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故感受著呼吸術的神奇效用。靠著它方故撐過了兩天的襲擊。
第三天,方故一如既往的雙目假寐盤坐在地上,不時伸手擊落襲擊。他的心中在這兩天一直瀰漫著一種緊張感。在知道許多馭靈為了追擊呼吸術持有者會故意襲擊他的親人或者其它重視之物。
而方故並不確定自己的位置有沒有被點燈人泄露出去,但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自己的寧靜生活隨時可能被打斷。
感受到自己的動作有所變形。方故深吸一口氣,努力排擠掉自己腦海中的不安與焦慮。重新運作呼吸法。
方故一手擊落攻擊物一邊用手往手裡送著乾糧。就在這時,黑暗中一隻手伸過來向著方故的脖頸砍去。
「後仰!在你左前方」紫蘇第一時間向方故傳達信息。方故及時將腦袋向後伸去。
「啪嗒。」方故的乾糧被打落在地。
紫蘇看著落灰的乾糧心痛道:
「喂,你這傢伙幹什麼。」方故少吃一點乾糧,體內的生命能量就越難補充,自己也就過的越難受。在這個潮濕的廠房,加上昨晚上下雨,紫蘇的扇面都快長霉斑了,這是它難以忍受的。
方故不敢跟紫蘇開玩笑,他凝神看著前面的模糊的人影。
人影也沒廢話,一擊不成,繼續向著方故攻過來。
他跳起來就是三連踢,方故不太會躲避,只是將手交叉在胸前抵擋他的攻擊。
一股奇大的力量在手臂上炸開,方故難免震驚,雖然自己第一時間將呼吸術的主要力量集中在手臂上進行防禦,但還是被打的往後翻滾兩圈來進行卸力。
敵人不依不饒,身形落地穩定下來後雙手擺起架勢對著方故的頭連續沖拳進攻。
方故的身體在地上剛爬起來根本來不及躲避,硬生生吃滿了對面的迎面沖拳攻擊。一絲鮮血從方故的嘴角流出。原本憂鬱的心情已經徹底被擊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出奇的憤怒。
方故小時候不會打架,經常被高年級的孩子欺負,背後也沒有父母撐腰。一年年下來方故幾乎已經習慣了被欺負。每次見到那些霸凌者方故都會覺得心顫,會不自信的低頭躲開。但是懦弱不是弱者的保護陣,而是強者的興奮劑。
變本加厲的欺負讓方故苦不堪言,一直背後的詛咒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們依舊好生生的生活著,他們偶爾的不如意會讓方故短暫得到報復的快感,但長久以來是他一直處於更深的憂愁苦悶之中。
忍無可忍,方故在升學的最後一個學期被欺負的時候努力將一個人打趴下,雖然最後被一群人打了個鼻青臉腫,但他還是做到了。
也是因為如此,方故特別反感自己的未來被別人捏在手裡。
思緒回到當下。對面的攻擊越來越密集,密不透風的拳風和不時踢來的掃腿,方故被打的往後不斷退去。最後一個飛踢將方故打到一個鋼柱上滑落下來。
方故爬起來,吐出一口污血,然後將嘴角的鮮血擦掉,披散的頭髮垂下來讓對面看不清方故的臉龐,方故咬著牙說道:
「給我死啊。」方故不顧一切衝上前去,毫無章法的拳頭一股腦的往前轟去。對面的人一隻手不斷揮舞,將方故的每一擊都精準擋住。趁著方故喘氣稍稍鬆勁的一瞬間,一掌將方故擊退。
「不行,這樣我在怎麼憤怒都沒用,他的造詣遠遠高於我。從我擊打他用呼吸術防禦的手臂我就感覺到我們的呼吸術領悟程度是相差無幾的,但是他的武術比我高超太多了。我不能在這樣無意義的揮拳,這樣只會讓我先力竭。」
方故將呼吸術的能量不再無腦的聚集在拳頭上,而是將其聚集在眼睛上。
「我得觀察他的動作,見招拆招,這樣才有可能發起有效進攻。」
對面的人感受到了方故的改變,嘴角稍稍揚起。分腿半蹲,重新架勢準備對方故進行攻擊。
方故不敢鬆懈,學著對面的樣子架勢格擋。
敵人迅猛的衝過來,對著方故繼續沖拳進攻,方故在看到敵人的起手動作就已經知道對面的進攻意圖,連忙揮舞雙手,得益於方故此刻銳利的眼睛,方故成功將對面的攻擊接了下來。
敵人眼見這波攻勢不奏效,縮拳一個左彈踢突襲,再接一個轉身後擺腿。
方故先用手接住他的突襲,然後一個側身躲掉後擺腿。趁著敵人腿飛在空中的空隙,一個飛步衝上去穿襠企圖將他挑翻。
感受到對面強勁的力道,方故意識到自己可能反過來被他挑翻,於是將呼吸術集中在拳頭,兩手縮拳猛衝擊胯,將對面擊飛出去。
敵人倒飛出去在空中穩住身子翻身落地,接著擺出另外一個架勢,同時心裡暗驚道:
「好一個天生異稟,這麼強的學習能力,已經能夠遊刃有餘的運用呼吸法來面對我的攻擊。我的動作他也有所學習。」
方故眼見對方有所敗勢,頓時飛身上前,一個側踢想將其踢翻。但對面顯然技高一籌,雙手橫架在丹田位置,然後身體拱起,形似一個布袋,將方故的腿力全部收下,接著一個挺腹,將其全部返還。
攻守瞬間轉換。
方故又一次處於被動的地位。
敵人放穩身體後以一個奇異的步伐向方故襲來,看似緩慢的步伐竟在轉瞬間來到方故的面前。接著一個按掌想要將方故擊趴,方故及時抬肘擋住,巨大的力道壓得方故下半身差點跪住。
在武術中,按掌是一種常見的手法動作。按掌的動作通常是將手掌向下按壓,以達到防守、攻擊或控制對手的目的。 按掌的動作要求手臂伸直,手掌與手臂成直角或稍大於直角,手指自然分開,掌心向下。通過腰部和肩部的轉動,將力量傳遞到手掌上,以增加按掌的力度和效果。
對方得勢不饒人,一個穿掌對著方故的下巴攻來,這一擊是想讓方故短暫失去意識,無法防禦接下來的攻擊,但方故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的另一隻手,看到這從下方襲來的手一個抬頭規避掉。
穿掌是中國武術中的一種手法或招式。 它通常是指手掌沿著對方手臂或身體的空隙穿出,以達到攻擊或防禦的目的。穿掌的動作要求快速、準確,可以用於攻擊對手的要害部位,如咽喉、胸口等,也可以用於破解對手的招式或防禦對手的攻擊。
對面預料到自己的攻擊會被躲避,接下來繼續一個右按掌,左推掌,右推肘。在方故用雙手護在胸前防禦自己的右手小臂的時候,左手繼續一個進肘打擠。
肘部是身體比較堅硬的部位,而打擊就是運用一隻手的勁道打在另一隻手進攻的肘部和小臂來對敵人進行攻擊。
一股強大的勁道通過敵人的手臂傳到方故的胸口。方故頓時覺得胸口一陣翻湧,一口血腥味從喉嚨湧出。方故被擊翻,期間通過幾次翻滾卸力才勉強穩住身體。
「噗。」一口鮮血被方故吐出,一下子方故覺得胸口處好受很多,但強烈的撕裂感和斷裂的骨頭還是讓方故感受到不停的陣痛。
「這也太強了。」方故不禁感嘆道。但他沒注意到的是,經過這多個回合的交手,方故的每一次防禦和攻擊都能有更準確的發力,而對面的發力動作潛移默化之下也改變著他的動作。
方故站穩之後伸手將兩個斷裂的鋼管用力甩出去,打斷敵人的攻勢。
對面一個往後彎腰,躲過飛來的鋼管。接著一個躍步沖拳擊胸。方故不及格擋,再一次倒飛到牆上。接著一個騰空飛踢,方故學著剛才敵人的躲避方式,向下彎腰躲掉,方故知道自己的柔韌性是做不到往後彎腰的。
方故趁著對面騰空的落地地瞬間一隻腳以膝抵地,一隻腳猛地對敵人的腳後跟攻去。
對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猝不及防,被方故擊飛出去。
「終於,我的進攻取得了成效。」方故內心憂愁苦悶早已飛散,一股喜悅湧上心頭。頓時方故的氣場全開,提前擺好架勢,準備進攻。
衝上去一個拳頭向著他的下盤攻去,在對面格擋住的瞬間再接上一個下按掌,再把另一隻手收回一個上穿掌,乘著對面上揚躲避穿掌的瞬間,一個按掌攻擊到對面的視線盲區——胸口。一股異乎尋常的觸感傳來,方故來不及領會,只當是敵人穿上了特製的胸甲。
在對面被擊得後退數步重心不穩得時刻,方故近身一個轉身背靠,方故肩部對她的衝擊令對方的防禦徹底失守。方故得勝追擊,一個肘底錘,另一隻手成掌狀擊向她的咽喉。最後再一隻手在空中一個擺尾蓄力向錘子一樣在空中蓄滿力量猛擊上敵人。
敵人被這一連套的攻擊打飛出去。知道方故的攻勢正在上風,不欲正面繼續為敵,一個踏步跳上屋頂的鋼架。使用呼吸術恢復自己的紊亂的氣息,同時脫下妨礙施展身手的長衣。
方故也沒有繼續追擊,而是也使用呼吸術進行調息,同時再包紮一遍自己的傷口,使用紫蘇的馭靈確認自己肋骨的骨折位置進行防護,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對面絕對有一套系統的武術功底,每一擊和每一次應對方式都有自己獨特的章法,我雖然學習了許多,但是畢竟只是這麼一小會,想要繼續打下去,我只能繼續學習它,吸收它,進而把它吞噬掉!」
對面已經調息完畢,依靠鋼架的位置一個盪臂安然落地。
方故看著她說道:「你的實力很強,與你交手我學到了很多,不過,接下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我會慢慢擊敗你的。」
對面一言不發。
方故看著對面沉默的身影,切了一聲說到:「不講禮貌的傢伙。」對面聽到後直接猛地攻過來。
方故接住她的攻擊,瞬間意識到這是截然不同的勁道,與之前的攻擊相差甚大,之前的攻擊就像全力飛行的籃球被自己用身體硬生生借住,而現在就好像自己接住一個從高處掉落的鐵球一般,絕對的力道使得方故的防禦形同虛設。
「轟!」方故被擊飛砸在牆壁上,巨大的煙塵漫散開來。
方故一下就被打的老實起來。
「這傢伙之前藏這麼多東西,不妙啊,這我可不好打呀。」方故將呼吸術的能力優先集中在自己的防禦之上。
對面繼續的迅猛攻來,拳拳到肉,偶爾的掃腿讓方故上下兩方面都要照顧住。但注意力的分散使得方故應對她的攻擊越來越難以招架。她的攻擊大都實打實的落在方故的身上,方故每一次被擊中都會難以忍受的發出悶哼。
她的攻擊不只是普通的皮肉傷,還有一股勁道順著穿透到方故的體內讓他的痛苦更上一層樓,而這也是方故難以格擋的原因。每格擋一次自己的手臂都會被震的麻痹難耐。難以進行下一次格擋。
「啪。」方故又一次的被擊飛出去。方故的呼吸也變得紊亂許多。
「終於讓我看出來你的一些門道。」方故不在乎的拍掉自己臉上的灰塵。
對面沒有絲毫遲鈍,在將方故再一次打飛之後以更迅猛的攻擊攻擊襲來。方故就像一個皮球一樣被她從一邊擊飛,再從另一邊擊飛過去。
「這傢伙,雖然沒對我下死手,但是每次攻擊都像在泄憤一般打得我難以忍受。不,應該是她的勁道太強的原因。」
方故繼續被擊飛,一次又一次。而對面好像不會力竭一般,一波攻擊接著下一波攻擊。排山倒海的力量一次次衝擊著方故的身體,而方故一直沒有停止觀察,每一次對面的攻擊方故都在注意對面的發力方式。
注意力集中觀察上面,方故的防禦顯得更加無力。隨著觀察的進一步,方故從簡單的觀察大弧度的動作變成觀察對方的每一塊肌肉的緊繃和收縮時刻。
得益於呼吸術的精進,方故的精力一直都沒有完全耗盡,雖然傷口越來越多,但是方故也是挨打的越來越起勁,每一次的挨打都讓方故進一步分析下一次該怎麼防禦這種攻擊,但每一次對面都會以另外的變招來對付方故的防禦動作。
太陽從中午的耀眼熾熱變成紅色。方故的身影不時與對手的身影交錯在一起,方故不再是一味的被擊飛,不時的會與對手共同出擊。對面的攻擊方故也逐漸能夠接下一半左右。這得益於從對手那裡學習到的奇特勁道。
又一次進攻與被迫防守,方故一次次的在使自己進步。方故在這之前還是處於武術白痴的階段,但正是因為自身沒有任何相關的基礎,他能夠迅速的學習對方的招式同時而不與自身產生衝突。
「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對面在於方故拼拳後退後站定說道。
聞言方故放下自己的架勢站直了身體,對對手的聲音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
「今晚不會再有任何攻擊。」說完對方就跳上屋頂打算通過暗門離開。
方故在下面喊道:「你的聲音有點熟悉啊,咱們是不是見過,等出去後可以一起吃個飯啊。」
在鋼架上的身影有些趔趄,轉瞬間消失在方故的視線之中。
「誒,就這麼走了,也不回答一下,這些人真是冷漠啊。還是紫蘇好說話一些呀。」
方故在戰鬥之中不是沒想過使用紫蘇來幫助自己,但每次自己拿出來,都會被對手擊飛出去,最後一次被對方一腳踢到不知道哪裡去了,感覺到對方不希望自己使用馭靈戰鬥,方故也就沒有留意紫蘇了。
方故回過神來,四下摸索了一下,卻沒有發現紫蘇的身影。
此時的紫蘇正在躺在鋼架上安心睡覺,夢中似乎感覺到什麼,密閉的廠房突然生起一股風,風吹走落在他身上的一隻蜘蛛。
方故此刻放鬆下來,頓時感覺到渾身酸痛,還有體內不時傳來的刺痛,對方的勁氣似乎有許多殘留在方故體內,現在方故的身體還是感到十分不適。
呼吸術的熟悉律動沖刷著方故的身體,把不適一點點的擠出他的身體。
方故回顧了上午的練習,頓時有所了悟,對手這一天的刻意留手,恐怕就是想要方故學習她的武術,從後面的對打中他也感覺到最初的對戰對方使用的主要是基本拳腳。也就是希望方故能學習她的拳腳套路和應對方式。
「看來這就是時茜所說的練習了,前三天只是讓我對呼吸術的領悟更加精深,而今天則是讓我熟悉呼吸術的運用方法,同時打好我的武術基礎。」方故看著小窗口外的繁星點點想道。
一夜安眠,方故難得的睡了個好覺,一束陽光照在方故的臉上。方故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用手遮了一下陽光便從硬木板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
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打斷的肋骨需要出去恢復外,自己的皮肉傷基本上得到極大的恢復。
這都得益於運行了一晚上的呼吸術的功勞。
沒錯,方故已經能夠將呼吸術化為日常,就像真正的呼吸一般自然。前三晚的不間斷襲擊使他根本不能正常入睡,只能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在那種狀態下只能不斷運行呼吸術,漸漸的也快把它化作一種本能。
深呼吸之後方故看著前方站著的身影,跟昨天不一樣,看身材能夠看出來。
雙方沒有猶豫,身影交織在一起,在攻擊的一瞬間方故就感覺到對方的速度快的可怕,甚至是異常,但是力量卻是沒有昨天那麼強大。
方故防禦不及他的迅捷攻擊,對方一個掃腿讓方故跪倒在地上。
「弱者食塵。」沉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腿一掃,一股灰塵揚起。
「哦?是嗎?」方故低著頭說道,然後雙手抓住對方的雙腿猛地一拽。
「丑小鬼,可惡。」對方被方故直接拽倒在地。隨後雙方再度廝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