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感覺
「死亡的感覺？」
安南歪著腦袋，他不太明白魔法教授所說的意思。
他是沒有任何的感覺。
「安南，對於死亡，正常的人類，正常的生物，都會感到恐懼，都會為了避免死亡而去迴避風險。
當然，我不能否認這個世界存在著一些變態，一些特別的個體，他們會去追求死亡，會對死亡感到興奮，但是，這同樣是一種對於死亡的感覺，問題就在於這一點了。」
杜蘭深深地看著一臉不解而且毫無所覺的少年。
「你對死亡可能是完全沒有感覺，你不會感到恐懼，你不會感到害怕。
同樣的，你不會去追求死亡，你不會對死亡感到興奮，你對於死亡是感覺不到任何的東西。
你自己的生命也好，別人的死亡也好，你都沒有半點感覺，不會有任何的觸動。」
杜蘭表示不能肯定自己的推測是否全部正確，歸根究底這只是一種最初期的推論。
他是可能會錯的，他可能是誤會了，但是，到目前為止的安南的舉動，都在證實他的這一觀點。
「安南，有關你對於死亡毫無感覺這一件事，還需要長時間的觀察，你不用想太多，雖然，你可能根本就不會理會，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點，也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杜蘭直直的注視著好像還不太理解的安南。
「你以後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的時候，你都要停下來多想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去做了，你會不會受傷，你會不會感受到痛楚，就是這樣了。」
「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感受到疼痛嗎？」安南若有所思。
「安南，要是你真的對死亡毫無感覺，那麼不管你面對怎麼樣危險的事情都好，你都不會有任何的退縮，或者說你根本不會去考慮自己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你會毫無自覺的不斷的接近死亡。」
安南的問題就在於他是對死亡毫無感覺，他不是克服了死亡的恐懼，他不是有著能夠面對死亡的勇氣，他僅僅是不會產生任何的感覺。
正因為如此，這才非常糟糕。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解決你的問題，黑魔法的侵蝕和影響一旦完成，那就是無法挽回的，所以，我只能建議你每做一件事之前，都去多想一點。」
「好吧，我明白了，沒有感覺啊……」
安南知道眼前這位魔法教授是認真的，對於這種攸關自己的問題，他也不會敷衍了事。
只是，他真的感受不到任何的緊張或者迫切。
某程度上，這位魔法教授說得很對，他還真的是完全沒有感覺。
「話說回來，我還算是正常人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杜蘭不由自主的苦笑了出來。
「安南，你當然還是正常人了，你的思維非常正常，你沒有因為黑魔法的侵蝕而降低智商，你保持著非常正確的觀念，你知道善惡的分別，單純只是，你失去了對死亡的一切的感覺。」
杜蘭指了指放在旁邊的幾張答卷。
這些是安南在做魔力的資質測試的時候，杜蘭要求安南一併填寫的問題卷子。
這些卷子內容不長，每張就只有十多個問題，全部都是選擇題，內容也不是關於魔法的知識的，安南不用多久的時間就全部填好了。
這些問卷，其實是一些打亂了順序的心理測試。
「這些心理測試的問卷，不一定能夠保證你還維持正常，但最起碼可以確定你擁有正常人的理智，然後，再根據我和你的接觸和交流，我是可以判斷出你是相當正常的……一般的情況下。」
所謂的一般的情況下，指的是日常的正常的生活。
但要是發生了一些非日常的事情，安南的行為模式有可能就會跟正常脫節。
例如，一個腦袋還維持正常的人，如果知曉貧民窟的某間教堂可能存在問題，那麼他會去做的不是第二天就立刻趕去親自查看，而是小心的迴避開才對。
正是因為安南失去了對於死亡的感覺，他才會表現得無所畏懼的主動去接觸不該觸碰的事物。
「我是這麼想的，因為你沒有了對死亡的感覺，所以你的其他的感情就會隨之被增大，也可以說代替了死亡的感覺，你的情況，就是你的好奇心被放大，你的冒險精神取代了死亡的危險。」
聽著魔法教授好像很有道理的講解，安南是皺著眉頭的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
安南心裡知道杜蘭說的應該是正確的，但他真的沒有這份真實感，就算現在耳提面命的講給他聽了，他的心中還是沒有一種確切的感受。
或者，他的確是感受不到關係到死亡的任何感覺了，不管是恐懼或是興奮都好。
「是因為我的那個能夠看見死亡的黑魔法的影響？」
「我是這麼想的。」杜蘭凝重地點點頭。
「也就是說，以後我繼續用這個黑魔法，也不會變得更嚴重了？」
「…………」
杜蘭覺得自己剛才的解釋好像都白費了。
「不是這樣的，不對，你雖然已經付出了黑魔法的代價，永久性的損失了對死亡的感覺，但這不代表你的情況不會變得更嚴重，沒有人知道你繼續用那個黑魔法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黑魔法這種東西，始終還是不要去用比較好的。」
「可是這樣的話，教授你豈不是有點糟糕了？」
安南反過來關心杜蘭。
「教授你是學會了死視，才知道我的這些問題吧？這麼說教授你不也就……」
「我沒事的，起碼暫時沒事。」
杜蘭表情有些怪異的搖了搖頭。
明明他是在告誡安南，現在卻反而被用擔心的眼神看著，讓人心情複雜。
「安南，我很熟悉黑魔法的危害，一般的情況下，不對，就算是在危急的情況下，我也會儘量選擇不去使用危險的黑魔法的。
你的那個法術我的確有研究過，但我還沒有學會，一天的時間怎麼都不可能學會的，我就算想用也用不了，在沒有真正地使用黑魔法之前，黑魔法的知識的危害勉強還在我的可接受範圍內。」
安南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嗎？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本章完)