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危害
「祖父大人……死了？」
羅德里克滿臉茫然。
看到這位青年的模樣，杜蘭有些心虛，他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的鎮靜劑。
剛才強行喚醒羅德里克的時候，杜蘭謹慎起見在藥物里加了一點鎮靜劑，可以避免因為過度的刺激而導致羅德里克情緒失控。
他預期羅德里克聽到消息時可能會變得非常激動，所以就算已經用了一點鎮靜劑，他還是額外準備了另一份。
但現在看起來，鎮靜劑的劑量好像有點太大了，羅德里克是完全無法反應，滿面呆愣的樣子。
「死了……是被你殺死的……」
嘴巴微張的羅德里克轉頭，望向一臉無辜的安南。
「我這是自衛反擊。」
安南有點不知道現在該擺出一副怎麼樣的表情才好。
在被他親手殺害的對象的親人面前，實在是有點尷尬。
總之就先裝作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是沒有錯的。
事實上他是被迫反擊的，他是無辜的。
如果當時亞歷克西斯．納雷斯沒有二話不說的就打過來，安南其實也不打算動手的，他可是和平主義者。
能夠對談和平溝通，當然是動動嘴皮子好過動手。
「我……是的，這不是你的錯……」
聽聞祖父已死，羅德里克心中沒有半點真實感。
他有想過自己會對上一直仰慕的祖父，甚至想過可能自己必須要親自動手，但是，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結局，讓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要說是失落感也不對，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感覺一切都顯得那麼虛假，那麼不合理。
羅德里克感受到的，是一種空虛感，一種感受不到腳踏實地的感覺的懸空感。
「我不明白……我是真的不明白，我不明白為什麼祖父大人要殺死親人……我就只是想當面問清楚祖父大人……」
羅德里克現在已經了解到他的祖父是所謂的魔法貴族，也就是現在被稱之為惡魔術士的血脈。
但是，就算是想要復興這份邪惡的黑魔法血脈，正常也不應該這麼瘋狂的殺害眾多的親人的，這沒有理由，一點都不合理，完全不合邏輯。
羅德里克真的不懂，所以他才想要去問清楚。
可是，在真正從本人的口中問出答案之前，一切就結束了。
「羅德里克，你還沒有認識到黑魔法的危害，有時候就是會這樣，不，應該說必然會是這樣的吧。」
魔法教授杜蘭見到羅德里克應該是真的清醒過來了，沒有因為大劑量的鎮靜劑而陷入精神麻痹狀態，決定適度的安慰對方。
「我好像還沒有跟你們說過吧，有關我的母親是怎麼被黃金的魔女殺害的詳細內容。」
安南好奇的轉過頭去，既然魔法教授選擇在這個時候說起這個好像完全不相干的話題，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你們猜，黃金的魔女是怎麼發現失去聯絡以及行蹤已久的，我的母親的所在地？」
「不是偶然見到嗎？總不可能是你母親主動聯絡黃金魔女的吧？」
安南隨意的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魔法教授的表情就變得相當難以言喻。
看到魔法教授變換的奇怪表情，安南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不會吧？我就是隨便說一說，真的說中了？」
「就是這麼回事啊……」
杜蘭滿臉苦澀的點點頭。
「我的母親，雖然是黃金魔女製造出來的分身，但既然彼此的聯繫已經斷絕了，那麼只要母親好好的躲藏著，黃金魔女是萬萬不可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準確地找到母親的所在的……」
杜蘭的母親在脫離了黃金的魔女的控制之後，是有好好地改頭換面，堪稱完美的隱藏了身份。
這位黃金的魔女的分身在那之後遇上了丈夫，生下了杜蘭，過上了算是幸福美滿的生活。
「那時候，我的母親成為了一位魔法學校的教授，但就算是這樣，她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的可能還是很低的，可以這麼說，就算母親偶然在正面遇到黃金的魔女，只要母親不緊張，好好地隱藏自己的話，黃金的魔女也不可能識穿母親的身份的。」
但是，最後杜蘭的母親還是被黃金的魔女找到了。
並不是黃金的魔女偶然地發現了原先的分身的去向，是徹底的反過來的，失去聯絡已久的分身主動的聯絡了黃金的魔女。
「以前，我還不曉得母親的身份，直到母親精神開始失常……是的，過去了十多年的時間，作為黃金的魔女的分身，以黑魔法創造出來的母親，終於還是避免不了遭到黑魔法的侵蝕……」
「這……」
羅德里克已經明白這位魔法教授想要說什麼了。
「黑魔法的侵蝕……這就是，祖父大人他……失控一般殺害所有親人的理由？」
「黑魔法的影響，是看不見，但是，當看到的時候，就是致命的。」
杜蘭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我的母親，就算有摯愛的丈夫，就算有我這個孩子，就算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也依然無法抵抗黑魔法的影響……
歸根究底，我的母親始終是以黑魔法製造出來的，這就是我的母親會失常的原因，是的，就是這個讓人不能接受的原因……」
羅德里克緊握雙拳，低頭沉默不語。
「羅德里克，你現在應該深刻的認清楚了吧，黑魔法的影響到底有多麼的危險，這就是白騎士這個組織存在的理由。」
杜蘭知道所謂的「黑魔法的影響」這種理由，的確是很難讓人接受。
但是，事實上就是這樣。
不論是杜蘭的母親，抑或是羅德里克的祖父，他們會失常失控的原因，就是因為黑魔法。
官方一直在宣傳黑魔法會扭曲人心、侵蝕身體，這這甚至已經成為了人們的一種家常便飯般的常識。
雖然這種等同於常識的事情，一般民眾基本上是很難遇上，所以不會有太多的感受，但是，這確實是無可撼動的一個事實。
黑魔法，就是如此的危險。
「那麼，我們呢？我們這些黑暗生物，我們這些跟黑魔法有關的人，最後會怎樣？」
羅德里克與其說是在提問，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
「不會怎樣，跟黑魔法有著深厚密切關係的存在，據我所知，還沒有人能夠壽終正寢。」
杜蘭語氣非常淡漠。
因為這是一個他們這些人必須要接受的難以改變的事實。
「我們大概會不得好死吧，這就是，跟黑魔法扯上關係後，宿命一般的結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