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後的路難走。

  周大年嘮嘮叨叨的說了一些養豬的利害關係,只有周深聽的認真,周大年看了看眾人不怎麼服他,就把今天去農場的事提出來。

  「好了好了,大家沒來幾天能做到現在也屬實不錯,昨天我說去蓮花農場學習,今天咱們就去,早上下了大雨,道路有些難走,大家克服一下,都去準備準備被褥和臉盆,咱們要住個幾天再回來 都去吧 一刻鐘之後 大家在村口集合 我先說好,我手裡的這個單子可是上面發的,上面每天都要我給你們畫考勤記公分,有誰偷懶或者不想去的,我都會記上 等上面發落,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惹了上面不快的 上面可會把你們送到新疆的,到時候可別來求我周大年 我也沒法子,好了,大家都收拾去吧,咱們一鼓作氣,去蓮花農場。」

  「單子,這單子不是公社人寫的嗎?」

  「那我拿去公社讓他們派人來監督你們這些懶鬼。咋樣,行不行。」

  「別別別,我們就是問問,二爺這是幹嘛,還是你管理的好,我們都聽你的。」

  知青團也不傻,都能看出來本質不壞,就是認死理的一個人,要是公社派人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人呢,要是沒有周大年這麼好說話,豈不是自毀前程嘛。

  周大年把單子在眾人面前晃了晃,這裡可捏著眾人的命脈,吳德咽了咽口水,他越來越覺得這個農村老頭不好對付,不像書里說的那樣農村人個個粗魯,反之在他面前的周大年識字懂禮,公平公正,不過吳德還是想嗆一頓周大年 這樣他才能舒服些。

  「周村長,你孫子周深犯錯誤怎麼辦…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厚此薄彼這話一出,眾人齊刷刷看向周大年,別人心裡也不痛快,就怕周大年會愛護周深,畢竟周深是他一手看大的孫子,周大年並不意外吳德這樣說,反而他更希望有人能提出這件事 他也好把話說個明白。

  「我早知道會有人這樣說,你們看這個單子,我月底要交上去的,順便給你們取糧食回來,你們放心,我每寫一件事都當著大傢伙的面寫上去,交上去的時候你們可以派個代表和我一起去啊,怎麼樣。」

  「這樣啊,行,那我們收拾行李去了…」

  周大年這樣說眾人不好說什麼了,紛紛取行李去了。

  「小淺,你們先去收拾東西,我的被褥少,不需要收拾,我上個廁所,一會你們出來等等我。」

  「行,去吧周深。」

  長沙四少也回了家取行李,周深說去趟廁所,上官淺獨自進屋收拾行李,忙忙碌碌的模樣讓周家二老看見了。

  「啊,老頭子,不好,小淺要走,肯定是生了袁芳那丫頭的氣了…咱們快去攔著…你快點。」

  「我這不正在穿鞋,你快去,給大門鎖上,說啥也不能讓她走。」

  周家二老透過窗戶看見上官淺收拾行李有要走的跡象,周奶連忙鎖了大門,兩口子迅速跑進東屋,不顧上官淺一臉懵逼的模樣,周奶更是把上官淺手裡的臉盆搶過來,上官淺一臉懵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奶奶,怎麼了,我的臉盆…怎麼了。你和爺爺,幹嘛。」

  「小淺啊,都是周深不好,他和那個袁芳可真的沒什麼啊,這我們也不同意袁芳進門,現在一夫一妻制了,我們周家的媳婦只有你一個,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老兩口怎麼和兒媳婦交待…」

  「啥,我不走…我們去農場…二爺說要住幾天的。奶奶,哈哈,你以為我生了氣要走啊!哈哈…」

  「啊,去農場啊!」

  周家二老還以為中午袁芳來鬧還罵了他們資本家小姐之類的話,上官淺聽了生氣要走呢,連忙攔著,周奶口無輪次的說出不讓上官淺走的話,上官淺聽見周奶的理由逗笑了 扶著二老坐在炕頭,慢慢的說

  「奶奶 誰說我要走了啊,我們要去蓮花農場參加培訓的,二爺還在村口等著呢,奶奶我不走的。」

  二老一聽 是誤會啊,連忙撒開拉著上官淺的手,一個勁的道歉。

  「哎呀,奶奶還以為你生袁芳那個混蛋丫頭的氣了,嚇死奶奶了…那你快收拾吧,別讓你二爺等久了…奶奶和爺爺走了」

  「奶奶,我沒有那么小氣的,你放心好了。」

  「這個奶奶也是老眼昏花了,周深呢,周深哪去了。」

  「周深去廁所了,我先回屋收拾來了,奶奶,你和爺爺可太逗了,哈哈哈。」

  「你不走就行,那個別和周深說啊!我倆快走,快走,別被孫子看見。」

  二老急慌慌的要走,周深就進屋了,看見二老臉紅脖子粗的,周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咋了,奶奶你們在這…」

  「沒事,沒事,我們閒的沒事幹…」

  周家二老急忙逃離了現場,上官淺坐在炕頭笑,周深還搞不清楚狀況呢。

  「怎麼了,小淺,你又笑什麼呢!」

  「哈哈 奶奶可真逗,以為我生了袁芳的氣,收拾行李要走,進來攔我呢,大門都鎖了,哈哈。」

  「啊?是這樣啊,怪不得我奶奶臉紅成那樣,我奶奶只有著急的時候才會臉紅,看樣子他們也是真的緊張你。」

  「哈哈,太好笑了…周深…我不會生袁芳的氣的,我沒那么小氣…她還是個小孩呢…」

  「這個死丫頭,口無遮攔的瞎說話,下回看見她我一定罵她替你出氣。」

  「不用不用,袁芳…挺可愛的,我覺得她挺喜歡你的,多在乎你啊」

  「啥,我不喜歡她,再說我都有你了…她也不喜歡我,就是和我天天在一塊混熟了…」

  「哈哈,我知道啦,快收拾吧,二爺還等著呢。」

  周深撓撓頭,早知道這樣以前真不該天天和這個丫頭鬼混,又不把話說明白,上官淺倒覺得沒什麼。她知道周深是喜歡她的,別人是搶不走的。

  「剛才怎麼這麼熱鬧啊!周深爺奶說啥不讓你走?」

  「不是,是誤會,你和趙景泰收拾完了嗎?」

  →

  「差不多了,沒什麼拿的,拿著臉盆和被褥就行了唄。」

  「行,咱們走吧…」

  嚴燕收拾好行李帶著趙景泰出來,因為離家近,眾人帶的東西不多,帶個褥子和被子臉盆就行了,上官淺和嚴燕在前面有說有笑的跑跳,周深和趙景泰背著行李在後面走,到了村口,二爺都抽完兩桿煙了 眾人也到齊了。

  「可來了,你們到農場可要給我長臉,不能這麼懶懶散散的,聽見沒。」

  「聽見了…」

  「好,孩子們,咱們走…繞過這個山就到了,很快的,平常我自己走一個半小時就到了,跟你們估計得倆小時,行吧,走吧,趕天黑前到就行啊!」

  二爺一聲啟程大夥排成一排朝著蓮花農場走去。路上的村民在門口打量這這些城裡來的知青,周大年一家家打招呼,總算剛了村口,翻過那條山就是蓮花農場了,看著上山的路有些陡峭,吳德不免抱怨起來。

  「周隊長,你的牛呢…這路這麼難走,有個牛也好背行李…」

  「瞧你最懶,牛不到關鍵時刻不讓它出場,走到半山坡咱們大傢伙在那片地方歇會,我也有點累了,這路也太多黃泥了,真難走。」

  眾人接到指示,往上走到一片空地處擦擦鞋上得泥土,山路本來難行,早上剛下的雨,腳下就像踩棉花似的泥。

  「康蓉,我來幫你背行李…你看嚴燕她們都不用自己背。」

  「不用,這行李擋陽光,不用了,謝謝你…」

  走山路都是康蓉自己背著行李,胡軍說要幫她她婉拒了,康蓉看著有人背行李照顧的嚴燕和上官淺也不免的有些羨慕,可是她眼光可高了,看不上這裡的任何一人,當然也包括胡軍。

  「胡軍,你來幫我,我可累了…」

  「行吧。」

  白陸倒是不客氣,想讓胡軍幫他背行李,胡軍剛要接過來,周大年在一旁咳嗽一聲,白陸回頭看去,周大年和周深冷冷的盯著他,即便是不在乎別人目光的白陸也被這兩人的目光嚇到了,趕忙從胡軍手裡搶過行李,躲到吳德的身後了,吳德揪了一個貓貓草,兩個眉毛擰成了一團,自從到這他還沒有笑過一次呢,處處不順心,就連眼前這麼好的美景都沒引起他注意,吳德時不常瞥一眼有說有笑的嚴燕和上官淺,可惜這倆人有老公,老公又看的緊,他連話都沒和她倆說過,吳德心裡想起來自己的未婚妻,要是露珠在,他倆肯定比他們還恩愛,想到這吳德眉毛擰的更重了。

  「小淺,你看那座山,咱們坐火車來的路上,就是在那裡卡到了,山路的火車軌特別愛有小動物之類的搗亂,所以那天晚點了。」

  「就在那啊!離這裡還挺遠的呢。」

  眾人聽周深介紹這附近的美景,周大年抽了一桿子煙,見眾人歇的差不多了,周大年起身招呼眾人要趕路了,雖說只有十里可都是山路,上山下山的,道又不好走,浪費了不少時間。

  「走吧,孩子們,走走歇歇的天黑也到不了…走…快起來了…」

  胡軍剛牽起蹲著的李秋李冬就聽見一陣瑣瑣碎碎的聲音,胡軍知道這聲音可能是下大雨山上衝下來石頭了,大喊一聲,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等眾人反應過來朝山上看去,幾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馬上就要砸到康蓉。

  「不好,大家快趴下,康蓉 快趴下」

  「啊,是石頭。」

  康蓉沒反應過來,等她發現石頭的時候已經晚了,有一個石頭馬上就要落在康蓉的頭上,胡軍迅速跑過來,拿胳膊和後背的行李第一時間抱住她,護住了她的頭和身子,上官淺和嚴燕抱在一起,周深和趙景泰也跑過去抱住她們,白陸嚇得大叫,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李秋李冬互相抱著,吳德也躲在周大年身後,見沒了聲音 眾人才敢起來查看。

  「小淺 沒事吧。」

  「嚴燕,怎麼樣,沒事吧。」

  「我沒事周深你怎麼樣。」

  「趙景泰讓我看看,沒砸到你吧…」

  「哥你沒事吧!」

  「李冬你沒事吧…」

  周大年巡視一周,見大家都沒事,落石有些急,落在了康蓉處幾塊,幸好胡軍抱著她她才沒事,石頭又落到胡軍的行李上 給他行李掛出來一個大口子,胡軍放開康蓉,康蓉有些驚魂未定,看著胡軍行李的大口子有點後怕,這要是落在身上,怕不是會出血,這裡也沒有醫院 可能要受些苦頭了。

  「你的行李破了,這可這麼好…」

  「沒事,沒人受傷就好…咱們快走吧,不能再在這山腳歇了,不安全。」

  胡軍看見行李破了也沒說什麼,問了康蓉沒事就好,康蓉眼含熱淚的說聲謝謝,胡軍大咧咧的說著沒事,周大年也有些後怕 要是傷了這些嬌娃娃可怎麼和上頭交代 不敢在耽擱。

  「胡軍說的對啊,快走,咱們快走,女同志在男同志身邊走,周深,你倆護好媳婦,快走。」

  「行,小淺,在我身邊,別怕。」

  「大家在中間走,要不貼著山腳走,剛才好危險,還好有胡軍了,胡軍啊,你今天的表現我會給你記上的,剛才可嚇死我了。」

  「沒人受傷就好…」

  胡軍的不拘小節讓康蓉心生敬佩,一路上康蓉關注著胡軍,這個胡軍和她平常接觸的男人不一樣,如此簡單的熱心腸,康蓉還是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什麼叫捨己為人,不拘小節。康蓉心裡第一次有些動容,胡軍沒覺得有什麼,他本來就愛幫助別人,更何況今天救了他心生好感的康蓉。胡軍心裡美,剛才抱康蓉的時候,康蓉的頭埋進他懷裡,好像還有口水流在了他胸前。胡軍感覺自己的雙手上還有康蓉身上的香味。假裝摸摸鼻子,嗅了一大口。香,真香,胡軍第一次覺得女孩子還可以這樣香。香的特別。

  「孩子們看,那一排排磚房就是蓮花農場…這蓮花農場現在是我兒子和兒媳在打理,有幾十畝地種著糧食呢!還有甘蔗,想著你們這些饞嘴,等走的時候我和我親家給你們要些甘蔗吃,給你們解解饞。快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