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游姑娘說完，王牧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禍害敖青了？
竟是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個…」
王牧想了想，「之前在東陵海龍宮，出了事，經歷了一些事情，但都兩清了。」
「兩清了？」
「說給我聽聽。」
王牧眼皮一跳，不過，他自覺問心無愧，就將當初在東陵海龍宮求取五光神金的事情說了一番。
「你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把？」王牧退後兩步道，「得了她的逆鱗，我也賠了一塊，用的玄水之精。她也說了，我與她兩清，互相沒什麼虧欠。」
游姑娘聽完後，腳步輕輕踩在海水鋪陳似的的地面上，每走一步，就顯現出一個淡淡的水波。
地面卻並無波瀾。
碧游宮的內部，好似一個另外的天地，只有大海與天空。
走著走著，游姑娘腳步頓住了，微笑道：「若是這樣，那便正好。那牧哥哥，可不要對敖青有其他心思。」
「這些年，牧哥哥都經歷了什麼，給我說說吧？」
王牧眼皮又一跳。
他的這些經歷，大部分都和其他幾個有密切關係，這要是說出來…
「不想說嗎？」游姑娘道，「若是不想說，那就不說了。」
王牧鬆了口氣。
「正好，你魔功初成，須得潛行修行一番。」游姑娘道，「以後就在碧游宮修煉吧，別出去了。牧哥哥你太弱小了，省得被那些壞女人拐走了。」
「……」王牧。
「那等我修煉有成…」
「我們便雙宿雙飛。」
合著是不給走了。
王牧沉默了。
「怎麼？莫非牧哥哥不願意？」游姑娘道。
「不。」王牧搖搖頭，「不是不願意，若可以這樣修成大道，那我自然願意。」
「什麼意思？」
王牧伸出手，掌生混元，五種不同的能量凝聚成光團，緩緩旋轉。仙嬰散發著一股澎湃而純正的氣息，雖然與如今的無極魔體完全不像符合，但卻隱約有幾分大道的影子。
「若是能在碧游宮修成大道…」王牧嘆口氣，「便是苦修百年，我也願意。只是，游姑娘，伱覺得可行麼？」
游姑娘輕哼一聲。
「登仙大道，是自己需要去摸索的大道。」王牧道，「你看我修行的法門，修成的元神，我這十多年的經歷，脆薄不堪。想要悟出自己的大道，談何容易？」
「你們修行千載，歷經諸般坎坷，才有如今的實力。」
「而我，想要在這剩餘的日子，摸索出大道，成就登仙，只靠苦修？」
「什麼剩餘的日子？」游姑娘道，「你才修行十多年，想什麼大道呢？還摸索，你還沒到摸索的哪個時候。」
「可是，我已經摸索出來一些。」王牧認真道，「按照這個路下去，我應該很快就能登仙，可是在碧游宮肯定是不行的。」
游姑娘微微一怔：
「你摸索出來什麼了？劍道？」
王牧搖搖頭：
「你此次閉關出來，想必是感應到了什麼，應該無法出來太久吧？」
「有了帝靈珠，那詛咒的壓力可輕了些？」
游姑娘沉默了一陣，嗯了聲。
「那你先變會原形我看看。」王牧道，「你若是詛咒輕了些，我應該看得出來。」
游姑娘沒有回答，只道：
「不給你看。」
「既然不想待在碧游宮，那牧哥哥你就出去。」
說完，大門就打開了。
王牧沒走。
大門剛打開，外面探出一隻小腦袋，還有一隻龍首。
「……」小鮫惑。
「……」敖青。
「吵架啦…」小鮫惑小聲道，「王牧好像沒事情…」
敖青趕忙縮回去，剛才純粹是這小傢伙拉著自己在門邊偷聽，雖然知道這碧游宮大門一關，通體不漏，別說聲音，就算元神都探聽不到任何動靜。
但還是蠢蠢過來聽了…
結果沒想到，剛過來，什麼都還沒聽到，門就自動打開了。
王牧先走出去了。
閉關，只是用於鎮壓詛咒。
但游姑娘的詛咒，是隨著時間加深的，帝靈珠只是緩解。
她不願變回來，只能說明，詛咒應該更麻煩了。
看著王牧走出去，游姑娘跺了跺腳，一揮手就關了碧游宮的大門。
走出去了，王牧卻沒有離開碧游宮，而是看向小鮫惑身邊的那隻海獸。
無極魔體蠢蠢欲動。
這隻海魂獸，與黎先生說的仙雲鯤有點相似。
是不是太小了點？
「這隻海獸…」王牧看了小鮫惑一眼。
「這就是仙雲鯤…」敖青回答道，「你之前說要找的，我出海牢後，她就帶回這隻神秘的海獸了…」
王牧一怔。
那黎先生說，這海獸偷渡下來，純屬是對下界好奇，而且比較良善，心思純淨…
可這是不是也太單純了吧？
還能被小鮫惑騙來？
「這是登仙境的海獸…」敖青小聲道，「我懷疑大仙出關，不只是感知到了剛才…剛才的打鬥，應該是感知到了這隻海獸的氣息，雖然它已經跟著小汐幾個月了…」
王牧心道，你家大仙出關，八成是因為詛咒壓不住了。
和這些沒什麼關係。
「王牧王牧！」小鮫惑開心的介紹道，「這是小鯤，喜歡吃魚。」
「……」王牧。
王牧眯著眼，靠近幾分。
誰知，那仙雲鯤連忙躲在小鮫惑後面，大聲道：
「你不要過來！」
看到這一幕，小鮫惑和敖青腦中同時冒起了陣陣問號。
不是吧，你一個登仙級別的靈獸，怕什麼？
敖青看得都有些懷疑龍生了。
「是不是你釣魚太厲害了…它都怕了？」小鮫惑用指尖撐著下巴，一臉沉思。
這個理由，讓敖青沒有絲毫懷疑，果然這幾年小汐的腦子是絕對沒有成長的。
王牧喝聲道：
「赤心君，你為何要跑出來？」
自己有縛仙索和收妖瓶，背後還有游姑娘。
他是一點都不怕這仙雲鯤。
這仙雲鯤也不是怕自己，而是怕那兩樣上界的法寶。
雖然，有相對應的血才能激活，但那種本能的克制威壓，是上界法寶自帶的。
「關你什麼事！」仙雲鯤一聽赤心君三個字，似乎更害怕了。
王牧看著這靈獸一副蠢蠢的樣子，很懷疑這上界的仙獸，居然也還有這樣的？
也不知是哪個倒霉仙人的坐騎。
「不關我事，但有人要收你。」王牧道，「你要是不從實招來…·那我只好…」
還未說完。
「幹什麼？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仙雲鯤一副我一點都不怕的樣子，「你根本打不過我，你比我弱小多了！」
王牧點點頭，伸出手，指了指背後：
「那我只好請這裡面的人出手對付你了。」
「……」仙雲鯤。
「之前我收了那條龍。」王牧慢條斯理道，「如今怕死在那裡面化成一灘膿水了。我看你本心良善，要是從實招來，我可以不把你收進去。」
其實王牧也不清楚，被收入瓶中的墨色古龍是什麼情況。
但這仙雲鯤屬實有點年幼蠢笨，和當初的小汐相似，先威嚇一番應該不難。
「膿…膿水？」仙雲鯤抖了抖，翅翼抱著小汐的手臂。
「王牧，你幹嘛嚇它呀？」小汐摸了摸仙雲鯤的腦袋。
敖青看得龍尾都捲起來了。
「我沒嚇它。」王牧道，「一個登仙靈獸跟在你身邊，太危險了，誰知道它是不是有什麼圖謀呢？等會你們趕緊讓大仙把它收起來，大卸八塊，改善一下伙食。」
「反正，它也是魚，吃起來沒什麼心理負擔。」
「……」小汐。
那仙雲鯤忽然大吼一聲：
「嗚嗚嗚…我就是想下來吃個魚，有錯嗎？」
「那天河中，一群群的跟我搶，一個個守在天河邊上，朝九晚九的。我根本搶不過它們，餓了好多年肚子了，好不容易下來，這些日子，我都還沒吃飽…你們就要吃我…」
仙雲鯤用翅翼遮住自己的腦袋：
「能不能求你們一件事。」
「什麼？」
「能不能等我吃飽了，再把我大卸八塊？」
「……」王牧。
他確定了，這隻偷渡的仙獸應該是腦子有點問題。
和之前的墨麟天祖龍，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想想也是，正常仙獸，誰活膩歪了，會偷渡跑到下界去？
鑑於這隻仙雲鯤的情況，王牧打算先如實匯報給那位黎先生，看人家怎麼說。
如今，最為重要的，還是那位轉世仙人阡漠，那可是一位仙官！
「你取一滴血來。」王牧道，「自覺點，我先不收你，你若是敢鬧出么蛾子，我第一時間把你收了。」
「不取。」仙雲鯤這時候不笨了。
大概直到，一旦精血落在人家手中，就能瞬間被吸入進去。
王牧想了想：
「你想不想吃飽？」
仙雲鯤一陣猛的點頭。
「想不想吃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仙魚？」
仙雲鯤嘴角都流出口水。
「想吃就把你的血給我一滴。」王牧道。
仙雲鯤張嘴一吐，就吐出了一滴鮮血。
這鮮血散發著幾分只有登仙飛升才會出現的仙靈之氣，蘊含著遠超靈氣的磅礴能量。
上界仙獸，果不尋常。
若是真打起來，還真不好說。
王牧取一壺寶瓶，裝了起來，儲存著。
先不激活兩樣法寶，先當成把柄，將這仙雲鯤全面拿捏住。
「真沒想到…這麼輕鬆…」
王牧心想。
有了這滴血液，也能向黎先生交差。
「過幾天，帶你大餐一頓。」王牧道。
出了碧游宮後，無極魔體又在蠢蠢欲動，看著仙雲鯤，都像是看著一頓美味的大餐。
「你們先離開此地…」王牧道，「我和你們大仙，有私事要商量，別偷聽了，也聽不到什麼。」
隨後，王牧再度返回碧游宮，敲了敲門。
過了一陣，沒動靜。
王牧又敲了敲。
「走了就不要回來了。」裡面傳來一道聲音。
「那我真走了。」王牧轉身離去。
剛起飛，門就打開了。
王牧飛了進去。
「你不是想聽這些年的經歷嗎？」王牧走進去，看著遠處的那道背影，「那我說給你聽好了，但聽完後，你得讓我看看你現在什麼情況。」
「哼。」
王牧斟酌片刻，腦中構思一番，便將離開碧游宮後的經歷娓娓道來…
個中些微經歷，比如那一年和慕紅鳶的遊歷，與燕女俠的遊歷，與墨心藍的遊歷都一言概之。
至於影的事情，關乎到黑暗邊界，也瞞不住，就如實說了。
但，即便是這樣，說著說著…
一道道玄水神鎖就不自覺纏繞在王牧身上，越嘞越緊。
其實，王牧已經著重講述關於縹緲絮的事情了，想要將重點轉移，然而…
「啪啪啪…」
聽完後，游姑娘輕輕拍起了掌聲，「真是精彩，太精彩了…」
「天驕戰，登仙道侶，上古仙府，渡劫雙修，黎洲月宮，八荒幽界，神秘的黑暗影女，昔日的老對手…」
「牧哥哥，你這幾年經歷，都不比我差了。」
游姑娘轉過身，一臉我很佩服的模樣，「一個元嬰不到的小修士，卻能幹出一件件令九州無數修士都難以知曉卻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哦…還能與那高高在上的燕劍仙雙修，真是令人羨慕啊。」
「那你還來我碧游宮做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修煉了…
王牧心道。
「你說我還能來做什麼？」王牧道，「我如今實力已經不同於當初，當初你的詛咒我解除不了多少，撐不了多久。但如今以我的實力，應該是能撐很長一段時間的。」
「解除，怎麼解除？」游姑娘淡淡道。
王牧想了想，當初就是親近就能解除詛咒了。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
只不過當時，只是稍微碰了碰，就虛了。
王牧猜想的是，那詛咒可能是與自身的因果天命有關係。
或者，與游姑娘自身種族的因果有關係。
需要一位大氣運的修士，來鎮壓。
「我不知道。」王牧道。
「不知道那來做什麼？」游姑娘道，「牧哥哥，你這手，碰了別的女人，摸了別的身子。再碰我，可能就無法解除詛咒了，你知道麼？」
「？」王牧。
還有這種說法？
「不可能啊？」王牧道，「上一次來碧游宮前，我之前也摸了別的女…比如小汐？也沒不靈吧？」
還有之前的顧玉卿…雖然，談不上多親密。
「小汐不是人。」游姑娘道，「你們沒發生關係。但你和燕劍仙是發聲關係了的。」
「所以，我的詛咒，不用你幫忙了。」
「你走吧。」
王牧微微皺眉，卻沒動絲毫…
他知道，情況肯定不是游姑娘說的這樣…以自己的猜測，有可能是她情況比較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