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去了鎮上洗澡,露珠洗的乾淨極了,快把皮膚搓掉一層皮。
上官淺:「哈哈,嫂子,你搓的身上都紅了。」
露珠:「我可從來沒有兩個月不洗澡的時候,我這個頭髮都快沒法要了,再不洗澡我可受不了了。」
嚴燕:「不洗也白啊,嫂子多白淨,身上又香。」
那梔子:「嘻嘻,我今天好高興哦,不止是洗澡的高興,我覺得有好事。」
李慧:「是吧,我也是這樣想,我覺得有好事。」
程婷:「能是什麼好事?」
上官淺:「我也有這種感覺呢,如沐春風的感覺,可能是很久沒來鎮上洗澡突然洗的痛快了吧。」
周深:「小淺,我們洗完了,你們快點啊。」
上官淺:「知道了。」
眾人剛洗完澡在澡堂門口等周大年的時候,從廣播裡傳出一個讓桂陽和徒河的人都感到高興的消息。
那就是桂陽發電廠要開業了。
眾人:「太好了,發電廠要開業了。」
聽著廣播的眾人喜悅極了,高興的去廣播室里看通知單。
周建設一大早接到通知去接爆破小隊,朱清凱在發電廠忙來忙去,徒河的廣播也傳來這個好消息。
眾人:「終於要開業了,終於上班去了,咱們快點告訴別的幾個村子去吧。」
告訴完附近村莊知青點這個好消息之後,回家的眾人可謂是如沐春風,步履輕乏。
加快腳步回到了家裡,拿出筆記來,在周大年家西屋看,看的那叫一個認真。
周深:「終於要開業了,太好了,拿工資多痛快啊。」
趙景泰:「可不,我都無聊死了,趕快上班,上了班大展身手。」
周大年:「別著急,這回可真快了,哈哈。」
1968年五月初,在桂陽和徒河的村民知青忙完種地等事宜,桂陽發電廠正式開業,一系列工人在發電廠門口整裝待發,陸續有序的進入工廠安排崗位。
北山上漫山遍野的野花開放,為發電廠的開業增添喜氣。
剛開始工作那幾天適應崗位的眾人很不習慣,搬進了宿舍,早上不能睡懶覺了,要簽到,中午去食堂吃飯,晚上回宿舍休息等待分配明天的工作。
好在他們只負責機械安裝整理,外面丈量和安電線桿的事全由長沙來人安裝。
工作慢慢步入正軌,在A組工作的他們天天膩在一起,下了班回員工宿舍打鬧嬉笑,誰有空誰去學校接露珠和盼海放學回發電廠。
員工宿舍一共五樓,整整一個樓層是他們住,八間屋子,夫妻宿舍。楊翠紅有空會給他們送點窩頭辣椒醬,多數的時候她還是在家照顧哥嫂,管理村上的大小事。
吃飯的時候眾人一起去食堂,節假日眾人結伴回周家村,去鎮上閒逛。
樓上是單身宿舍,一般和他們B組C組的工人碰不上面,單身的幾個知青發現上官淺她們漂亮也曾起過騷擾,但是看見周深和趙景泰一身的腱子肉不好惹之後再沒搭理過A組的女生。
周深他們不放心,他們上夜班的時候就會讓女同志們結伴在一起住。
漸漸的整個發電廠的員工都知道他們七對最心齊難對付,而且有周大年這個老人物護著他們,沒人敢找A組的麻煩。
日子慢慢過著,工人們拿了三次工資了,有著上官淺嚴燕和康蓉這三個算術天才在,從長沙來的龔會計師清閒了不少。
一張張報表,一張張流水走下去,距離開電亮燈可快了。
1968年的金秋十月,桂陽徒河家家安好了電燈,等待燈亮。
十月十五這天晚上,隨著周大年拉動輸送電流的開關。
整個桂陽徒河處於一片光亮之中。歡呼聲,雀躍聲,響徹整個北山。
「終於亮了,亮了。」
「哈哈,有電了,哈哈…」
這個十月,大家收秋幹起來特別有勁,恨不得大晚上也在地里忙活了,因為在山上往下看,一片光亮,萬家燈火閃耀,看的讓人幸福。
交完糧,在上班可就輕鬆多了,工作沒那麼累,也沒那麼多事了,有的時候程婷會跑到李慧的醫務室玩。
醫務室還有一個女醫生,比李慧大幾歲,她和李慧一天白班一天晚班的倒班。
平日裡醫務室也沒事,輪到李慧值夜班的時候白陸就去裡面的小床里睡覺,這些男人給老婆看的可緊了。
眾所周知會計部有三個大美人,就連從長沙來的駐紮技術師也想去會計部喝龔會計師的茶,就為了一睹她們仨的芳容。
不過有時候運氣不好能看見三個怒氣沖沖的男人守在她們身邊,對上他們仨的目光,怪瘮人的。
這樣的日子過得安逸且幸福,雖然有些累,不過看著拿到手的工資也值了。
1967年11月。
天氣漸漸冷了,金黃一片的北山包裹住冒著大煙的發電廠。
這天,女同志們圍在嚴燕屋子裡,一起織毛衣,白陸吳德不用上晚班,在一起湊個趣。
白陸隨手啃著一個白薯說:「我就說我天生就是干庫管的料,B組那個小陳,管我叫師傅了。」
吳德:「你別吹了,也不知道誰上個禮拜讓我幫他對會表。」
被下了面子的白陸並不惱,走到床邊,抱起吳盼海,快一歲的吳盼海會叫爸爸媽媽了,白陸最喜歡這種惡趣味。
逗著盼海說:「白盼海啊,爸爸給你換個尿布啊。」
露珠都習慣了,盼海有七個姓,趙景泰抱他就會叫他趙盼海,胡軍抱他也會叫他胡盼海。
吳德:「二爺是不是又和B組的沈大鵬商量組織相親呢。」
白陸:「好像是 仔細聽聽。」
周大年的屋子在宿舍樓最裡面,經常不少的組長來找他探討工作。
一有點風吹草動這七個屋子都能聽見,這不,周大年又和別的組長說要給工人知青們相親。
沈大鵬:「哎呀老周啊,你可解決了我的大忙,你是不知道,我那組那幾個光棍天天圍在一起不知道說啥,我怕出事呢,要是成幾對可太好了。」
周大年:「放心吧,我都和食堂的老何打好招呼了,明天中午你就叫上孩子們去,我讓C組的李振興帶他那幾個孩子去。」
沈大鵬:「那可太好了,我快回二樓和他們幾個說去,明天中午都跟我去食堂。」
周大年嘬著煙送走沈大鵬,還沒等回屋,就聽見嚴燕屋子裡嘰嘰喳喳的聲音,他剛路過,白陸給門打開了。
白陸:「二爺的煙太嗆了,你一出來我就知道了。」
周大年:「臭小子,明天中午你們幾個老實點,幫著B組那幾個光棍說和說話,聽見沒…」
眾人:「知道了…」
這天中午,上完夜班的男同志們睡醒一覺來到食堂吃飯,老婆們打好了飯了,他們一群人坐在一起,看著周大年口乾舌燥的給那些面紅耳赤的人介紹。
別人還好,紅著臉有答應牽手得了,最讓眾人無奈的是路遙和張仲景。
他倆經常從煤爐間出來一臉煤黑的擠在隊伍里和他們親近。
這種相親的場合,張仲景嗤之以鼻,看都不看一眼,更不願意和誰溝通。
路遙也是,路遙長相比張仲景英俊,雖然從煤爐間出來黑黢黢的,但是掩蓋不住那僅次白陸面龐的俊俏。
他在宿舍的臉盆總有水,肥皂總是多出來一塊。
張仲景:「我都沒眼看了,二爺再說給我相親我在不管他叫二爺了。」
眾人白了他一眼,這話他說過多遍了,每次看見周大年都是二爺長二爺短的湊過來。
路遙沒說話,吳德給他夾菜,要他多吃點,許是出於愛屋及烏,吳德對路遙的態度和露珠一樣溫柔。
嚴燕:「路遙,薛敏和徐紅呢,她倆怎麼沒來啊?」
路遙:「她倆早就商量好了,絕不在這嫁人,她們說看不上。」
康蓉:「這倆人,夠有主意的。」
張仲景:「那是啊,我們張家村這四個都特別有主意,沈主任經常說我撅呢。」
眾人:「你是挺撅的…」
眾人圍在一起說這話呢,展鵬端著鋁飯盒來了,一下扎進胡軍的旁邊,要胡軍擋著他。
展鵬:「胡軍,你身子寬,快幫我擋住那個羅剎女。」
眾人抬頭看,一個女孩跑進食堂慌慌張張的左右看,像是在找什麼人,展鵬躲她躲得害怕。
胡軍:「怎麼了?她誰啊?」
展鵬:「儀表員唐婉,胡軍你給我護好了。」
那梔子:「哦,她就是儀表的唐婉啊,聽說她是從重慶調過來的。」
李慧:「從重慶調到桂陽來?為什麼啊?」
程婷:「為什麼啊?展鵬,你說話啊。」
展鵬貓著呢,根本不敢露臉,也不敢說話。
白陸:「你不說我給你賣了,快說,她為什麼從重慶調到這來,和你什麼關係啊…」
展鵬微微抬頭,嘆口氣說:「因為她喜歡我,追隨我來的…」
眾人:「哇,那你可得好好對她…」
展鵬:「可我不喜歡她啊…」
眾人打量這個唐婉,模樣不錯,健康的小麥膚色,標準的身材,站在那精神,目光爍爍的找尋著人。
找了一圈見沒有就走了,展鵬發現她走了鬆口氣,從胡軍後背出來。
周深:「你至於嘛,我看這個小姑娘挺不錯的。」
展鵬擦擦汗,坐下打開飯盒開始吃飯:「那我又不喜歡她,我不想耽誤她,和她說了無數次了,她不死心…」
眾人一聽,瞬間起了八卦之心:「你喜歡誰啊?展鵬你喜歡誰?」
展鵬:「算不上喜歡,就是有時候腦袋裡會想她,雖然只見過一面,她甚至沒正眼看我一眼,可我有時候腦海里會閃過她的臉。」
眾人:「誰啊,我們認識嗎?」
展鵬咽下一口窩頭,很鄭重的和他們說:「上次我被馬瘋子打,我去你們村見到哭哭啼啼的比較瘦的那個姑娘。」
眾人順著回憶一想,知道是誰了:「張曉晨啊,她和她哥結婚了。」
展鵬大驚,瞪著的大眼睛比張仲景還大:「啥?和她哥結婚?啊?」
眾人:「你誤會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在他家從小長到大的。」
展鵬:「哦,那好吧,她過得好嗎?」
眾人:「好,她哥有本事,去了永州酒窖當了品酒師呢,對她特別好。」
展鵬:「好吧,我對她也算不上喜歡,就是覺得她哭的比較可憐。」
眾人:「你別不開心啊,你和她沒緣分,你再相看別人啊。」
展鵬:「再說吧。」
張仲景:「展鵬,我看剛才那姑娘也不錯,我有一次從車間出來,滿臉煤灰,我朝著前面打了個噴嚏,誰成想她就在我前面,我剛要說對不起,她就說沒關係,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展鵬:「她人是不錯,可我覺得她不是我想找的。」
眾人:「你想找什麼樣的。」
展鵬若有所思的說:「想找康蓉這樣的。」
康蓉左右看看,怎麼會喜歡她呢。
胡軍:「為什麼呢?你和我審美一樣啊?」
展鵬搖頭:「不不不,不是長相,是一種氣質,我一看見她,我就想保護她的氣質。」
胡軍:「哦,那你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我家蓉兒可離不開我了呢。」
展鵬:「所以,唐婉不是這種人,我們從小長大的,我太了解她了,不行,共度餘生肯定不行。」
眾人:「好吧。」
食堂窗戶外,唐婉把展鵬和他們的對話聽個清楚,捏著手指回了車間,中午飯沒吃,胃有些不舒服。
這幾天天冷,上官淺胃也不舒服,周深給她倒熱水,細心的吹溫,餵給她。
他們恩愛這一幕可羨煞了展鵬路遙和張仲景。
這三光棍紛紛驚嘆:「周深你太好命了,我們聽說上官淺為了你放棄長沙的機會回來的。」
周深:「你們聽誰說的。」
張仲景:「竇會計師啊,她上回和二爺夸上官淺我們聽到的。」
周深:「那是,我老婆萬里挑一。」
上官淺:「你們別在外面說這個,不好,聽見了嗎?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會給我帶來麻煩。」
因為這是韓安陽託了很大的關係才辦成的事,上官淺不想招惹任何風險。
這三個光棍很聽話的點頭,試問誰不想要上官淺這樣的老婆呢。
只可惜,這份獨美專屬於周深。發電廠的男人皆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