以前那種負罪感,曾經壓的他喘不過來氣,使他倍感煎熬,在桂陽他不能表現出來,為了康蓉,為了上海的家族,吳德也承受了很多的壓力,他自己消化了很長時間,現在康蓉終於接受了事實,也願意有一個新的開始,吳德的心裡五味雜陳,他再也不敢幹擾任何一個人的感情,他感情上受了傷,曾經想用傷害女人這件事滿足自己,還沒實行就見證了兩個女人的痛苦,吳德心裡從此對女人多了幾分敬重。吳德想到了露珠,他的露珠,怎麼就沒能來桂陽,算了,來了也是吃苦。吳德摸了摸口袋,終於空空的了,吳德腦子裡想,等胡軍和表妹結婚,給表妹一千塊錢傍身,在讓他們以後生的孩子上桂陽的戶口,這樣上海的資本就影響不了他們的後代,吳德想了又想,笑了又笑,路過的行人都以為他是神經病,只有他自己,躺在衛生院走廊的椅子上,硬硬的,他躺的也舒服。
病房裡,胡軍牽著康蓉的手,他倆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嗎?,胡軍還有些不敢相信,他覺得要和康蓉交代一下。
胡軍:「那個,康蓉…我可不可以叫你蓉兒啊!」
康蓉:「可以…胡軍…」
胡軍:「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嗎?」
康蓉:「你想咱倆是什麼關係。」
胡軍:「我想…娶你…你剛才還說要嫁給我的。」
康蓉:「我知道…胡軍…你喜歡我…我對你也有不一樣的感覺…」
胡軍:「那你願意…和我生活在一起嗎?」
康蓉:「我是想說,咱倆先交往一些時間行嗎啊?畢竟咱們認識時間很短。而且,我是資本家的女兒,我的身份…可能會給你帶來困擾,我性格也不好,我希望你能多了解我一些…」
胡軍:「什麼身份不身份的,我不在乎這些。我身份也不好,家裡是地主,我還怕以後連累你。蓉兒,我會護你周全的,你相信我。」
康蓉:「嗯,你人真的很好,我身邊能有你我很幸運,胡軍,小雨的事你也知道了,我還是…我需要一點時間。」
胡軍:「我不介意以前的小雨,我以前總在你身後,我以後想在你身邊。」
康蓉:「嗯。你能理解我就好。這個床還有地方,你躺上來吧!」
胡軍:「不用…我趴著就行…被人看見不好…」
康蓉:「看見就看見了,你不是說要娶我的嘛!」
胡軍:「可…我怕你…我怕有閒話…」
康蓉:「大夫讓我左側躺著,能緩解我疼痛的,胡軍 我靠著你能舒服些。」
胡軍:「這樣啊!啊!行!」
胡軍小心的把康蓉側放,他讓康蓉靠著他,他結實的後背給予康蓉一些力量,支撐她本就脆弱的身體。
康蓉:「你冷嗎?」
胡軍:「啊,我不冷…」
康蓉:「你不冷你抖什麼?抖得我傷口疼。」
胡軍:「啊,對不起,我是激動的…」
胡軍立馬制止住了抖動的身體,很安穩的支撐在康蓉身後,康蓉很依賴的靠在胡軍身上,胡軍看向康蓉的頭髮,他想伸手摸一下,他又怕敏感的康蓉會不願意。
康蓉:「胡軍,我可不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我內心很黑暗的。第一次見你們的時候,我給你們罵了個遍。」
胡軍:「我會溫暖你…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很高冷很不近人情的女人,可是你很漂亮,周深總說上官淺漂亮,可我覺得,我見過的女人中,你是最漂亮的。」
康蓉:「你還挺會聊天的,誰教你的。油嘴滑舌…」
胡軍:「沒有人教我,我自己心裡的話。」
康蓉:「可我看你第一眼覺得你是個乞丐。還有你的被褥,怎麼還有補丁。」
胡軍:「哈哈,乞丐,我當時從北京坐了好久的火車,我疲憊壞了,沒修邊度也不至於像乞丐吧!褥子的補丁是我媽說怕我被人盯上,就給我故意縫的補丁。」
康蓉:「是這樣,我錯了,我…當時對人有偏見…現在也是…」
胡軍:「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是以前的環境惡化了你,偏見誰都有,我也有,我不喜歡矯揉造作的人,也不喜歡偷奸耍滑的人,更不喜歡言而無信的人。」
康蓉:「這些…我好像不搭邊…」
胡軍:「你人很好…你看我褥子破了還給我縫上…那幾朵小花晚上我經常拿出來看。」
康蓉:「那不是你救了我嘛!我感謝你還來不及,那天要不是你,我就有苦頭吃了。」
胡軍:「嘿嘿,你沒事就好,如果我能代替你的疼痛,我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康蓉:「別瞎說,我沒事了,嘶…傷口疼…」
胡軍:「別說話了,你睡會覺,明天咱們回家養著,我照顧你…」
康蓉:「那你也睡。」
胡軍:「我睡覺打呼嚕,你會睡不好,你慢慢睡,睡醒一覺就好了。」
康蓉的傷口越來越疼,她睡不著,咬著牙挺著,胡軍知道她疼,可他做不了任何事,胡軍多希望現在疼的是他,康蓉活蹦亂跳的,胡軍守護了康蓉一個晚上,保持這個姿勢很久,膀胱要憋炸了,直到早上吳德買了早餐進來,胡軍讓吳德靠在康蓉的身後,立馬往廁所狂奔。
周家村的幾人早早就起床了,周大年擔心了半個晚上,楊翠紅催促他幾次才睡下,第二天一大早更是早早的拉著板車,來叫周深他們,長沙四少已經穿戴整齊了,整裝待發了。李秋李冬和白陸也要去,說可以在後面推著板車。
周大年:「心齊好辦事,嘿嘿,你們這幾個毛小子,平日裡吊兒郎當,隊友出了事這麼心齊,不錯不錯,是好苗子,一會回來給你們記大功一件,過年多給你們算公分的,哈哈,走…」
眾人拉著板車往衛生院走去,長沙四少先去供銷社買紅糖了,剩下幾人去衛生院,一路上,周大年故意打趣到。
周大年:「白陸啊!你腿最直溜了,一會你拉著康蓉回來怎麼樣啊!」
白陸:「我?我哪有胡軍那個力氣啊!再說就算我想拉,我笨手笨腳的,胡軍應該不同意…」
周大年:「哦?你也知道胡軍和康蓉的事…」
白陸:「啊!胡軍天天給康蓉獻殷勤,又給她打柜子又給她做梳妝鏡的,肯定是胡軍看上康蓉了。」
李秋:「你咋不說你的桌子和小匣子還是胡軍給打的呢!這麼說胡軍也看上你了唄!」
李冬:「還有鞋架子,你和吳德都用著呢!」
白陸:「啊!李秋李冬你倆給我站住,我非撕了你倆的嘴。」
白陸和李秋李冬追逐打鬧,周大年嘬著煙,若有所思的樣子,一個院子裡只有康蓉是女孩子,剩下的都是光棍,時間長了難免出事,周大年不敢往後面想了,要是胡軍和康蓉兩情相悅也就行了,孫子說康蓉不喜歡胡軍,這可麻煩了,這現在女娃還生病了,萬一出個萬一,他周大年的隊長可就保不住了,麻煩真是麻煩,周大年心想,不如就讓康蓉住進他和楊翠紅的院子,讓老伴來照顧,這樣就不怕出了男女作風問題的事了,周大年想的挺好,回家就這麼幹。
長沙四少來到供銷社,今天早上出奇的人少,老凌在門口和人聊天,遠遠的看見四人朝這邊走來。
老凌:「周深,買啥來了…」
周深:「凌叔,我們隊上的康蓉病了,她上海來的,身子弱,我們湊了一塊二毛錢,想給她買點紅糖。」
老凌:「一塊二毛錢,你小子想買兩斤紅糖啊!」
周深:「凌叔,你想想辦法,不然等我們有了糖票給你送來行不…」
老凌:「你小子,還要什麼糖票,我有兩斤的紅糖還沒拿回家,給你吧!」
周深:「啊!謝謝凌叔,謝謝…」
老凌拿來兩斤紅糖,長沙四少道謝之後就去衛生院和周大年匯合,剛好胡軍從廁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